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已经做好了,就在裴茗的车里放着,在师无渡家门口停下来车,裴茗拉过副驾驶上人的右手,把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这是你存在过的象征,可是,你的存在,不需要痕迹。
他把戒指摘下来,又放进了戒指盒里,和他的那枚一起,扔在了车里,埋在了裴茗心里。
他抱起副驾驶上睡的沉的师无渡,看向他家的指纹锁,将师无渡的右手无名指放了上去。
门开了。
“右手无名指吧,表坚贞。”
这是师无渡副人格在这所房子里留下的唯一痕迹。
“裴茗…裴茗…”师无渡的梦呓,“我爱你。”
这是哪个师无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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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医生?裴医生?”
裴茗猛的抬起头,对上了师无渡的眼睛。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师无渡复查的日子。
师无渡看着裴茗桌子上的戒指盒,里面陈列着两个戒指,刚才裴茗就是在盯着这个发愣。
“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之前的状况了。”
“是的,我相信你已经在好转。之后一个月定期来这里复查一次,有情况时刻联系我。”
师无渡点了点头,起身出门,最后还是回头:“被裴医生喜欢的人,应该很幸福。”
“我的爱人,过世了。”
师无渡开门的手愣在那里,半晌启唇,清冷如故:“节哀。”
我爱的人,幸福吗?我亲手杀死了他。
“您好,是师无渡师先生吗?您预定的酒店没有登记入住。”
“不好意思,我没有订过酒店。”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生如夏花》泰戈尔
“裴医生。”熟悉清冷声调又在裴茗耳边响起,似是因隔着两个冰冷的屏幕,总显得不近人情了些,“我今天临时有事情,就不过去了,明天再来。”
裴茗在电话里应了声好,对方似是忙,匆匆就挂了电话。
距师无渡的第二人格消失已过半年,但他还是定期来找裴茗复查,其实大多时候只是闲聊,裴茗作为医生,也作为倾听者。
他拉开抽屉,戒指盒还静静地躺在里面,落了灰。
也对,已经半年了。
无意识地,裴茗就把戒指盒带回了家,里面两枚戒指还是规规矩矩嵌着,就像他和师无渡,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裴茗第二次戴上属于他的那枚戒指。第一次在是珠宝店试戴。
似是有点大了,戒指堪堪卡在右手无名指的指节,似是只要裴茗一用力甩手,就能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
最近,他好像瘦了点。
“裴茗!裴茗!”旁边的人又一次把烟圈吐在自己脸上,“你发什么愣呢。”
还是在自己的车里,旁边是抽烟的师无渡。
“师无渡!”裴茗的声音发了颤,“你回来了。”
“刚刚发了半天愣,现在又开始说胡话了。”副驾驶上的师无渡笑了一下,把烟按在烟灰缸里,“你发烧了?”
“没…没有。”裴茗揉了揉眉心,“去哪?”
“还去原来那家酒店吧。”
“去你家,怎么样。”
“怎么想起来去我家了,我不喜欢在家里做。”
“之前不是说你家里有红茶吗,给我泡一杯吧。”
车停在师无渡家门前,车灯刺破了黑暗,或许光亮总能带来些许勇气。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裴茗无意识看向了车里的戒指盒。
“关系?”师无渡嗤笑了一声,似是很奇怪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炮友呗。”
一如先前。
“戒指做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两枚干干净净的素戒,上面什么字都没刻,因为师无渡,他永远不会属于裴茗。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戒指正好卡在了裴茗右手无名指的指节。
一杯茶香浓郁的红茶,他们隔着雾气接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亲吻着裴茗,从嘴唇到喉结,一如从前激烈。
裴茗在沙发上醒来。
是梦吗?
可是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戒指盒,那一枚戒指不见了。
裴茗手上的戒指终于掉在地上,清脆一声响,幻想与现实撕开了裂缝。
最近,他确实瘦了。
随便找了根绳子,把戒指系在了脖子上,银制的戒指被他的体温暖热。
火一般的炽热。
裴茗盯着师无渡右手无名指的素戒,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因为师无渡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裴茗的手指隔着衣料触碰到了脖子上挂着的戒指,还是那么炽热,彰显着生命的存在。
感受到裴茗的目光,师无渡启唇轻道:“这个?我订婚了。”
“是嘛,你的未婚妻一定很漂亮。”
“H”仍旧喧闹,裴茗坐在散台上,点了一杯特基拉日落。
他们的名字如此相像,只不过用黑莓白兰地代替了石榴汁。
听说特基拉日出象征着爱情,那日落呢。
或许是结束吧。
因为再也没有一个混着龙舌兰和石榴汁的吻了 ,也对,他怎么就犯了傻。
这里面没有石榴汁啊,里面只有黑莓白兰地。
“H”也没有师无渡,因为裴茗亲手杀死了他。
师无渡又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幸福吗,商业联姻罢了。”
他站起来,走向储物柜。
“奇怪,我记得这里还有一包红茶的。”
璃朽红茶是被穿越回去的裴茗喝的。本来想写多重往复,不断穿越回去却改变不了事实的梗,但笔力不足,只能写成这样。有心的话会发现这篇的段落名是按照师无渡副人格占的比例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