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姐拽着啵啵东拐西拐，发丝在啵啵脸上晃啊晃，小啵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晃啊晃。脑袋迷迷糊糊的时候，姐姐挠挠小啵手心：到了。

全校的老大啵啵，横的不行！但还是要听妈妈的话，放学一小时内必须回家！所以啵啵从来没有去过朋友家里玩。

姐姐打开门，啵啵站在门口当场昏迷：这么大？这是家吗？这是售楼处大厅吧？？

看小啵愣着不动，姐姐上前一步拉住小啵的手，牵她进屋。

啵啵一眼就定在电视上，好大的电视，啵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电视。

姐姐动作麻利地拽过两个坐垫放下，按着小啵坐在中间：“可乐还是橙汁？”

“白开水。”啵啵回头看姐姐，姐姐已经换上居家服，白色的T恤衬着粉粉的脸。

“狗崽崽，还挺健康。”姐姐从鼻子里笑出声。

你才是狗崽崽！你全家都是狗崽崽！啵啵气得不行，刚要反驳，摸到红白机手柄，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打了几把魂斗罗，把把输给姐姐！

啵啵猛喝一大口水，额头沁出汗来。为什么！我这么牛！怎么会输！啵啵抬头问天，只看到姐姐家高高的天花板。淦！天花板也比自己家高！

又输了几把，小啵渐渐觉得困了，朦胧中好像姐姐把自己抱到床上。不知道能不能在门禁的时间回家，妈妈，我不是故意晚回的。小啵喃喃，没有人应声。

这一觉睡了好久，感觉床晃啊晃，窗外好像海边，一直有海浪声。啵啵有点害怕，屋里没有灯，刚要缩成一团，就感觉姐姐握住自己的手。姐姐的手软软的，很温暖，像小时候妈妈牵着自己，去买每天的热牛奶。小啵不害怕了，沉沉睡去。

早上醒了，啵啵觉得不太对劲，这床怎么搞个粉色床单啊！这不是我的床！

小啵翻身跳下来，夺门而出，到客厅才想起来还在姐姐家。

完了！彻夜未归！啵啵仿佛已经看到妈妈的白眼。

啵啵环视四周，想跟姐姐打声招呼回去，一看才发现不对，不是昨天的房子，这个客厅好像……更大了。

姐姐从旁边屋里出来：醒了？吃早饭吧，到日本了。

啵啵疯了：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套大房子！不是，怎么就到日本了？！

姐姐：明天开始上课，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逛逛。

啵啵还想反驳，姐姐已经进房间关上门，明显拒绝交流了。

姐姐倒也没有带小啵玩什么，就是在房子周边走了走，给啵啵指了便利店的位置，告诉她所谓的“上课”地点，就让小啵随便转转，自己又回房间了。

啵啵好想回家，虽然知道妈妈肯定跟爸爸二人世界根本懒得去找自己，但还是假装有人担心，看着天空做悲痛状，可是问了几次姐姐都不接茬。

晚上啵啵偷偷跑进小院，回头看住的地方——是座两层小白楼，斜斜的青瓦房顶边缘泛着月光。楼梯跟玻璃分割前方的墙面，交界处透出橘色灯光。

啵啵看着暖暖灯光，想起生日那天妈妈穿的橘色毛衣，妈妈亲手做了香喷喷的蛋糕，炸了自己最爱吃的小酥肉。

妈妈，你在哪呢？

啵啵踩着鹅卵石铺的小路走回屋子，石头硬硬地硌着脚，像妈妈双十一凑单买的指压板，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