嗜血老祖张开了血盆大口,正欲把手中奄奄一息的少女吞入腹中,忽然少女伸出了左手掌,抵住了他的上颚,接着一拳打在嗜血老祖的下颚上。
“啪!”那一拳平平无奇,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竟把嗜血老祖的下颚锤爆,裂骨碎肉与血水横飞,溅的嗜血老祖一身都是。
“啊……”那头怪物全身毛发直立起来,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尽管他双手合在一起,用尽全身力量死死地捏住这名本来快要垂死的少女,但少女却纹丝不动,倘然自若伸出一个拳头,对着嗜血老祖的手臂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那两根比人腰身还粗的双臂,就被这么轻描淡写一拳砸断。狂喷如泉的鲜血,染红了这名面无表情的少女,将她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嗜血老祖喘着粗气,双臂已断,下颚上也缺了一大块,此刻竟然在后退,“为何没有真元力还能撕破我的肉身?”
见少女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看着他,嗜血老祖终于鼓起勇气,仰天长啸一声,身上的力量在此刻瞬间爆发出来,化作一个圆形的电光护盾。一时间狂风大起,飞沙走石,就连嗜血老祖立足之地,也被这焦灼的电光烧红,化作熔岩。在吞噬杜国民后拥有了这骇人的力量,甚至连嗜血老祖都未曾想到,他仰天狂啸一声,庞大的身躯化作了一颗明亮的光球,带着噼里啪啦的雷电火花,朝少女破空袭来,而在嗜血老祖的正前方,也冉冉升起了一柄蓝色的巨型气剑……
少女面无表情的缓缓伸出了食指,抵在了自己前方,还在空中凌冽咆哮的嗜血老祖好似被定格一般,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空中,任凭他如何咆哮此刻也动弹不得。须臾之间,天地色变,在少女的头顶之上,晴朗的蓝天竟如浸染了墨水一般,凭空涌现出无尽的黑色朝四周辐射出去,只见浓墨的黑色天空里,竟可见星光点点,少女抬起头来,那块黑色天空中的星辰之光渐渐凝聚起来,从天而降,化作萤火虫一般大小,最终幽幽落在少女的指间。
随着少女弹指之间,那星光呼的变得光芒万丈,射向了嗜血老祖的身躯。风暴般的光柱覆盖了眼前的一切,嗜血老祖诧异、惊恐、愤怒的表情被光柱所覆盖,最终化作一条线随光柱渐渐消失不见。天地之间隆隆巨响,被光柱轰击的地表,扬起了百丈之高的气浪与灰尘,待纷飞的落石、灰尘渐渐散尽之后,才看清楚眼前原本是一望无际的山林,此刻已经被巨大的力量削成了平原,这股力量直达到了地平线,直至消失在天际……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与此同时,幽暗的地底下,有一个废弃已久的遗迹,四处可见颓垣败壁,以及落石断柱的废墟里,一位黑色风衣的男子正在黑暗中急促地行走,突然之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
“星辰之力?”
只见阴影之中,他迟疑了片刻,随即淡薄的细唇微微上扬,露出了耐人寻味的浅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
我缓缓挣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指间触及的也是柔软温暖的鹅绒被单,只是从耳旁传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声,还有各色小贩的吆喝声,透过窗户不绝于耳。
“我没死?”突然想起这件事,我惊喜之下猛地坐起了身子,只是全身上下肌肉的酸痛、刺痛再次通戳到了我的神经,于是我疼的咧嘴呻吟,只好又缓缓的躺了回去,“我怎么没死啊……那种情况,谁还能救得了我……”
也许是听到了我喃喃自语,门外“砰”的一下被人撞开,陈娜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进来,“姐姐,你终于醒了!”
“陈娜!”我大喜过望,正想起身抱她,但一使劲又疼的我龇牙咧嘴,只好任由她扑在了我怀里。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般,钻进我怀里对着我撒娇、哭闹,而是就这么把脸贴进我怀里,安安静静的抱着我。她贴着我的胸部那一会儿,我便感觉到湿漉漉的泪水,已经透过身上的衣服,渗透到胸膛上。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哭着,看得我心如刀割。
“陈娜……”我试图安慰她,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说!为什么让罗云抱着我逃走,而你一个人留下来迎战?”陈娜依然把脸扎进我怀里,不敢与我对视,只是声音比寻常时强硬许多。
罗云?不认识……莫不是是那个罗大公子?
