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听哥哥的话，我们选第二个。”
“不行！不行！”师青玄手一松，刀就又掉在了地上。
手刃几百年呵护自己的兄长，真若如此还不如直接叫他犯了疯病一头撞死在墙上。
师青玄终于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那把生锈的刀，只不过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第一个，哥，第一个!如若我们两兄弟不能一同活下去，那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师无渡一手拉扯弟弟长大，对弟弟宠爱有加，虽然也经常训斥，但是只要师青玄叫一声哥哥他便对弟弟的要求全盘应允，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再撒个娇掉两滴眼泪，师无渡没有一次是不从的，更何况是拿刀架着自己脖子。
见师无渡拧眉沉默不语，青玄又加了两分力气，脖子上的血线已清晰可见，怕是师无渡再不松口，他就血溅了当场。
“行，第一个，我们选第一个，青玄，听哥话，先把刀放下。”这本是缓兵之计，师无渡下定决心，只要师青玄手一松，拽也要让青玄手刃了他这个亲兄长，给那黑水沉舟谢罪。
贺玄在旁边看着二人，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来在我面前表演兄弟情深！
一得到答复，贺玄就拎着师无渡的后领，把他甩进了那疯人堆里。
“选。”
眼下他正处在渡劫的紧要关头，先前与黑水正面对峙已是全凭撑着一口气，如今要亲手给弟弟换这等贱命，只觉得丹田处真气倒涌，口喉之间尽是腥甜，还未等他压下那口血，几个毛茸茸的东西就拱了过来——疯子的头。那群疯子大抵从出生就没洗过头，直逼着师无渡就起身，贺玄一脚踩在他后颈上，
“让你起来了吗？跪着选。”
猩红温热的血箭从咽喉喷出，四下溅射，星星点点的粘在了师无渡的长发上。纵然不想在胞弟和仇人面前失了他水横天的面子，但他还是两眼一黑，此后再无任何光明。
你是清风明月花间酒，为兄如何用这等下作手段污了你，这件事我一人担着就够了。
“哥！”
“你家那位贵人回去了？”旁边是师青玄撕心裂肺的哭喊，贺玄两指并拢于太阳穴结印与人通灵。
“哥哥已经动身去往上天庭了，恐怕此事要上禀君吾，黑水，我知道你有分寸，你和师青玄的事情我不多言，只是君吾此人能避开最好还是避开。”
“知道了。”贺玄掐断和花城的通灵，得知谢怜已经回去，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他立在师青玄面前，开口道：“白话真仙，可怕吗？”
可怕吗，白话真仙。如此可怕事物如今已经被面前人吞噬，师青玄发着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咳得惊天动地，不知是不是要把肺一起咳出来。
纵然之前在师无渡面前扬言要捏断师青玄脊骨，然而真的到了他面前，贺玄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不知是不是为了数百年所谓至交情谊。
“师青玄，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
师青玄抬头，却在看见鬼王手上之物之后瞳孔骤缩。
那是兄长的扇子。
水师扇从扇面正中裂成两半，十八根扇骨断了三根，师青玄又垂下头：“明……贺公子，这件事情是我兄弟二人对不住你……”
“你的对不起，算什么东西。”贺玄沉声，“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毁掉他水横天的法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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