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陈阿生原本是个养猪的.别人都叫他老陈,老陈还和三源浦北头杀猪的老车是好朋友，两人本不应该成为朋友，但一个养猪的，一个杀猪的，也算同一系统，自然也就成好朋友，但老陈看不上老车，老车也看不上老陈。一个系统又不能不来往.但外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玄妙.大家都以为老陈和老车是好朋友.以下就是三源浦老陈和老车的故事.
老陈在三澡浦北头住,他有三个爱好喝酒、吹斗逼、扭秧歌,唱完酒就爱扭一段，没人和他吹，就自己坐着自己吹，俗称“脑鼓”，高兴或不高兴，就扭上秧歌，扭秧歌又喜欢戴着小鬼面具扭,所以秧歌扭的好，不在于真的扭的好,而在于小鬼扮的好,因此一有机会别管红白喜事，老陈总要去扭几下子。
老陈上初中时处过一个对象．是三源浦南头朱大院的小朱,初一到初三,到分手一共三年,小朱喜欢老陈也是爱看老陈扭秧歌,虽说到现在已经分手十多年,但对小朱还是念念不忘.没事喝点小酒便开始“脑鼓“，”在某个月色如银的夜晚．老陈牵着小朱的手一起去喂猪”但老天总是不尽人意，人们越是努力想得到的东西往往最后都得不到，在老陈三十岁那年秋天的某个中午，老陈趁午饭喝了点小酒。坐在猪圈门前．点上一支烟．自己又开始‘脑鼓”，又牵着小朱手去喂猪了，自得其乐间.十字街修拖拉机的老邢喘着气跑过来:
老邢老陈，出事了！😢
老陈脑袋还是有些迷糊,可能还没从喂猪的画面中回过神：
老陈啥？出啥事了？😊
老邢朱大院小朱要结婚了,要嫁给牛家庄养牛的老牛了。
一听“小朱”两个字,老陈迷糊的脑袋登时醒了,烟也不抽了.跳起来骂:
老陈吗的，好草全让老牛吃了！💩🤬
当天晚上.老陈又温了一壶酒.点只烟坐在猪圈旁最后脑鼓了一次.只是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淫荡的笑容,而是眼中满是伤心的眼泪,真是一个“苦”字了得，迷迷糊糊中，老陈睡着了。
正是那：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二
第二天，出事了，原来昨天老陈从中午一直脑鼓到晚上，却把喂猪的事给忘了.有三只猪饿急眼跳圈跑了,老陈爹知道这事后，先是的狠狠抽了老陈一顿皮带，又狠狠骂了老陈一顿：
老陈爹陈阿生啊，你个陈啊生，你这是闹的哪出啊？
老陈不敢说自己脑鼓和小朱牵手喂猪的事，为了小朱而丢了三只小猪,这事的确有些2逼，说道：
老陈猪丢了，我去找回来就是？
老陈他爹照头又抽了一皮带：
老陈爹你要是找不回来，就别回这个家了。
老陈头上已有七八个血旮瘩了：
老陈找不回来，我也不回家了。😭
说完含泪儿气冲冲摔门而出。
老陈先是从南头找到北头，又从北头找到了东头，在到西头，一直到晚上半只猪的影子也没看见，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西头新建的飞机场,这飞机场刚刚建好竣工，灯火通明,几架大飞机在停机坪停放,老陈心里突然酸了，看着机场里的大飞机在对比自己养的那几只猪，在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小朱初嫁,小猪跑路，这是什么世道啊,为啥全落在自己的脑袋瓜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也是这不是滋味的滋味，让老陈冒出了一个想法：
老陈要是我能在这大机场工作，开上这大飞机就牛逼了，到时小朱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我天天开着大飞机拉着小朱去天上玩，在也不喂猪了。😍😍😍😍😍
