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一大家子人,一直折腾到晚上吃过饭,才彻底安静下来。白绮诺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再出门的时候亚然就是一位俊俏少年郎,她带着驾车的少年——堇色,和父亲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老爷,小诺是个女孩子啊,就这么出门,恐怕是……”陈诺和满脸担忧地问着白聘汀。白聘汀用手揽着陈诺和的腰,“你自己生的女儿,你还不清楚那丫头是个什么脾气?你就说谁能拦得住吧。”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笑的合不拢嘴。
白绮诺摇着纸扇,慢慢悠悠地转悠着,一般这时候,街道上基本没有人,倒是酒楼尤为热闹,她一抬眼,突然影影绰绰看见一个老人的轮廓,还有地上摆着的一筐鸡蛋,这么晚了,这鸡蛋,恐怕是卖不出去了。
“堇色,去,把那一筐鸡蛋买下来,直接送回府里。”白绮诺拿了一两银子塞给堇色。“小姐,那你一个人……”堇色一脸为难,老爷和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护好小姐。“放心昂,你家小姐打架啥水平你还不知道吗?”白绮诺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
堇色一溜烟就跑了,他知道,他要是再啰嗦下去,他家小姐就真的要生气了,小姐生起气来,那可就……堇色一边跑,一边隐隐地冒冷汗。
白绮诺不再慢慢悠悠的晃荡,轻提了一口气,一下子跃上房顶,观察了一下方位,一眼就看见了明月楼,唉,有一段日子没回来玩了。
都知道白家大小姐在寺庙待了七年,可是谁能想到,白绮诺这七年,各个国家,各个好玩的地方,跑了个遍,拜师学艺,琴棋书画,只要是她觉得好玩的,一样都没落下,只是到了该及笄的年纪,爹娘再不许她疯跑,她不得不回来。
“呦,七公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明月楼的老鸨看着白绮诺笑的那叫一个明媚啊,那身段,那步伐。白绮诺每看见一次都觉得血脉喷张,她忍不住感叹,她一个女孩子都这样觉得,那男的一个个的不得……
“七公子今日……”老鸨谄媚的笑着。“老规矩,酒,美人。”白绮诺打开扇子摇了摇,邪邪的笑了下,补充道,“要最好的酒和最美的美人。”“得嘞,您等着!”老鸨转身冲着二楼吼了一嗓子,“楠黛!带着仙人醉去天字雅间!”
听见这声吼的人都齐齐的看向白绮诺,天字雅间,可不是谁都包的起的,这明月楼是整个京城最大的花楼,最好的房间一共就天字、地字、人字三间雅间,能包下来,不只是得有钱,还得能让人服气。他们看着白绮诺白白净净,一介文弱书生的模样,一时之间就觉得可笑之至。
“兄台留步,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士冲着白绮诺作了个揖。白绮诺收起扇子拦住他要拜下去的手,“在下木七白,兄台大可不必。”语毕,白绮诺转身便走,那壮士却愣在了原地,木七白,好耳熟的名字。
“七公子,他是七公子!”壮汉像是疯了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传染似的,听见了的人也跟着喃喃自语起来。“是那个悬壶济世的七公子吗?”有个人小声的问了一句。“除了他,哪个七公子能进天字雅间啊”……
白绮诺有两年多没用这个身份来过了,她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老鸨的记忆力,只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也是相当厉害了。
离雅间两三米的距离,白绮诺就闻到了轻轻悠悠的兰花香,没多重,只能怪她鼻子太过灵敏。“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白绮诺交代了一句,推门进去,坐在了一张小桌前,“楠黛,斟酒。”
兰花香的味道更重了,还夹杂着丝丝血腥味,白绮诺挑了挑眉,不简单啊,这清雅奢华的屋子,还有眼前这个好看的美人儿。“公子。”楠黛将一杯斟好的酒递给白绮诺,白绮诺先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唇齿留香,然后一饮而尽,“好酒!”
“满上。”白绮诺细细的品着味道,“仙人醉,楠黛,可知这名字由来。”“回公子,这酒,乃是桃花酿和离人愁混合而成,埋在木兰香下七七四十九日方得这仙人醉。”
白绮诺看着眼前勾人的妖精,暗暗咂舌,又用余光四下盘算着,一会儿藏在屋里的人会从哪儿出来。喝了半柱香的功夫,白绮诺突然觉得不够过瘾,眼前的人好看是好看,可惜了,一颦一笑都是勾引男人用的。
“算了,你下去吧。”白绮诺摆了摆手。“公子,可是楠黛哪里侍候不周?”楠黛那张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