我伸出手,抚摸着陈娜的脑袋,她立马抬起脸来看着我,只见她双眼布满血丝,原本光滑细嫩的脸颊上,还残留一条条结痂的痕迹,我苦笑一声,“保护妹妹是姐姐的责任啊……”
陈娜听到这话,咬着嘴唇,双目含泪,伸手就“啪”的一声打了我一巴掌。她练功这段时间,力气也有不少增长,这一巴掌打得我左脸火辣辣的,眼前直冒金星。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陈娜眉头一皱,泪水就掉了下来,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那副严厉又担忧的表情,直戳我的心脏,甚至让我忘记了自己挨了一巴掌,哭的还是打人者这件事。
看着陈娜这般样子,我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只是那张梨花带雨的泪脸,怎么也止不住哭泣,泪水就这么顺着她脸颊滑落到床单上。我满怀愧疚地看着,满肚子的话里找不到一句话可以安慰,于是……
我分开陈娜掩面的双手,对准她的双唇,就这么亲了上去。很文明。
“啪”一声碎碗声在耳边响起,陈娜马上推开了我,羞涩的低头整理着自己凌乱头发。
只见罗云瞠目结舌的站在门口,下巴无神地张开,地上还有打碎的茶杯。
“我……我看见陈娜进来了,就知道你醒了,想倒杯水给你喝……这个门要不要帮你关一下?”
陈娜脸上还挂着一副初尝禁果的少女娇羞表情,不好意思地赶紧起身,“姐姐,你没事了就好,我去给你找件衣服。”说完就掩着面羞射的跑开了。
见陈娜走了,我示意罗云进来,“给我说说,是谁救了我?”
罗云刚走进来准备坐凳子上,听到我这么一句话疑惑地又站了起来,“谁救了你?没有谁啊,你不是打败了那个怪物吗?”
“我?”这回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差点被他捏死。那夸张的肉体和海量的真元力,除非是原来的我和李欧合力才有胜算。那种身体明显已经不是人类的,能修炼这种吞噬他人肉体功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天煞国嗜血老祖。
“对啊,你不记得了?”罗云疑惑地打量着我,“你和那个怪物打到后面,一直躺在地上的李海波醒了,但是他哪见过这种级别的战斗,只好躺在那继续装死人。他说你拿一根手指一戳,就把那个怪物和一座山给削平了。”
肯定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回魂了,结合之前李欧说的话,这个身体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强大到甚至可以秒杀嗜血老祖,太危险了。尽管我知道事实,但依然摆出一副这笑话不好笑的表情,对罗云说道:“拿手指一戳就把人戳死了,这种鬼话你该不会信了吧?”
“我当然知道李海波在吹牛,但等我搬来了救兵后去找你,那个怪物还真不见了……”罗云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你和李海波就躺在地上,甚至那个山头,还真被削了……”
“噢……我知道了!”我眼睛轱辘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完美的解释这一切,“是……是我的未婚夫陈志辉来保护我了,他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对付这个下三滥的货色,削个山头根本不算什么……”
“噗嗤”听到陈志辉三个字罗云掩嘴一笑道:“是是是,我打听过了,你未婚夫陈志辉确实挺厉害的,也难怪你会喜欢他。额,只不过他知道你跟他的妹妹……那个吗……”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又气又羞,真想打他一顿,转而发现自己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全身上下也十分乏力,“我睡了几天了?”
“七天!你睡了足足七天!”罗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把你驮回了罗尚城,下榻到这个酒店,好在陈娜和我伤势不重,我俩休息了两天就好了。李海波被打有点惨,全身上下都是伤,就住在隔壁,不过他比你好点,前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刚刚我让他出去买包子了。”
“你两个弟弟和那个黑帽子没事吧?”
听到黑帽子一瞬间,罗云身体一震,一丝落寞在脸上转瞬即逝,接着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笑道:“雷兄他……已经舍生取义了。我两个弟弟没事,那天遇袭后,他们两个在雷兄的掩护下,顺利逃到了将军府,这才搬来了救兵。”
将军府?果然,这三兄弟根本不是什么大门派的落单弟子,而是朝廷安排在夜行新人中的眼线,以新人的名义加入夜行,目的为的就是监视最近夜行的行动。
天煞国夜行的嗜血老祖,以吞噬他人肉体来吸食力量,增长自己的功力,这种恶人即便是在天煞国,也是臭名远扬,这次化作一个老头来混入我们沧澜国夜行新人,并且对我们痛下杀手,试图令手下取代我们,想必就是打算用新人身份混进沧澜国,这一切线索都指向……
“天煞国和沧澜国两国皇帝会面?”