从这一刻起，老陈向往机场工作，想冲破云霄的想法就彻底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这时天已经很晚，猪没找到,老陈也没脸面回家.这时就在附近找个草垛想凑合一夜，来到草垛前，起风了，风吹起附近的杨树枝，四周都像有狼嚎，老陈混身抖擞一下，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两下,这时老陈才想起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了，肚子饿的实在难受，而比饿肚子更让他难受的是想拉大号了,迷迷糊糊中顺手在地上抓起几片杨树叶子，解下腰带脱下裤子，千军方马便开始奔腾，老陈一边享受着当下时刻一边又闭上眼睛开始脑鼓开来，只是不在是牵着小猪的手去喂猪，而是开着大飞机载着小朱飞向蓝天白云，而千军下马奔腾的声音就像发动机的轰鸣声，更加让老陈如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突然感觉有根棍子在老陈的屁股上抽打了一下，老陈一个激灵醒来，这时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提起裤子大叫：
老陈他吗的，谁？😡
那个黑影俯下身子，悄悄小声说道：
老车别怕。我是给十三团老田家杀猪的老车，从这路过。😁
借着月光，老陈看清了那人的脸，以前去十站团老田家卖猪见过，但并不认识，也没说过话，此人姓车名大军，大家都叫他老车。
老车你叫啥，为啥跑这拉屎？😷💩🤮
一句话问得老陈好生心酸.虽然以前没说过话,但此时此景，老陈却把老车当亲人一般，与是将自己叫啥，与小朱那些往事，及小朱结婚后自己如何脑鼓，如何丢猪、挨打、找猪没找着，不敢回家,一五一十给老车讲了，老车听后,长出一口气：
老车我听明白了，不是猪🐷的事，猪🐷的后面还有别的事，这是事中有事。🕵
叹了口气又问老陈：
老车晚上睡草垛不冷吗？
老陈车哥，我不怕冷，我怕黑。🌚🌙
老车又叹息一声：
老车按说这事不该我管，可谁让我碰上了呢？
接着拉起老陈的手：
老车走，哥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老陈自生下来,头一回感到人的手是暖的,两人离开飞机场,一高一低向前走，老陈也是没话找话：
老陈哥，你这大晚上的咋也跑机场来了，天这么黑碰见坏人咋办？
老车“嗖”的一声从腰里抽出一把杀猪刀,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老车预备着呢。🔪🐗👿😈😈
老陈笑了，就这样，老车拉着老陈的手来到镇里，走到了镇西头一家饭店，饭店牌匾写着《新华小吃》,饭店老板叫老汪，老车开始敲门,敲了半天，里面点灯了，听见一个声音在骂：
老汪谁呀？都特么半夜了。😓
待打开门，见是老车，老汪笑了，因开饭店用的猪肉都是在十站团老田家买的,所以和老车也很熟,进了饭店，老车让老汪做两碗热汤面，接着老汪上灶，做了两碗面条，端上面说：
老汪多给二位打了倆荷包蛋。
老车看了看面，说了声谢了，又指了指面，对老陈说：
老车吃吧……
老陈这一大碗热面吃下去，吃得满头大汗，在看看老车，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老陈车哥，我……😭
老车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很久以后，也是老陈和老车闹翻后，老陈还是记得这碗热汤面,但也在那以后,老陈才知道那晚老车带老陈吃面，并不是单纯为了老陈。
三
这事说起话有些长，故事还要先从老车说起，老车家在北头住,初中毕业后没上高中就不念了，父亲看老车不爱上学也没办法,就托关系让老车去粮库上班，上了班倒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开始赚钱补贴家用,但好景不长,老车下岗了。
原因是那年粮库私有化,归个人经营管理，这下子老车父母又开始犯愁,想来想去，终于又想到了出路,原来十三团有一个杀猪的老田现在生意做的非常火，自己杀猪卖猪肉，又出门给别人杀猪赚功夫钱，杀了几年猪，日子也过的好了，买卖好人手就不够.就一直想招一名学徒,一是可以帮老田杀猪，二是老田自己信上帝，每周都要出去传教，有了助手,老田在出去传教,家里还有干活的人，生活上和精神上各不耽误，这就叫小鸡尿尿，各走各道。
