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
一封明显的,毫不掩饰被拆开的信大大咧咧躺在你面前,上书[清河七郎 谨启],字迹与你的有六七分相似。不,倒不如说是你画猫不成反类犬的字与这位的筋骨气节笔墨相似。
是你师父的信。
本应该由辰马转交的信却被高杉拿来威胁你,其中辰马受到多重的伤害与损失暂且不提,更重要的是——
“地址呢?”你对他展开信纸,下方斑驳的撕痕格外明显,“写着[请马上来见我。]的下文居然被人撕走了,不是很奇怪吗。”
“在我这。”高杉轻声。矮桌上的烟斗蓦然翻倒,如生命消散一样四下散开烟灰, “回鬼兵队来。”
“谁知道你在没在诓我,想得美。”
他低声笑起来:
“那么,万叶周作的性命也不重要了吗?”
滞涩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你气急反笑:
“您还要点脸吗?”
现在事情已经七七八八了,高杉想把你拉进鬼兵队,一方面试图利用你的缺失记忆打温情牌,被你折了。于是开始进行威逼利诱的绑架情节。
“如果说最稳妥的方法,当然就是控制住对我最重要的人了,对吧?”
你站起身,带着寒气的明亮刀刃已经在刀鞘中半显:
“那么,对于统筹的大将来说,除了把诱饵放在身边还有什么更令人安心的方法吗?”
沉闷掌声一顿一顿响起,他用晚秋沉淀下的苍翠瞳仁仰看你:
“不愧是清河七郎,要离开这里吗。”
你走动起来,离门口仅剩一步:
“我当然要走,找到我师父之后好好揍你个傻逼——”
“——那么,我将会在那一刹那打爆你的头。”
后脑勺陡然被枪口抵住,来岛又子咬牙切齿:
“要不是晋助大人,你这种无礼之徒早就被我打成蜂窝了!”
啧。
是手枪上膛的机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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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什么声音?”
来岛又子奇怪看你一眼,她嘲笑道:
“是我准备马上毙了你的声音。”
“不,不对,”你摇头,走近周围的墙壁观察,“是男性的声音,他在笑。”
“你什么意思!又在污蔑晋助大人的名声吗?!!我警告你,即使有晋助大人的命令……”
与矮桌相对的墙壁上有一条和木质墙壁都不同的发灰细线。只有肮脏且不常清理的缝隙和角落才会积累灰尘。
你一脚踹开了那扇门,这门似乎正等着你踹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
黑暗无光的环境里,浑身是血的青年被拷在墙上,他冲你吹了个哨: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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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臭孩子欺负我们清河怎么办啊?”
“我会打回去。”
“不,不对,你要做的是装可怜。在他们家长面前哭诉他们长期以来的霸行,反过来指责他们的过失。”
“……但是他们都被我打昏了。”
“天上飞的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砸他们脑袋上了,关咱家宝什么事。”
他理了理袖子,笑嘻嘻揉揉你头:
“好啦,现在要准备好哭了哦。”
……全部想起来了。
一切的一切,从出生到失去记忆的死亡,从快乐到离别,从一根筋到动脑子,全都伴随着他的笑打开枷锁。
你再也控制不住,说话都带了哭腔:
“……先生。”
“七郎,好姑娘,”他脸上还存有斑驳血迹,却软着眉眼哄你,“怎么啦?我在呢。”
他还在啊,他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