见我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罗云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道:“菲菲你想说什么?”
“他们想混进来,而且……说不定已经得手了……”我忧心忡忡地说道,“连嗜血老祖这种臭名远扬的恶人都请了过来,说明天煞国夜行手上的牌不多了,那在我们之前的夜行新人队伍里,不知道混进了多少个内鬼!”
罗云闻言瞬间被惊讶到,接着又是一脸愁容,呆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我贵为……身为护城队侍卫长,保护皇室成员是我的职责。现在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转而他眼睛一亮,看着我,“菲菲,虽然从我们接触到现在也就一个月不到,但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不可思议地人,请把你的智慧借给我,帮我想个办法。”
“就算我帮你出了主意,又能怎么样?”我说出了很实际的问题,“要想对付天煞国,现在就要知道皇室成员的去向,这种机密的情报,你区区一个侍卫长,能打听得到吗?”
罗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陷入沉思,忽然一喜,笑着说道:“我认识皇太子啊,他跟我可是发小。我只需要进趟皇宫,就能当面见到皇太子,如果你有什么计谋,尽管告诉我,我会转达皇太子,以朝廷的力量配合你!”
我心里盘算了一番,要把内鬼都揪出来不难,甚至现在的情况利好我们暗中行动。只是布这么大一盘棋,我还得带上陈娜以身犯险,就这么自带干粮“精忠报国”实在划不来。既然他跟皇太子很熟,那我跟皇太子要点“保护费”也不过分吧。于是我摆出了一个很无奈的姿势,“你刚刚说要我把智慧借给你,那可不行,我现在可是夜行正是结业的剑客了。所以我的智慧不借,但是你可以‘租’!”
看见我又在谈钱了,原本还一脸愁容的罗云瞬间喜上眉梢,傻傻地笑了出来。看见他这幅欠扁的样子,搞不好他也从朝廷那儿捞了很多钱,于是我打算狮子大开口,先要他个一万两黄金来……
“五十万黄金,可以租你的智慧吗,陈芷菲女侠?”
“噗……”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天文数字刚从耳朵里进去,就化作一股热流直顶我的脑袋。这个罗云是搞不清五十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吗?这都快接近沧澜国夜行所有同仁十年的总收入了。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在钱的份上,这值得我豁出去啦。
这几十天来,就我对罗云的接触来看,这个人说话算话,而且对金钱毫无概念,倒不至于骗我。只不过,就算罗云说的是真的,他的确跟皇太子很熟,但一个小小的侍卫长许诺的话又有多大可信度,还值得商榷。
“你说五十万两黄金就五十万两吗?空口无凭的,谁信啊。”
“额……这……”罗云挠了挠头,面露尴尬之色,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上面系着一个小拇指大小的宝石戒指。他把戒指取下来后,似乎又有点犹豫,始终没敢递过来,好在我手快就一把抓了过来。
小拇指大小宝石晶莹剔透,但捏在手里非常轻盈,下面的戒环也不是金的,而是银的,上面还能看见古拙的花纹。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这种戒指在摊子上最多就一两银子,你拿它来唬我?”我不好气的把他塞了回去。
“这……这是我家传的戒指,母亲在我十八岁那年亲手交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上,对我而言,它比五十万两黄金还要贵重。”罗云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可以向你发誓,如果菲菲你能助我完成保护皇室的任务,我一定会把许诺你的钱财亲手奉上!”
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人,就算最后没能兑现五十万两黄金,凭借他这层关系,我向朝廷邀个功,赏个七八千两黄金应该没问题。
“好吧,我就接受你这个戒指了。”我拿住了戒指,见它和我手指差不多大小,反正我也没地方放,便把它戴进了右手的无名指上,“戒指在我这暂时保管,等任务结束后,可别忘记了你的承诺……咦,你干嘛用这幅表情看着我?”
罗云一脸惊呆的模样,出神地盯着我手上的戒指,“菲菲……戒指你要没地方放,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啊……干嘛戴上它……”
“戴就戴咯,有什么稀罕的,怎么滴你还想反悔不成……诶诶诶……这?”只见右手无名指上,那颗本来应该无色透明状的宝石戒指,此刻随着我的呼吸,伴随着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这……这是我母亲准备传给儿媳的戒指……”
“嗐,你早说嘛,我拿下来就是。”说罢我捏着戒指,想把它取下来,却发现不管我使了多大的力气,那戒指就像是本来长在那里一般,怎么都取不下来,“好紧啊,怎么戴上去的时候没感觉那么紧……”
此刻罗云脸上竟露出羞涩模样,双眼四处乱瞟,不敢再与我正脸相对,语气也无比的尴尬,“菲菲,只要你……你还是处子之身,戒指就拿不下来的……”
“噗……”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你们家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传给你啊!这都是什么家风啊!还有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种能鉴别……嗐!我都替你害臊!你走开!”