因为十站团杀猪老田他爹和老车他爹是初中同学.通过这层关系就让老车去十三团跟着老田学杀猪,老车父母觉得跟着老田学杀猪有两个好外，一是在老田家管吃管住，二是也学得了一门手艺，以后这杀猪刀手里一握，小白褂子往身上一披，到哪都来钱儿。
于是在父母的安排下老车便来到十三团跟着老田学杀猪，半年后，老车也算是半成手，可以独自杀猪了,老田在出去传道的时候便让老车独自作业开杀。
一天，老田接了一个活，火车站也有一个老田，自称田七爷，反正不知道大爷到六爷都是谁，就叫自己七爷，这名字到叫的豪横，这老田是在火车站卖煤的，因为要到取暖期了，刚从外地进了一车新煤，准备和工人卸完煤后杀一只猪，中午吃全猪宴，但是杀猪那个老田今天又去传教了，这杀猪的工作今天便又落到老车身上，哪成想这老车替老田去杀猪，出事了。
从前老田来给杀猪，手脚都麻溜，一般早上8点过来到10点一定杀完了，大家中午准时能吃上饭,但老车手生不行啊,早上也是8点开始杀,一直到下午1点才杀完，杀的慢也不是全因为手生，而是老车心肠有些软，猪每次被杀之前都会对着老车流眼泪,这老车就下不去狠手了，本来一刀能解决的事，因为心软反倒让猪重吃二遍若,重受二碴儿罪，时间上也就慢了很多，所以这世上万千的事，还是一刀了解，快刀乱麻的好，了结之后，不仅不脱泥带水，反而生出些许快感！
猪没杀完的时候，卖煤老田看老车早不顺眼了，等杀完猪，老车找老田要工钱，老田：
卖煤老田耽误大家吃饭了，工钱只给一半。😡😡😡
老车那不好使，虽然耽误了一会儿，但一码归一码，钱一分不能少。👿😤😤😤
老车话一出，老田占着理更不饶人，说出的话就难听了：
卖煤老田就这一百块钱，爱咋咋地，你要嫌不够，就用那猪篮子顶剩下的钱。😤
说完冷笑一声，旁边的人也跟着大笑。口出恶言往往让人难堪，但同时杀敌一千也自损八百，老车这人也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大多要脸面，一听这活就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顺嘴说道：
老车我他吗杀了这么多头猪，多大的篮子没见过，还差你老田一个篮子吗？😪
等老车说完 老田上去就一大耳瓜子：
卖煤老田给我滚，吗的一个篮子也没你的份！😡
老车看看老田旁边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气呼呼扭头就走了，但心底已经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那天老车虽然很生气,但回到家仔细一想，自己无非就是挨了一耳瓜子，被骂了一顿，少给那一百块也进不了自己的腰包，最多被师傅在骂一顿也就完了，犯不着和卖煤的老田一般见识，在说自己也骂了老田猪篮子，也算还回来了，所以当天晚上睡了一觉也就没啥事了。但第二天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让老车发疯,并对卖煤老田起了杀心。
咋回事呢？原来卖煤老田那天打骂老车后，心里觉得非常的爽，非常的有快感,为了让这种快感能够持续下去，第二天便把这事添油加酷的告诉了十字街修拖拉机的老邢，而后老邢又把这事告诉了新道修大车的老孟，老孟把这事晚上就和老婆小妍说了，小妍呢又告诉了闺蜜小丫，到最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三源浦没有不知算这事的，故事拐了不知几道湾后，也就变了味了，故事变成为，昨天老车去老田家杀猪，杀完偷了猪篮子被发现并被老田狠打了一顿，最后还是老车给老田磕了三个响头认错这才让回去的。
整个三源浦的人知道这事也并没让老车发疯，让老车发疯的是这事让西头卖豆腐的小慧也知道了，这小慧是老车的梦中情人，以前老车每天都要去到小慧的豆腐店买一块豆腐，两人有说有笑，推推拉拉，自从小慧听说这事后，对老车便不在理睬了，而老车把这一切全都怪在了老田身上。
