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犬压低了帽檐:“追!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我去吧,这样太慢了。”青雉拉了拉披风,不等赤犬做出回应一个闪身前往了罗宾所在的方向。
罗宾用尽浑身的力气划着木筏,这是萨乌罗用命换来的机会,她不想浪费。
一块块的烧伤被飞溅的海水浸润着,在伤口上撒盐,疼的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湍急的海水表面出现了一些细碎的冰碴,罗宾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开始更加拼命的划起来。
她一定要活下去!
青雉走在冰冻的海面上,停在了原地凝视着远处满是求生欲望的罗宾身上。
“你要恨谁是你的自由,但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以后就尽量苟且偷生的活着吧,还有你要记住,我不是你的朋友,而是在你干了坏事后...第一个去抓你的人。”他大声喊到。
“极寒风暴。”青雉的披风后面挂起了猛烈又刺骨的寒风,帽子上结了不少白色的冰霜。
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在这冰冷的环境下形成白色的雾气。“萨乌罗,这就是你的遗愿了吧。”
罗宾的木筏被一股带着冰晶与雪花的暴风瞬间推出老远,她有些惊魂未定的望向身后,奥哈拉和海军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她不敢放松警惕,继续拼命逃亡。
第二天,世界政府发布了关于罗宾的通缉令,年仅八岁的罗宾因为破坏六艘海军战舰的罪名被悬赏,赏金高达7900w贝利,恶魔之子,妮可罗宾。
奥哈拉这座岛,永远的从世界地图上面消失了,海军没有注意到的,三艘避难船唯一的幸存者,日后将会为世界政府带来怎样的灾难。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一艘巨大的捕奴船正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下,恶劣的暴行暴露在人们眼皮子底下,却无一人敢说什么。
船长今天异常的开心,他捕获了一位上等奴隶,在玛丽乔亚至少可以卖到600w贝利。
就是脸上的雀斑有点烦人。
威尔斯是渴醒的,他记得在爆炸那一瞬间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间简陋的牢房里。
稀疏干燥的稻草铺垫在冰冷的瓷砖上,角落里还堆着几只死老鼠。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拌在一起的痛不欲生。
“你醒了。”
威尔斯痛苦不堪的支撑着坐了起来,看到了对面牢房的小女孩。
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灰尘,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的闪动着,红色的长裙脏乱不堪。
她好美。
“这里是哪里?”他虚弱的问道。
那女孩走到监牢的铁栏杆旁,眼睛凝视着威尔斯:“这是玛丽乔亚的捕奴船。”
“上等奴隶的牢房。”
“捕奴船?你多大了?”威尔斯有些诧异。
“12岁。”
“和我一样大。”他垂下头露出深沉的目光。
威尔斯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喝水,就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
“给。”女孩递过来一个水壶。“这是我藏得淡水。”
“谢谢。”他接过淡水,如饥似渴的往嘴里猛灌。
“我叫博雅·汉库克,是九蛇海贼团的海贼。”她难过的靠在墙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和我一起被拐卖的还有两个姐妹,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威尔斯放下水壶,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封闭的监牢,眉头皱了起来。
“我叫威尔斯·休。”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遭遇海难的平民。”
他必须要逃出去,罗宾生死未卜,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揉乱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烦躁的甩了甩头。
“没用的,逃不走的。”汉库克面如死灰喃喃的说道。
“没试过怎么知道。”他嘴角微微上扬,又露出了平时痞痞的眼神。
“6次了,我逃了6次。”汉库克哽咽道。“都失败了。”
“你说的高等奴隶,是什么意思?”威尔斯有些后怕,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汉库克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脸。“是卖给天龙人的奴隶。”
“有些时候,好看的脸反而是一种负担。”她仰着头,强撑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威尔斯愣了愣,他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奥哈拉毁灭的瞬间,一时间接受不了变成奴隶的现实。
他想起了一句话,一天之中发生的事,足以压垮一个人。
这种无力和绝望的负面情绪像一座怎么搬也移不走的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
威尔斯双手插进头发里,绝望的捂着后脑勺,眼睛无神的盯着地面上的干草。
那个热血世界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彻底崩塌了,他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内心世界的支柱仿佛断了一般,他的天塌了。
一种冥冥之中形成的黑线一样的戾气将他的内心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壳。
单纯的人总要经历一些足以摧毁内心的事情,才能真正的坚强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他没有在说过一句话,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汉库克几次担心的询问他也不曾开口。
现在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罗宾可能还活着。
捕奴船停下了,已经到了目的地,“圣地”玛丽乔亚。
二人被专门的一批人带上沉重的铁链,护送到收容所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被按着头带到了奴隶拍卖场。
拍卖场非常大,竞拍的人都是些带着头盔的天龙人,他们不屑与低等的人一起呼吸劣质的空气。
威尔斯抬起白哲到透明的脸,计算着门口到拍卖台的距离。
但这铁链太碍事了。
汉库克看到他重新打起精神的脸,疑惑地低下了头。
最终二人被一位天龙人以1200w贝利的高价一起拍回了玛丽乔亚。
威尔斯一直在思考着逃跑计划和复仇计划,这些打击并不能完全击垮他。
正相反,这些遭遇似乎使他成长了不少,他心中的世界虽然倒塌了,但是却形成了一种新的东西。
就是仇恨。
威尔斯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的收起爪牙,什么时候应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会耐心的等待着,总会有可以创造逃跑机会的时刻。
仇恨让他无比的清醒,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玛丽乔亚不同于下界肮脏的环境,这里是自称造物主的恶魔们居住的天堂,各种哥特式建筑的尖塔耸立在石板路的两旁。
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圣地。
威尔斯不着声色的记录下走过的地形,企图在脑子里绘制一个简易地图,方便日后逃走。
“喂,把他们两个带下去。”那天龙人朝着旁边的海军挥了挥手。
“是。”
汉库克有些挣扎着想要脱离,但威尔斯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小腿,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在没有逃走机会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只能安静的听话,可以少吃点苦头。
海军牵着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处地下室,将铁链拴在墙上,接着好像有恶鬼追杀他一样,快速的锁上门走了。
汉库克绝望的坐在地上,无助的抽泣着。“现在怎么办?”
“不要轻举妄动。”威尔斯眨了眨绿色的眼睛冷静的说道。
“一定有机会可以逃走的。”
“没有机会了,我们都会死在这的!”汉库克一边哭一边大喊。“活不成了!”
“汉库克!”威尔斯一只手把这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