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萌抱着怀里的番茄娃娃,满心欢喜,“谢谢你,易琳。”
“没事,我俩客气什么!”
“这不,抓了这么多番茄娃娃,开心嘛!”今天确实让徐萌开心,有生以来拥有这么多的番茄娃娃。
“想他之前都没有……”徐萌说到这有些梗塞。
“没有什么?”易琳看到徐萌停住了,虽说不好问,但始终掩盖内心的好奇。
“他,我前男友。交往了三年,他……都没有……”徐萌说的断断续续,仍然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
易琳看到她眼角泛起眼泪,低声哽咽,不想再继续询问下去。
“好了好了,我们不想他了。”轻拍着徐萌的肩膀,试着安慰。
她仍然抽泣着,没有说话。
“没事没事,我们忘掉他。”
“可可可……忘不掉啊!”徐萌低垂着头,急结结巴巴地逼出一句。
易琳呆住了,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拍着她的肩膀。
“你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和他三年了……他都没有送过我这么多的番茄娃娃……”徐萌说说停停,低声哽咽。
“那他知道你喜欢番茄娃娃吗?”
“他知道,他绝对知道。”徐萌说得如此肯定,虽说依旧抽泣着,但这句话说出时,没有停顿,没有梗塞。
“这么说?”
“我背的是番茄包,拉链上挂的是番茄娃娃,拖鞋也是番茄图样……就连头发上扎的发夹也是番茄小样式。”徐萌掩拭着眼泪,脱口而出。
“那他也不一定……”
“不,他一定知道,更何况我都直接跟他说过我喜欢番茄娃娃。”徐萌的泪水此时此刻就如泄闸的洪水一般,翻腾而下。
易琳抽了一张又一张纸给她,可……可这些都无济于事。
泛滥的洪水不是继续修闸能解决得了的,不是凭靠“堵”的方式能解决那浩浩荡荡的洪水。
“洪水”冲击着发宇、眉宇,沿着脸部的轮壑一泄而下,润红了脸,打湿了衣角。
治理如势而下的洪水,需用“疏”的方式,一步一步地解决。
让一个顽强的人痛哭流泪,不是人的意志不加坚定,而是事情的创伤性着实严重。
易琳绞尽脑汁,举手无措,眼前这一幕让她意想不到。
她根本没有想到一向刚强的大师姐居然如此脆弱,她无法想象徐萌的前生与口中的“他”是怎样的样子。
易琳拿起一个番茄娃娃,鼓捣着,摇摆着,“你看,这不是番茄娃娃吗?”
徐萌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哼,我们自己买娃娃,不,我们抓娃娃,抓一大堆番茄娃娃,不要他的。”易琳捏着番茄娃娃的头,扁歪的头既是呆呆萌萌,又是傻样可爱。
“我们抓一大堆一大堆番茄娃娃,想抱着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扁歪的娃娃头摇摇摆摆。
徐萌抬起头,拭干了眼泪,哼了一句:“对,管他的。我们不要他的,自己抓一大堆娃娃,想怎样抱着就怎样抱着,想怎样睡就就怎样睡。”
徐萌两手怀抱着娃娃,不想松手,也不愿意放手,就如三五岁的小孩手里抓着玩具一般,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易琳看着徐萌,发现她慢慢平静下来,怀里的娃娃也使她高兴不已,嘴角扬起了微笑,突出憨然的酒窝。
“徐萌,你刚才……”易琳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揭开她的伤口。
“额,刚刚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刚才好像想起了他,怎样了?”易琳试探着走入她的内心,慢慢地询问。
“哦。”
就一个“哦”。
易琳无法相信,刚刚还是掩面哭泣,哭得稀里哗啦,哭得黑天震地,而现在问起就一个“哦”。
虽说不好讲起,但依自己与徐萌的关系,说说也无妨,有困难也可以出出主意,可问起就一句“哦”。
易琳回想着:“这种事也不好与她人道矣,理解理解。”
但总得想想办法解决,让徐萌走出阴影。
“徐萌,你刚刚说起他,他怎么了?”
“他他……!”徐萌吞吞吐吐,难也启齿。
“怎么了?”
“他他他……唉!”徐萌依旧难以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替你解闷解闷,出出主意。”易琳急不可耐。
“其实也没什么……”
易琳一想:“没什么,你刚刚哭得稀里哗啦,哭得瓦破玉碎,都不知道如何劝你,难道这还叫没什么。
易琳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徐萌的讲述。
“ 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男朋友。我和他交往有三年了,三年里,我爱他的头发,爱他的柳叶的眉毛,爱他高翘的鼻子,爱他红润的嘴唇,爱他细嫩的脸,爱他束起的袖角……”
易琳只听她说了一通,都不知道她所表达的意思。
“爱他的……总之,我爱他的一切。”徐萌说了那么多,总归结为“一切”。
“那你……”易琳还是没有明白。
“在三年里,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他,我早上给他带他最爱吃的香菜饼,对,没错,我一直记得他喜欢土豆丝拌饭,所以中午给他做了土豆丝盖饭,我还记得他喜欢蒸的鸡蛋,他跟我说过,蒸的鸡蛋润滑爽口,所以我晚饭总要给他准备蒸鸡蛋。”徐萌娓娓道来,回味着过去。
“然后呢?”
“我记着他喜欢吃的食物,我还记得他喜欢喝可乐,我总会找到机会从公司底下的小卖铺给他带上冰爽的可乐。”
“厦平的冬天风大,寒风沿着衣领处吹进,我在晚上打着灯给他织了围巾,棕黑的围巾搭配着他深绿的羽绒服,更加的英俊帅气。”
“我还记得……”
易琳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怎样……”
“我记得他的所有,而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我,我和他的约会,他常常迟到,我和他走在街上,我孤零零地走在后面,就连我的生日他也忘记。”徐萌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越说越小。
“易琳,你知道吗?他明明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番茄娃娃,可他没有一次给过我,就连一起在街上,我指着娃娃,他也视若无睹。”
易琳看着她说到这,又是垂着头,没有再继续安慰。
心想:“不知道怎样让一个经历悲伤的人从悲伤的世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