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二颗??!”
带着白口罩的医生甩了甩手,他冷酷无情的把钻头放进你口腔:
“庆幸吧,再晚半年你就等着像老婆婆那样天天天砸吧嘴了。
”……”
生理对于机械的恐惧使你身体在微微颤抖,但是冲田总悟正在一旁坐着。他温顺的熟褐色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你。似是下一秒就要发起攻击的优秀猎手,正捕捉你平淡表面下的每一个破绽。
……不能认输!怎么也不能被这样的人嘲笑,起码要撑到做完……
“……!”
————
“好了,狗狗在主人面前都是控制不住的,汪汪叫什么的。”
他漫不经心拍拍你脑袋,虽然是很冲田式的安慰,你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本来你只是想普通的看个牙,按照你的安排来说这种夜幕低垂的夜晚应该在家美美吃夜宵,而不是坐在警车后座被抖S警察嘲笑。
要不是假发……
你用胳膊抱住膝盖,脑袋埋在一片身体空隙形成黑暗里,思维里面恨恨的想着有关于你新创作的黑长直美人的死法。
耳边的头发被夹了起来。你微惊讶侧头,冲田正收回手。他把头倚靠在攀附于车玻璃的手臂上,没有看你:
“姐姐给的。”
你在倒映的后车镜里看到了它的样子,钴蓝色的布制小卡子,露出的银白色金属散着光。在布料连接处隐约可见细密针脚,是有人精心制作的。
——那个人,那位温柔又坚强的女性。在来看弟弟的同时竟然不忘给你一个生命中的过客准备伴手礼吗?她在病榻弥留之际,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个发卡交给弟弟的呢?
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感伤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垂眸,拿出怀里手帕细细把刚摘下的发卡包好收起。
“谢谢你。”你说。
他嗤笑:
“谢我干嘛。”
不需要问为什么现在才交给你这种愚笨的问题,也不需要说什么不合时宜的用于调节气氛的滑稽话。你罕见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你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
你没有对上他不耐烦转过头的眼神,只是木讷盯着手心那方小小的手帕: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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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午夜了。你告诉冲田已经给登势婆婆通过电话今天晚上不回去,让他把你放在随意一个红绿灯口。他却指使山崎接着往一个方向开:
“绝对会随便找个巷子躺下的吧,发烧都可以烧一天的齐藤先生。”
啧。
你只好让他停在一处七拐八拐的小巷口,故意指指东边的一处亮灯人家:
“那边是我姘头家,”你死鱼眼,“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共度春宵。”
他一瞬间露出了及其嫌恶的表情,像甩开苍耳的狐狸一样迅速把你放下了车:
“请不要再占用公共资源了,齐藤先生。”
你:计画通り
西南方向的正数第五个门是假发的家,你在好久以前和他一边喝一边聊小说剧情,第二天酒醒之后发现他家木质结构的房门被你用小刀划了无数道划痕。
就这么去吧,他这个时候肯定在看《禁断の奈美子》,他会看到凌晨三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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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悟在车开出了一小段距离后抬起了头。他带着专属于少年的别扭,勉强瞟了一眼后视镜。
身后只有一片黑沉沉的砖木瓦房,空无一人。
他瞳孔紧缩,拿着打刀迅速拍车门:
“停车,山崎,快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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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该迎着温暖灯光打开谁家房门的清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