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严浩翔。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出生在贫穷的家庭,父母双方感情不合,尝尝因为钱的事情而闹着离婚,而我成了他们最棘手的问题。
谁也不想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所以我被推来推去。
那年我七岁,在这个年纪时,别的小孩可以去上学,交到好多朋友,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
可在我的眼里,全变成了奢望,遥不可及。
我的童年,可以用“悲惨”两个字描述。
其实,我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那时,妈妈还未迷恋与研究长生不老的秘籍。
她也会温柔的叫我起床吃饭,然后送我上学,回来后做饭给我吃,然后也会带我去街上买东西,吃好吃的。
可是,在那一次姥姥病逝过后,她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不再温柔,变得极其暴躁,甚至在别人眼中成了神经病。
不分日夜的关在地下实验室里,研究如何长生不老,整个人魔怔了一般。
村里人都说她是脑子被刺激到了,常常说话不清楚,眼神不对劲。
可她终究是我的母亲,那段日子虽说对我很艰难,但我还是一个人挺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我在照顾母亲,一日三餐都是我做好饭之后,给她端到地下室的。
那里面阴暗潮湿不已,可以说是无法住人。
还有一股糜烂的气味,无法呼吸,光线不好,黑漆漆的看不清。
每次下去我都会打着油灯,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台阶慢慢走。
里面安静的出奇,我眼睛转了转。
“妈妈?你在哪儿?吃饭了!”
试着喊了几声,回答我的只有自己刚才稚嫩的回音。
我把餐盘放到一块石桌上,依旧提起油灯摸索着。
好黑啊……妈妈怎么不点油灯呢?
我带着心底的疑问,走向更深的地方走去,地下室还有二楼,里面更黑、更阴暗。
“妈妈,吃饭了……你在哪儿?”
“……”
有老鼠吱吱的声音,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停顿了一下。
我把油灯放低一点,小火苗不停跳动,但我还是看清了那是什么。
似乎是动物的肢体,血液早已经凝固,粘在了我的破布鞋上,发出声音来。
我皱了眉头,但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以前妈妈也没少抓一些动物拿来做实验。
她全身心的投入在实验里面,就是为了获得长生不老的秘诀。
我没管,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撞到了什么,发出咚的一声,我被撞到在地,油灯打翻,黑暗随即包围。
“是谁!谁闯入我的禁地里来了!”
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干涸的泉眼一样,无比的刺耳。
她絮絮叨叨念了什么,听不清楚,我揉了揉脑门,从地上爬起来。
“妈妈是你吗?我是阿严啊,阿严!”
“阿严……?”似乎愣住疑惑的出声。
我赶忙点头,转头发现油灯灭了,把它捡起来拿在手里。
“是的,妈妈,我来给你送饭了,不过为什么今天不点油灯呢?好黑啊……”
我自顾自的说了一番,她开口了。
“原来是阿严啊……妈妈刚刚睡醒,意识有点不清。”
“没事的,阿严不怪妈妈,妈妈饿了吗?我们先回上面去吃饭吧。”
在妈妈面前,我一直都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可是,接下来,才是末日降临。
我一直朝着她声音的源头走去,尝试着摸摸她实验室的桌子上有没有火柴,点燃油灯。
只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人在哪儿。
“阿严,先别点灯!妈妈……妈妈有点怕光。”
我愣了一下,随即停下动作,有些疑惑的问她。
“妈妈怎么会怕光呢?难道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你、你向前过来一点,妈妈有话跟你说……”
“哦,好的,妈妈。”
我应声,乖乖走了过去。
突然,迎面扑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我忍不住捂着鼻子。
然后感觉脖颈处有一丝凉意,不禁缩了缩。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啊?”
她似乎颤抖着手抓住我的手腕,在上面划了一刀,鲜血流出,我惊了。
“妈妈,阿严好痛啊……”
想收回被死死抓住,她忍耐住激动的声音说。
“别、别动,妈妈正在做一个很有趣的实验,你正是这个实验的中心,要是搞砸了,妈妈做的就功亏一篑了!”
我听完,想到实验如果失败了,妈妈可能会失落,便不再动了。
然后过了一会儿,便听见妈妈开心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异常刺耳,反而很渗人。
我心想,今天的妈妈真的很不正常。
“啊哈哈哈哈!果然,果然!”
“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果然要你的血才能做到!那我就可以长生不老,永远不老不死了!”
然后她像发疯了一般,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我搓了搓手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突然她的笑声停住了,转过头来,眼睛像是可怕的牢笼,死死的困住我,融入了黑暗中。
爱怜般的抚摸上我稚嫩的脸庞,然后温柔的说。
“阿严,你能答应妈妈一个要求吗?”
“妈妈你说,阿严能帮到你什么?”
“以后你每天这个时候,都要下来,妈妈在这里等着你,一定要来呀。”
“之后,妈妈会取你的一点血,来做实验,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好不好?”
我怀念以前,那个温柔的妈妈,所以我只要听妈妈的话就可以了,妈妈会很开心的。
“好的妈妈,我会乖乖听话的!”
“这才是妈妈的宝贝……”
……
殊不知,这是我最后悔的一次决定,如果,我没有答应她就好了。
我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拉近深渊。
水面慢慢淹没我的头顶,把求救的呼喊声,扼杀在喉咙间。
她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阴影。
这个所谓的母亲,这个女人。
我……
讨厌女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