一天晚上，老车在路边抽烟，越想这事越憋屈，就想杀老田出气，但迟迟下不定决心，这时隔壁王大脑袋家养的一只旺财晃着脑袋摇着尾巴走了过来，走到老车身旁撅起后腿对着老车撒了一泡尿，这一泡尿便是压死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老车一时怒冲从心头起：
老车吗的，真是墙倒众人推，连王大脑袋家的旺财也往我脑袋扣屎盆子。💩🐶
之后拿起杀猪刀出门而去……
四
出了门往老田家走的路上，老车心里又犯了嘀咕，毕竟关系到人命，胆子又变小了，但杀老田决心未变，便去十字街老汪的新华小吃饭店买了半斤烧酒，准备先去飞机场附近苞米地先喝酒壮胆，在去杀那卖煤老田。
老车来到机场苞米地后，就拿起酒瓶子行那壮胆酒，酒喝到一半处，这胆子也就又大了，心里一直嘀嘀咕咕：
老车老田啊，老田，想不到今日你马上就要从田七爷变成田二狗了吧！😏
突然发现前方不远一个草垛旁，有两块白乎乎馒头形状猪头大小的东西，左一下，右一下的乱动，酒壮英雄胆，顺手拣起一根苞米杆子，向那地方走去，来到附近一米处，用那苞米杆子对着那白花花的地方用力怼了一下，这一怼发现原来是今天找猪的老陈在拉屎，接下来之后便有了前面的故事。
人的一生，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之中，艰难辛苦，受尽委屈，特别需要得到抚慰。
那天半夜，在新华小吃老汪的饭店，老陈和老车一见如故，两个彼此孤独的身影有如久旱逢甘露，紧紧相依，互相向对方倾诉心里话，共剪那西窗烛，把话那巴山雨。
而老车这一天的遭遇，从碰上老陈拉屎的那一刻起，使老车杀老田的念头，又慢了下来，能因为自己被冤枉了就去把老田杀了吗？杀人之后，自己的父母怎么办？小慧怎么办，原来世上的事都绕，于是长叹一口气。
老车没想到，在这小镇上还有和他同样苦命的痴情种，而让老陈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一泡屎无意中竟救了本不相识的老田，而要说起救老田这事呢，我想老田除了要感谢老陈这一泡屎，更要感谢老陈丢的那三只猪。没有丢猪的事，便没有找猪的事，没有找猪这事，也就没有老陈拉屎这件事，总之，这中间拐来拐去。又是绕了几道弯。
世上的人终日忙忙碌碌，就像木偶傀儡一般，暗中有股力量帮他牵着丝线操控，成功还是失败、聪明还是愚笨，早就已经注定，只是人自己不知道而已。
正是那：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生生不已；
天道地道人道鬼道，道道无穷。
五
话说那天晚上二人聊的非常开心，老陈呢也将自己不想呆在家养猪，想去机场工作的愿望,告诉了老车,老车寻思一番，想到杀猪老田有一天说过猪场人手还不够，想在招一名学徒，便让老车帮忙物色合适人选，于是便想把老陈介绍过去。
而把老陈弄到猪场表面是帮忙，实际背后有老车自己的小九九，大体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老陈来了，自己就升级为师兄，杀猪厂在有些不愿干的活就可以指使老陈去干。第二个原因是这老车也好吹个牛逼，师傅老田是个闷葫芦，师母是个母夜叉，平时没人和老车一起吹，偶尔只能脑鼓和小慧一起卖豆腐的画面，要是老陈来了，俩人都能吹，在一起就能对吹。
所谓对吹就是有影的事、没影的事，一个人无意中提起一个话头，另一个人接上去，你一言我一语，把整个事情搭起来，有时吹的好，有具体的人,具体的事、连惯起来就是一个生动的故事，老车将此对吹美其名为“隔山打牛。”
而老车想介绍老陈最后一个原因是老车在“隔山打牛”这事上，比老陈要吹的好些，吹的更好心里就有一种自豪感，进而形成一种优越感。
举个例子：
老车老陈。你杀猪之前是干啥滴？😃
老陈别提了,想当年咱也是进京发展过的人，08年在北京工作，最后还是向往小镇里纯朴的生活就回来养猪了。😁
老车呦！08年我也在北京工作啊,你在北京哪个单位工作？
老陈也不是啥好单位，在中央广播电视台工作，就是在那个有名的裤衩大楼上班。
老车呦！08年我也在那工作啊，我咋没见过你呢?你在电视台干啥工作啊?