“可能因为家里对儿媳的要求有点高吧……”罗云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于是起身离开房间,临走时忽然一愣,转而笑意盈盈地说道:“菲菲,习惯了你戴斗笠的样子,再看你的真面目,感觉我眼睛都要长在你身上了。”
就在门缝合上的一瞬间,我的枕头砸在了门上。
呼呼,越想越气,早知道就让他打欠条了,要不是全身上下的肌肉疼的要命,我真想一拳打爆罗云的脸。我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唤了好久,陈娜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只见她一脸红晕,体态扭捏,手里捧着一叠新衣服。
“姐姐,你原来的衣服都破了,来换身新的吧。”陈娜把衣服轻轻的放在床头柜,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掩着脸娇羞了一声,“讨厌!不许你这样看人家!”
哎,这小姑娘呀,不就是被亲了一口嘛,这就娇羞的像待嫁的小姑娘了。我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陈娜,我肚子都在抗议啦,快给我弄点吃的来。”
“让李海波去买个包子怎么这么久,这该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跟丢了吧!”陈娜回头看了看窗外,见时至晌午了,生怕我会饿坏,不由关切地摸了摸我的肚子,“可爱的小肚肚,你再忍耐一下哟……咦,这是什么?”
陈娜发现我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眼神“嗖”的一下变严肃,直勾勾的盯着我,“姐姐,这该不会是罗平给你的定情信物?”
“额,你别瞎想,这是我收受他的定金,替他匡扶正义、保护皇族的……定金,不是定情……”
“你看着我的眼,你这个人一紧张,双眼就会到处乱瞄,手也会到处乱摸,别再摸你的后脑勺了快摸秃了,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戒指是干嘛的?”陈娜的眼神就像是监狱里的狱警审问囚犯,锐利的双目直插我的瞳孔。
“人家不是说了嘛,这就是我收罗平的定金,我答应帮他忙而已。”
“好,我问你,这个戒指罗平准备干嘛的?”
“他们家准备给儿媳的。”
“戒指是不是你戴着了?”
“额,对……”
“所以你不就成他们家儿媳了吗?!”陈娜刚一说完,忽然在我胸口上锤了我一拳,气的嘴巴瘪起来,双手一插腰,化身成一颗咄咄逼人的小辣椒,“我就知道!见过你真面目的男人,各个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连人家的定情信物都敢戴,是不是也喜欢上罗平了?!”
“这怎么可能嘛,我俩都是男的,人家又没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喜欢他!”
“姐姐,你这样还算男的?”陈娜眉毛一挑,脸凑了过来,那副严肃的表情转而为一脸奸笑,“让我验个身!”说完一双手就伸向我的裤裆底下。
“别别别!哈哈哈哈!我投降啦……咯咯咯……好妹妹好妹妹我投降啦……”那双手隔着睡衣,游走在我的身上,温柔的触感化作瘙痒感,透过皮肤直达骨髓。只容许陈娜挠我痒痒但不允许我反抗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也展开双臂,把陈娜反压在身下,一双手也伸进了她的衣衫里,一时间我们扭在了床上。
“那个……你们女孩子干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关一下门……”门口忽然传来一把声音,我和衣衫不整的陈娜一看,竟然是买包子迟迟未归的李海波,此刻提着一笼包子,傻呆呆的站在门口。
陈娜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好气的说道:“你大早上的就去买包子,怎么走那么久?喂,干嘛站在那发呆!”
