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在那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乱糟糟的东西。
你透过这个人紧闭的眼,透过这张脸好像开悟一样的看到了他十七岁的脸——鲜活,张扬,带着吊儿郎当和不可一世的欠揍表情。总喜欢穿白色衣服,看你们全都拿那衣服上的血污没办法时会哈哈大笑拿出洁白的新衣服。
他喜欢吃糖的,他很喜欢吃糖。连别人给你带来的点心也要吃,美名其曰不摄取糖分白夜叉就变成百夜擦了。但明明那位百夜擦比他胖胖了不止一倍。
啊,对,他还喜欢和人互称兄弟,好像只要是帮了他一点小忙的人在那是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现在也是。
明明你只是,陪伴了,而已。
身后传来破空的攻击声。夜王被银时狠怼进他眼睛的烟斗激得战意蓬发,他挥舞起了巨大的雨伞朝你攻来。
你凭本能后空翻。
地面被砸出了巨大的裂纹,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你隔着这道裂纹,如同隔着天堑,与这位怒发冲冠的老人对视。他灰白的、丧失了太阳光泽的发枯萎的垂在颈边。
这样的人,这样的行将朽木的老人,为什么要囚禁太阳呢?
他肌肉勃发的朝你攻来。
你以保护者的身份守在了银时身前,黑发遮了给你引起过巨大麻烦的眼睛。
……虽然没记起来多少,但是在你残存不多的记忆里,他是这么保护过你的。
那么——
“夜王凤仙,让我来看看你那暗缩在地底的腐朽灵魂能承载多少东西吧。”
国广出了鞘。
你冷脸攻了上去。
—
以前说过的,你是快问快答式的快攻型。但与那愚蠢游戏不同的是,回答问题还需要思考,但快攻完全不可以过脑子。尤其是在这种越了将近一万级的挑战中,哪怕多思考一秒钟都是对你生命的亵渎。
要死在这种人手里,你不甘心。
伞骨与刀狠狠摩擦时甚至溅出了火花,他没有被丝毫惊扰到,快准狠的往你之前还没养好的伤处攻去。
你吐出了很大的一口血。
啧。
他似是捉住了你的把柄:
“清河七郎,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你不再帮着那边那个已死的武士,我或许还会放你一马。”
这鬼老头子伞尖居然开了刃。你在心里咒骂他一万次,嘴上却没停:
“他没有死。”
“呵,如今还在自欺欺人……”
“他就是没有死,”你斜眼看他,“他这种人,他这种混蛋,怎么会死在你这个垃圾手里啊!!”
是刀突兀没入皮肉的声音。
夜王看着横叉于自己腹部的澄明刀剑。
“……有趣,”他哼笑,甚至把手置于伤口处,舔了舔自己的血,“老夫很久都没有受过伤了。”
你说:
“老头子还是把位置让给年轻人——咳啊!!”
你被重重砸在了地板上。位于腹部的伤因这一拳严重绽裂,烟花纹样的女士和服上洇了好大一块血迹。
……好疼啊,真的好疼。四肢神经在战栗,肌肉在悲鸣,意识在分崩离析。地板冰冷,你猝不及防接了一身寒气,眼前顿时黑了一下。
他的拳头还没有收:
“如果是神威那小子,肯定会放你一马。但老夫不同,老夫想要的只是屈于地下安度晚年而已,所以……”
他用浑浊的雾灰双眼无俯视你:
“违反老夫清静,试图夺取老夫吉原的人,都要死——!!”
……失血太多了,意识又开始不清醒了。
你眼睁睁的看着那飞来的拳头朝你奔来,在那一瞬间,你居然可耻的产生了和他一起死亡的想法。但最终,你咬着牙,用已经卷了刀刃的国广抵御他的进攻。
他却似是被区区卷了刃的破败刀剑与落魄浪人惊到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你大笑起来。
“混蛋,这是我们的武士道,是我们的灵魂,是我们一辈子的心之所向。”
“啊,忘了,”你嗤笑,“你这个惧怕太阳却硬生生囚禁太阳的可怜人,哪里会懂我们崇高人士的理论呢?”
“哈!”
他带有超强威压的身形不断靠近,恶魔一样的怒吼充斥在你的耳畔:
“那就去地狱说你那可笑的抱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