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绿色的恶魔般的瞳孔仿佛穿过她的心脏,又似一碗香甜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汉库克仿佛在混乱不安中找到了依靠的肩膀,安全感在心底冉冉升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只有不时送饭和水的海军士兵,天龙人好像已经把他们二人抛之脑后了。
“吱嘎-”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异常刺耳。
一名士兵快步走到二人的监牢门口,用钥匙打开来,牵着墙上锁着的粗大铁链,将钥匙放回了上衣内衬口袋里。
二人被粗鲁的拖拽着来到一口冒着热气的巨大水池,被双双推了下去。
“简单清洗一下,柯克大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士兵抱着枪依靠在门上。“一个弄不好,会死的。”
威尔斯有些诧异的看向那个身影,皱了皱眉头,随即嘴角上扬,脱掉上衣认真的洗了起来。
汉库克脸有些红,自己跑到离他远远的地方才开始洗了起来。
空气中隔着厚重的水雾,威尔斯一心思考者接下来的对策,也没心思看她。
这处地下浴场,应该是专供奴隶清洗的地方。
换水的话,应该有下水道才对,他一头扎在水里,向下面游去
下面只有一个加热器,和很多很小的下水孔,应该是防止奴隶逃跑专门设计的。
挥动双臂,向上游去,头颅冲破水面,正巧看到了正对着他的汉库克。
四目相对,汉库克猛地往水下一沉,双脸通红的转过身去。
靠,怎么游到这里来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一个12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好看的。
威尔斯无视耳根的红晕,一本正经的撒谎道。
他游到距离汉库克很远的距离,仔细清洗过身上的伤口,走到瓷砖的台上擦干身子穿上了崭新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体恤和黑色宽松休闲裤,还有一双黑色布鞋。
他的手上和脚上还是粗重的铁链,穿衣服时叮叮咣咣的响声引起了门外士兵的注意。
“洗好了就出来吧。”
他们洗澡时门外又来了一伙士兵,是看着他们两个防止逃跑,安全的护送到柯克大人那里。
威尔斯被士兵牵着铁链,与此同时汉库克也穿好衣服出来了。
红色的旗袍紧紧地包裹着刚刚发育的身材,烘干的黑色头发顺滑的披在身后,大大的眼睛好像装下了银河一般。
“快走!”一名士兵用枪把粗鲁的推了推他的后背。
“呃。”威尔斯吃痛闷哼一声,慢吞吞的被前面的海军牵着走。
玛丽乔亚的天气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晴天。
每一天都是晴空万里天空,清爽凉快的空气,温柔的阳光照射着这里的欧式建筑,竟然有几分温馨的感觉。
可就算这里建的再奢华,再没好,都掩盖不了天龙人恶心的气味。
那股令人作呕的高高在上的恶心气味!
手篡的紧了些,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肉里面却也毫无知觉。
现在,憎恨是支撑他唯一活下来的理由了,他要活着出去为奥哈拉复仇,为父亲母亲复仇,为罗宾复仇,同样的,天龙人也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低着头,浅金发的阴影盖住了眼睛的神情,嘴角疯狂的上扬,脑海里构思着玛丽乔亚的地图。
汉库克注视着比她高一头正在低着头走路的背影,她也低下头,她不敢想象之后的生活。
二人被带到一处巨大的欧式建筑前,这栋房子的主人无不显示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地位。
“柯克大人,奴隶带到了。”
“送进来。”一个粗犷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威尔斯和汉库克被猛地推了进来,随后大殿的门“嗙”的关上了。
室内灯火通明,各种奢侈品随意摆放着,高高的阶梯上坐着一位臃肿的带着头盔的天龙人。
“给他们刻上飞龙之蹄。”他沉声道。
四周体型高大的侍卫双手死死的按着两人的肩膀,瞬间,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二人齐声哀嚎起来。
威尔斯一只手试探性的向后背伸去。
哪里赫然刻着他们日后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印记,“飞龙之蹄”。
一个深褐色的,像龙的爪印一样的印记,深深的烙印在肉体上。
那是下等人,奴隶的象征。
“把庞克哈萨德的试验品拿上来。”那个大腹便便的天龙人招了招手说道。
威尔斯扶起身边的汉库克,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一名同样带着铁链的奴隶托着一个托盘,迈着小碎步从后面跑了出来。
他看不清托盘上的东西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水果,有点像苹果?
天龙人拿下托盘上的其中一个果实,缓缓地走下了楼梯,来到二人的面前。
芝麻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注意到了后面穿着红色旗袍的汉库克。
猥琐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伸手就要扯过汉库克的胳膊。
他从庞克哈萨德哪里搞到了两个恶魔果实,正好用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这种开盲盒的兴奋让他有点蠢蠢欲动,至于庞克哈萨德说的什么跟进报告,就让海军来完成好了。
威尔斯忍着后背的疼痛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汉库克的面前,却不曾抬起头和天龙人对视。
“卑贱的奴隶,见到我不下跪就算了,还敢碍我的眼!”他冷哼一声,抬脚便朝威尔斯的肚子踹了下去。“去死吧!”
“正好,就那你来当试验品。”
威尔斯捂着腹部痛苦的缩成一团,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汉库克,他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天龙人拿着果实走来的时候威尔斯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恶魔果实,还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搞不好就会出人命的,这也算是报答了淡水之恩,从此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来人!”天龙人朝门外喊道。“把他拖出去,这个给他吃了。”
威尔斯毫不挣扎的任由着士兵将自己拖了出去,临行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助的汉库克。
他又被送回了地牢,被海军士兵捏着下巴咬下了那个奇怪的果实。
做完这些动作,那些士兵骂骂咧咧的走了,大概是不愿和奴隶共处一室吧。
呵呵,真是可笑。
果实的味道出奇的难吃,一股又苦又臭的味道在嘴里面挥之不去。
食道传来灼热的穿透感,胃里一阵猛的翻滚。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肌肉像是有意识一样的颤抖,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色的世界。
用手轻轻地抹了抹脸,粘稠的液体已经顺着瞳孔留到了脖子。
“啊!”头部开始猛烈地阵痛起来,像是一万根针反复扎刺一般。
浑身的骨头一段一段的,溶解了一般刺痛着浑身的细胞。
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幽绿色的眼睛仿佛抹上了一层不可见的障壁。
不,不可以死。
他憎恨的一切都还没有消灭,他还有好多好多的是没有做,罗宾可能还在孤零零的一人。
他怎么可以死去啊!
憎恨让他的意志力变得无比坚定,威尔斯疼昏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时,眼前已是虚无。
真好,还活着。
“瞎了。”他麻木的喃喃到。
原来,盲人的世界,没有黑色,只有一片虚无。
汉库克双手把着监牢的铁栏杆,哽咽道:“威尔斯,昨天我也吃了那种奇怪的果实。”
“真的好难吃啊。”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摸摸索索的装作一个正常人一般,也把着铁栏杆,脸对着汉库克:“只是难吃就对了。”
“威尔斯,你在和谁说话?”汉库克歪了歪头。“那面是墙。”
“不好意思。”他转过流满了血的微笑的脸,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汉库克努力的把脸伸出监牢外面,想更近的看清威尔斯的脸。
“威尔斯。”她轻声说道。“你的眼里有绿色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