老陈就是管管人，进出电视台的人都归我管，没我同意谁都进不去。😘
老车就是门卫工作，看大门滴呗？😒
老陈保安经理，老车你在北京干啥工作？
老车08年那年电视台整个供热系统全归我管，你猜干啥滴？😏
老陈明白了．就是烧锅炉滴呗？
老车不光管烧，焊锅炉这事我也管，身兼二职。😝
老陈真是巧啊，其实我们早该认识了。
老车是啊，看来真是相逢恨晚，造物弄人啊！😇😇😇
你看，老陈既能调起话题，也能安全着陆，既能大开大合，也能小桥流水，因为隔山打牛的功夫占上风，就觉得老陈对口，老陈过来后二人有空就可以对吹，在来上几招隔山打牛，老车便把想法对老陈说了，老陈听后，也对他口，养猪没有技术含量，但杀猪可是技术活，虽然不是去机场工作，但也算上了一个台阶，便一口答应了，且叮嘱老车回去一定要跟老田好好说说这事。
回到十三团老车马上就把这事说与老田，老田这个人，个头不高。张的墩实，肥头大耳很好说话。信仰上帝也没啥花花心眼，便答应了，这样,在老车介绍下,老陈来了。
六
老田的杀猪场,无非就是一个杀猪铺子外加一个小型养猪圈，杀猪铺子挂满了工具，有抓猪的猪套、挺猪的猪条，也有刮毛的刮刨和杀猪的尖刀。猪圈则养了七八头猪，比老陈自己家的小的很多。和老田学杀猪学了一段时间后，老田发现老陈学杀猪一点皮毛也没学到，主要原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思根本没用在正事上，整日还想着拉着小朱的手满脑子开飞机,心思都用在“脑鼓”上了，这老田看他实在不是个杀猪的材料,便让老陈去给猪刮毛，但毛刮的也是乱七八糟，老田看着老陈叹口气，便要辞退他，但老田舍得，老车却舍不得：
老车不行，老陈要走了，我也跟他一起走。😪
老田也是没有办法，便没辞退老陈，只是不在让他杀猪，而打发他去喂猪，空闲的时候在去看看大门。这倒也对了老陈的心思，工作量少了，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在老车不忙的时候呢，可以和老车隔山打牛，老车忙的时候呢，自己就可以利用看大门的空闲去脑鼓。
所以老陈虽然看着是在看大门，但脑子里整天却天马行空，云山雾绕的，进来一个人买猪肉，就会打断一次他的思路，老陈就着急，接着对进门的人没有好气，凡是进老田杀猪场的人，都在肚子里骂他，而猪场的生意也渐渐不如从前。
看大门一个月后，老陈和老车闹翻了,闹翻了并不是因为“隔山打牛”，当然和“隔山打牛”也有关系，原本老车隔山打牛的能力还是远高于老陈的,但看大门看了一个多月，老陈已经出师了，这老陈啊，在养猪、杀猪上都不用功，但在这“隔山打牛”上却下狠心思，过去两人“隔山打牛”以老车为主，老陈就是个接话的，话像河水一样，老车的话让它往哪里流，它就往哪里流，现在情况变了，老陈也修了一条自己的沟渠，水到底往哪里流，还不一定呢，接着在话题上也产生了矛盾，过去是老车独霸天下，他想说什么话题，就说什么话题，现在老陈也会提出自己的话题，老陈白天看大门，脑子里有这个空闲，一但鼓起来，老陈是有备而来，老车却是仓促上阵，渐渐的，老陈就开始占上风了，老车心里就有了想法。啥叫主次颠倒呢？这就叫主次颠倒，啥叫忘恩负义呢？这就叫忘恩负义。渐渐跟老陈隔空打牛的时间就少了，但两人闹翻，还不是主要因为“隔山打牛”，而是因为老车的梦中情人小慧。
