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我似乎变得麻木。
伤口愈合又撕裂,愈合又撕裂,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我看着母亲,而她只是一次比一次兴奋,对于她来说,我可能就只是一个冰冷的实验体。
“母亲,我好痛…”
我上前去,想拉住她的手,她只是瞪红了双眼,然后推开我。
“一边玩去!别来打扰我做实验,我马上就快要成功了!”
“那么,我就将获得一个不老不死的生命体了,哈哈哈哈哈!”
泪水积满了我的眼眶,我揪着脏乱破旧的衣摆。
盯着她的手,我只是想拉住你的手而已。
就一次。
而最后永久毁灭我的那一天,到来了。
我依旧像往常那样,走去地下室。
母亲紧紧抓住我,把我拉着进了一扇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她神情异常激动,我从没见过她这么高兴。
“阿严,相信妈妈,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实验成功了的话,妈妈可以让你获得永生!”
“你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啊!”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呆愣着看她那浑浊的眼睛。
“好,妈妈,我听您的!”
她让我躺在一张冰冷的床板上,让我闭上双眼。
在白色灯光的刺激下,我眯着眼睛,只看见她似乎手里拿了一根针管。
她给我喂了一颗东西,然后温柔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坐起来抱住她,享受这一刻的温暖怀抱。
可殊不知,这是最后一次了。
之后,我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感觉手臂一阵冰凉。
接着失去知觉。
像是一片漆黑,身体完全动不了,我无法诉说那种感受。
好像很压抑,我喘不过来气,感觉到眼角滑下一滴泪。
—
“不错嘛,没想到你还真的下得去手…”
“呵,我都这样了,能有别的选择么!”
“还不快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就差一步就成功了,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别着急嘛,这种事得慢慢来的。”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还不是因为你!我全身溃烂,这副鬼样子让我不能出去见人!”
“你真是害惨我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体质不适合,你不信我说的,这种下场也是你自找的。”
她双眼猩红,捏紧拳头,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人撕个稀巴烂,但却颤抖着嘴唇说。
“先不提这个了…赶快,赶快进行下一步!”
“好吧,你可别后悔哦。”
她低下头,不让自己去看那床上的人,最后竟是偏过头去了。
那人郑重的走到床板前,仔细打量着。
之后熟练的操作着,实验台上的仪器,拿起针管,里面满是红色的不明液体,看起来十分诡异。
走向床前,朝着手臂就是一针,慢慢的把红色液体缓缓输入体内。
一旁的她看的及其激动和紧张,双手紧紧攥紧,此刻脸上溃烂的不成样子。
没过一会儿,竟是看到黑色的可怕条纹,诡异般的爬上他的脖颈,异常惊悚。
全身有些隐隐发青、发白,嘴唇发紫,紧闭着双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像是在不停抽搐一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吓怕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
“正常现象。”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把话给老娘说完啊!”
“只不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排斥的厉害,那就是一个字。”
“死。”
她愣住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突然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混沌。
“要是撑下来了,那么,一个永生命体就诞生了。”
她瞬间冒起一丝希望,搓搓手,说。
“没事儿,他一直这么顽强,肯定撑得住的。”
那人听后,忍不住冷笑一声,然后放下东西走到她身边。
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见过那么多自私恶毒残忍的人,像你这么残忍的母亲。”
“我还是第一次见。”
“祝你好运。”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放下了手,一身轻松的离开了地下室,只留她和自己的儿子在这冰冷的密室里。
她赶忙冲上去,用她拿如骷髅的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额头,她也瞧不出什么来。
一切都是听那人安排,她只是照着怎么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他了。
她双眼猩红,几乎疯狂的在他耳边说。
“你一定要撑下去!”
“你一定要撑下去!”
“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死了…”
“我们都—不—会—死—”
都不会死…
都不会死…
…
来自远处的声音一直如噩梦般环绕在严浩翔的耳边。
他被惊醒了。
不过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时间过得太久他不会死,所以以前的事差不多忘的干净了。
忘记也好,这样就不会记起那段恐怖、肮脏的日子了…
只是现在又回忆起曾经的事,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她,这才勾起了这些不好的事情。
足足一动不动的坐了十几秒,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看四周。
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从未见过。
不过,他倒是嗅到了一丝丝人类的味道。
而且,这个味道很熟悉,像是…熟人?
掀开被子下了床,大量了一下周围,普普通通的乡村房屋,外面有鸟儿在鸣叫,还有蝉、蛐蛐的声音。
突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严浩翔警惕的转过头去,随时准备露出利爪攻击。
却只听见一阵少女清脆的声音。
龙套呀,你怎么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