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也端着茶递到嘴边抿了口。
微苦。
徐清皱了下眉,也便搁下了。
朝星眼力见好,不动声色地给她添了半匙霜糖。
徐清自幼嗜甜,即使进了宫也贪着这味。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苦涩的茶水的。
“是好茶,但也得看喝的人。”徐清捉着腕上的冰糯飘绿老翡翠手镯转着玩儿,“在你那儿是一等一的好茶,在本宫这儿不过就是惹人嫌的苦水。”
徐清一面同她说闲话,一面又自个的玩着腕间的手镯。
雪嫩的手腕套上莹润透亮的镯子,当真有“温其如玉”的芝兰之风。
叶斐然忍不住去看那物什。
这恰恰就落入了徐清的圈套。
——
徐清状似无意的提及她的镯子。“这镯子是之前阿宴去西北的时候给我捎回来的。他啊……”
在说到徐宴的时候徐清用的不是“本宫”,而是“我”。
这细微的措辞上的变化,却叫叶斐然抓得紧。
皇后娘娘跟徐大人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毕竟是亲姐弟呢!
但,为什么会说到徐大人呢?
叶斐然心里有点儿没底。是她表露的太过明显了吗?
——
“说什么看到这镯子好看,寻思着拿回来给我凑合着当生辰礼!”徐清自顾自地说着,像拉家常般。
叶斐然也聪明地附和她:“看来,大人跟娘娘的关系很好呢!”
许是被她说高兴了,徐清拨下腕间的镯子,递与她看,“帮本宫遍辨是个什么货色,惯听的你会看玉。”
哪有的什么会看不会看,只不过是凭着一张嘴哄人罢了。能把主人家的逗开心了就是好的,反之,便是坏的。
叶斐然接过朝星递过来的镯子,拿鲛绡裹着。隔着层锦绸细细抚着。
镯子是介于冰种和糯种两者之间的冰糯种。看着能起荧光,细腻、清透。还摻了飘绿。绿飘花从外观上看是一片、一团分散开的,与底子相融相交。
整体上质地致密、润洁,清爽淡雅。
看得差不多了,叶斐然揉了揉眼睛,把镯子递还给朝星。“确实是好东西。”
“怎么个说法?”徐清喝着甜茶瞥了叶斐然一眼。右手搭在老榆木圈椅的把手上,朝星替她把手镯套回去。
“水地飘绿花,无杂质,无瑕疵。自然是好东西。”
这话确实不假!
明显徐清是知道这镯子的质地的。再者,她若是吹得过头了,反倒招人厌恶。
这样不多不少正合适。
一番试探下来,徐清是越看叶斐然越顺眼,巴不得她赶紧嫁给徐宴。
——
织寻拣完了药回来,见她家殿下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前。放了药便去逗她开心。
“殿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惦记上刚刚那位大人了?”
颜画双手托着腮帮子,没出声。
她不回,织寻也就不问了,径自念叨。
“殿下还没吃饭呢,我去给您拿过来!还是照往常来吧?”
“杏仁酸梅粥、佛跳墙、黄焖鱼翅、香菇面筋、八宝炒糖菜、珍珠翡翠白玉汤。再来几个糕点,松子百合酥、蜜汁蜂巢糕、香滑芝麻糕、椰香糯米糍。”
“这么多应该够了。殿下您等着啊!”
等织寻跑出去了颜画才反应过来这是同她说的,急忙说道:“我还不饿呢!”
织寻已经不在了,没人回她。
没有吃的欲望,也没有吃的心情。
更没有想要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