李海波第一次看见我的真面目,竟然一时间傻了,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就在他要失神把包子摔地上的时候,陈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托起了快掉落的蒸笼,李海波这才回过神来。
“菲菲姐早上好……”
“好你个大头鬼,现在是中午了!”陈娜见自己在李海波眼中视若无物,不由心生不满,给了李海波脑袋瓜一个“栗子”。
我伸了伸拦腰,走到桌前,打开蒸笼,热气腾腾的味道扑面而来,早就饥肠辘辘的我立刻就大快朵颐,把一蒸笼的包子一扫而尽。也许是看到我的美貌和吃相完全不匹配,李海波略微失望的说道:“菲菲姐吃东西的时候跟团长好像啊,果然都是资深的夜行中人。”
“好了别废话了,你是去了翠微山庄找鹰之团吧,他们人呢?”填饱了肚子,我也该开始筹谋正事了。
“菲菲姐你好厉害,这都能算到。”李海波点了点头,瞄了瞄窗外,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早上去了趟翠微山庄,结果团里所有人不在,只留下一个看门的说团长五天前就带人赶往沙鸣镇了,没说原因。后来我就去了趟夜行总部,侯天宝还质问我们完成结业任务为什么不归队,我没擅作主张答复他理由,而是把我们那批人的所有夜行令牌带回来了。”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串拇指大小的崭新朱漆木质令牌,上面刻着“夜行”二字。
“干得漂亮!”我朝李海波竖起了大拇指,“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内鬼,切勿打草惊蛇。”
见我夸赞他,李海波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能被神仙姐姐一样好看的菲菲姐表扬,我真好高兴。”
“好了!少拍马屁,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去去去!我这就去!”李海波盯着我的眼睛出神时,一听到要办事就立马惊得站起身来,冲出了门口,随后又悻悻退了回来,一脸尴尬的问道:“额……菲菲姐你还没说办什么事呢?”
哎,看样子以后我还是戴好斗笠吧,这副“尊荣”光是看男人一眼,就足以让一个沉稳的男人变成一头发疯的雄性狒狒,真影响办事的效率。
“眼下只有我、你、陈娜还有罗平是自己人外,还差了个黑帽子、两个浮夸的公子哥,老头、黑衣中年男、麻布背心少年,我打算将计就计!”说到这,我的眼睛开始放光。天煞国夜行不是想玩无间道吗,那我就将计就计,混入到你们队伍里。
“将计就计?!”
“对!将计就计!”
我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付给了李海波和陈娜,待他们听罢后,不由拍着桌子大喊妙计。送走李海波后,陈娜为不打扰我修养,也离开了房间。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窗外稀稀朗朗的叫卖声渐渐地化作浓浓的倦意,我躺在床上,在温暖柔软的鹅绒棉被的裹挟中,身子好似在下坠,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睡梦中,我幽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片草丛里,手指间触及的是柔软的青草,就像是张床垫在了身下,睁开双眼后发现周围铺满了鲜花,阳光温和的倾洒在身上,温暖的和风徐徐拂来,耳畔是声音婉转动听的小鸟在叫,连空气中都是泥土特有的芬芳。
“美露迪……美露迪……”远处传来了一位妇人亲切的叫唤声,虽然记不清是谁但非常耳熟。我赶紧从草地上爬起身来,朝着声源跑了过去,一步一晃只见发现两边齐腰长的马尾辫上拴着的银色铃铛,随着我的奔跑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美露迪……”当我跑到妇人跟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只比她膝盖高一点。她高兴的展开了手,把我拥入怀里,还把我举起来转了几个圈圈,“你躲哪里啦,阿婆差点找不到你。”
我牵着妇人的手任由她带着我走,那双手是那么厚实而又温暖,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始终觉得两人相识已久。草地两边是修理整齐的绿色草坪,还有齐人高的红色蔓藤点缀其中,起初我觉得心情很好,甚至忘记也自己只是在一个梦里,只是当我抬头望向远处时,惊人的发现一栋方方正正的石质高楼,如巨峰一般直插云霄,有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萨满圣殿?”我惊恐的看着那个巨型石楼,只见它四个面灰色石墙上,竟渗出红色的骇人血水。忽然间,阴风阵阵,整个天地都黯淡下去。我无助的抱紧身旁的妇人,接着一抬头就看见她整张脸都沉在了阴影之中。
我惊恐地想挣开那双手,但那双手好像是手铐一般,死死地抓着我。那张埋在阴影里的妇人脸也在此刻变成了黑色,黏糊糊、湿哒哒的血液从黑色的阴影里渗出,滴答滴答的滴在了青青草地上,溅起的血液就如同绽放在绿草上的花朵,随后,血花越来越多,它们疯狂的生长,化作一根根长满尖刺的血色藤蔓,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将我全身上下都束缚起来。
我尖叫、呐喊,不管用了多大的力气都挣不开血藤的缠绕,整个身子陷入了一股无形力量的红色漩涡,被扭曲、拉扯,直至肉身被漩涡吞噬殆尽,直至视线里布满了血色……
一阵寒入骨髓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老七,你永远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