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是回他居室，还想着等他不发这莫名其妙独树一帜的酒疯了，我再溜过来。结果，他居然拉着我往外跑。
边上不远处的小树林，夜里静谧的很。因为我和蓝湛的从天而降，倒是惊出了两声鸟叫声。
然后，剑光一闪，它们就被蓝湛串了下来。
是的，就是他那把避尘剑。一剑二鸟，想是糖葫芦一样。他就这样献宝一样的塞到我手里：“给你烤。”
虽然我也知道和一个喝醉的人是没什么好讲的，但是小冰块这明显是太离谱了。当初要烤枭鸟的时候，我也是和他开玩笑的说了想借避尘一用，但是他那眼神，简直比避尘剑还避尘剑。可现在……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新鲜的鸟串，又看了看迷迷糊糊又眼神清明的蓝湛，一时间，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他，傻愣愣的继续开口：“肥吗？不够再打。”
“够，够了够了。”
我连忙拉住他。甚至开始怀疑，如果我说不够，他现在的样子，说不定能直接爬树给我抓，顺便还掏一掏鸟蛋。
他听见我说够了，倒是很开心，还笑了笑：“那我们烤。”
准确的来说，是我烤。他就是帮忙生了火。
虽然烤鸟用的是树枝，但是杀鸟用的的确是避尘剑。不然就是上戮剑了，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坐在石头上，手里转着两只鸟，是不是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的动作的蓝湛。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学习。
我抿了抿嘴，微微仰头看了看天，就觉得现在，莫名其妙的。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白旻。”蓝湛忽然出声叫我。
我收回视线，回过头去：“怎么了？还没熟。”
他没理我这句话，只自顾自问我：“此事一了，你是不是便要走。”
火光跳动，忽明忽暗，照在他玉雕一样的脸上。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明明气质已经大不相同，刚毅了不少。但是现在，却忽然又有了几分孩子的稚气。明明是一张俊朗的脸蛋，可眼下微微低头看着我的样子，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扣紧了手中的两根树枝，只能低声发出一声：“蓝湛。”
蓝湛听到我叫他，忽然就不看我了，慢慢的转回了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开口：“我知道，你会走。仙凡有别，你应该回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侧脸，听着他说这样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说的没有错，我确实要走。我与他，也确实仙凡有别。
就不知怎么的，喉咙口泛起了苦涩。
“白旻。”他忽然又开口。
“嗯。”我压着嗓子应了一声，没敢去看他。但是有感觉，他又转了回来。
“白旻，”他说：“我自知拦不住你。但……我很开心，那晚你醒来后，留了下来。”
我僵硬着转了过去，木讷讷的看着他。
原来那晚不是巡逻的弟子，而是蓝湛。
他一望着我，露出了一个浅笑来。
只是我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个笑容里到底卷藏着多少温柔，他便身型不稳，倒了下来，一头靠在了我肩上。
“白旻。”温热的呼气声撒在我的耳根处，是蓝湛喃喃的呓语：“如此，我亦知足。”
我机械般的垂眸，看着已经倒在我身上睡着了的蓝湛。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能袒露心迹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所以即便如此也因为家教平日里也只是恰到好处的关怀，言语之中从不提及。原来是我想岔了。他只是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没有说。
我缓缓的伸手，在他的脸颊处停下，迟疑了良久，才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
“蓝湛……如果可以，我真想自己，就只是白旻。哪怕是下凡历劫与你相遇，也好。”
“红尘一世，你便可忘了。”
“可……我是监兵。”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