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租来的民宿的确还算大,有两间卧房。但是这个计划外的人真的让人有些惶恐。
为了使我们的气氛不那么尴尬,季步只得开口打圆场。
季步小阿杦,你们今天演的歌真好听,虽然你给我发过试听的版本,但是那个临时加的唢呐的效果真的好棒啊。还有还有,你的独奏也好美,有年味儿了,我都有点想回我们那小城镇过年了~
临杦谢谢~
临杦毕竟准备了那——么久,视听效果还算过关吧。
季步临爸爸是坠棒der!
临杦啊,接下来就是排商演和省赛的节目了呢~多几手准备会更好吧,总之又开始忙碌了。
季步哎哎哎,感觉杦杦进了一个音乐学院,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只有我是一个咸鱼大学生。
临杦……听说你的结课成绩将近满分?
季步你这样说话会没有人爱你的~
气氛总算稍微活跃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茬儿,竟然有了童年的感觉,我也稍稍放送了下来。
副驾驶座上冷不防传来声音。
华别山临杦,你们乐团的那首曲子,我没有听到过。
听到他近乎自言自语的语气,我竟一时间被凝住了。
的确,虽然我表白失败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至少可以留在他身边,至少可以和他说说话。我们间的差距如同鸿沟,那么笛子演奏就是我们之间的桥梁。我时不时给他发一些我需要演奏的乐谱,也会给他录音,他虽然每次都发出了那个“拱手”的表情以示佩服与开心,但我清楚得很,那根桥梁再怎么加厚,都只是一根线。
再结实,也只是一根线而已。
他会在意这根线吗?
临杦因为这是我们糅合改编的一首曲子,叫做《旧归年》。中间那段独奏来自一段……你可能没有听过的箫曲。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由于街上的张灯结彩,夜市就如同白昼一般。我听不见外面人群的喧闹,只觉得懒得庸人自扰,更懒得自作多情。我感觉到我和华别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一个不可挽回的程度了。
是的,好像不再可能回来了。
但是那份在心底蠢蠢欲动的,那些在脑子里闪过的,回忆与憧憬,却跑出来作祟,形成的邪念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心里生出一个很幼稚的想法:“华别山如果至少能够改变一下他的态度,我以后可以照常对他;如果他还是这样冰冰冷冷,那么以后就这样一刀两断了也无妨了。”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我就痛骂了自己一顿。
这是何等狭隘且不成熟的想法!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不再陷进那个没有出口的循环中。
这么艰难的一路,仿佛也就熬过来了。
我们仨下了车,拖着各自的小行李,缓缓地走进民宿。
由于今天的跋涉,大家都带着疲惫的身子。没什么重要的活动,各自洗了澡就靠在床上睡着了。之前说好的什么小守岁,什么跨年,全部抛诸脑后。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大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