七
这小慧就是前面提到的在十字街卖豆腐的那位，老车的梦中情人，这小慧张的漂亮，170大高个，梳两根大辫子，浓眉大眼,一笑起来俩酒窝，最关键的是长的白净，老车就好这白净，之前老车没被卖煤老田打的时候,和小慧还有些暧昧,自从上次煤场的事发生后，小慧就不搭理老车了，也不给老车解释的机会，看见老车大眼珠子一瞪，就让他走，这老车胆小，也就不敢在去找小慧，而是写一封信，开头是：“彗慧妹妹,见字如面……”云云,让老陈交给小慧，如果是一个月前，老车让老陈干啥，老陈就干啥，现在平分秋色了，老陈就有些不乐意：
老陈你找小慧图个滋润，我找小慧图个毛线？😪
老车更看出老陈是个白眼狼.但心里对小慧思念得紧，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老陈,老陈接下钱，才接下这事，但两天以后.老陈觉得上了老车的当，因为白天要在杀猪场看大门，送信只能在晚上，晚上小慧早就不在十字街卖豆腐了，所以两天过去了，信一直送不出去。
这时候老车急了,说光去街上转有啥用，该夜里扒墙去她家呀，老陈收了钱，又舍不得在退给老车，万般无奈，当晚便去了小慧家，但他没敢贸然扒墙进去，先窜到房项观察动静。
小慧家南北各两间瓦房，虽然院子一片漆黑，男暗之中啥也看不清，但通过两间房子的灯光，就能大体看出小慧家的居住情况，北边房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小慧的爹娘，南边房，窗户就一个女人的影在走来走去，大概就是小慧了。
在房顶趴了快两个小时，老陈身子都趴麻了，这时两间房的灯才一一熄灭,这时老陈蹑手蹑脚来到南房，准备把老车的信从门底塞进去，刚要大功告成，哪成想小慧今天晚上拉肚子，刚睡下，肚子里又来劲了，慌忙起来，要去茅房，猛的开门，只见迎头站一黑影，吓了一跳，大喊一声：
小慧妈呀，流氓🤦♀️👋
回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老陈脸上，这时小慧爹妈也从屋里跑出来，三两下就将老陈绑在了树上，在用皮鞭抽打老陈,刚抽两下，老陈就把真相供出来了，为证明无辜。还掏出了老车的情书，小彗他爹看了情书，才把老陈放下来，骂了老陈一顿，顺嘴也骂了老车一顿，这才放老陈走了。
等到第二天，老车知道情况后，却大恼老陈。恼老陈不是说他把事情办砸了，影响了他和小慧的关系，而是收了自己五块钱，到了关键时候还出卖自己，这样的人，如何做得了朋友？从此两人见面还说话，但心底有了隔阂，彻底不在一起“隔空打牛”了。
正是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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