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着花轿徐徐离开,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死死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还是因为脱力倒下,
急忙赶来的芩烟眼疾手快的接着住了自家主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皱眉:哪个杀千刀的散播出来的消息。
芩烟:“亓公子,我家小姐如何?”
亓风:“呵,如何?你们是嫌命硬了还是怎的?要再来两次,就卷铺盖收尸得了。”
闻言芩烟倒是松了一口气,“多谢亓公子,芩烟定当注意,不会再有下次了。”
亓风没好气的说到:“最好是这样。”
三年后江南阮城——
晟御路经寻月楼,微风轻抚,一阵淡香袭来,他抬头,眼帘映入好一幅“美人饮酒图”
那人倚坐在扶栏上,一袭白衣在星星灯火泛映中迎风而起如烟似云,含情的桃花眸中仿佛融入了万物,平白增添了几分怅惘……
女子似有所感,偏过头看着晟御,眸眼轻抬,晟御心跳一时慢了半拍,望着女子的容颜,心中隐觉熟悉,恍然与脑中的那一道人影重叠,却又回想不起来,在哪里曾见过,下意识的便问到:“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女子一愣,倒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倒有些好奇,暗里有了些许期待,可等他言语一出,便浇灭了那心间突起的零星苗头,呵呵,才三年矣,就忘的如此彻底的么,自己当真是糊涂啊,望着他眉间略带郁色,稍显清瘦,随即想到关于她的传言,女子轻笑,又觉自己这番有些讽刺,随即莞尔“不曾”
晟御对此倒不怎么意外,毕竟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亲听此回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面上淡然一笑“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女子:“呵,无妨”
说便,女子执酒将饮,却发现手中的酒瓶已然空置,随手丢弃在扶栏边,“哐当——”一声与扶栏边的一堆酒瓶撞了个连响,酒瓶再次四散而开滚落一旁,本人却不甚在意,朝自己前方喊了一声:“绫叶!帮我再盛些酒,这儿又空了。”
晟御方才注意那一成堆的空酒瓶,胸口突的绞痛,想要开口劝酒,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出口,才觉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劝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熟料却怔住了,
漱月:“九歌,今日早已过量,不可再喝了。”
九歌?为何这般...熟悉,是在哪里听过?那女子又是...
俞想头俞痛,左右将其联系不到所识之人,索性放弃忆想,直径离去寻找友人,取药。
九歌:“害,行吧,嘶~,漱月,扶我一把,腿,腿麻了。”
漱月无奈一笑:“你啊。”
亓风:“子陵,怎生有空到江南来了?”
晟御:“求药。”
亓风淡笑,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他,“可是为了你那瑾王妃?”
晟御抿唇不语。
亓风:“行,子陵倒是没有变过啊,还是那么讲情意,只不过,那药——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赠与他人,恐怕 ... ”
闻言晟御到没多少感觉,甚至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反倒觉得轻松,似觉那药赠与亓风的友人反比自己用更值得,至少不会后悔吧?可为什么这样想,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对于府中的那位瑾王妃,感情倒是一般,并非与外界所传的那般恩爱,最多称之为相敬如宾,不是自己不喜她,只是和她待在一起,总会觉得不适,可哪里不是却说不上来,或许是带有一丝厌恶的存在吧,不习惯与她触碰,至今…更何况巫蛊又岂是这般好碰的,若做以前……
思及于此,下意识的想到了今日所遇的那名唤作九歌的女子,心觉愉然,仿佛寻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一般...
见晟御不语,亓风开口:“不若,我同你回一趟京都看看你那王妃?”
闻言晟御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眸光一冷,“清攸,不必挂怀,此药并非为其所求,王妃也并无大碍,非外界所言。”
“我此番来,是想你为我看看……”
“南疆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之前未曾察觉!”
“你只需告诉我,还有多少时日”
“那,你想活吗?”
“……”想,却也不想,只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若活着,也没什么念头,如今大熠也已不需他做些什么了。
不!或许还有,有他值得活下去的理由、念想——
近日查到她所动的手脚,联系起自己曾经的种种反常,身边的人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心思,隐觉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偏偏却无人提及,若没查出这件事,是否……晟御想,
我到底……我忘的是什么……会不会……
亓风此时也无意纠结这蛊毒是怎么一回事,他在纠结,纠结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九歌,这件事她毕竟有知情权,可若是因此……那对她就太不公了,毕竟当年发生的事 ... 那伤 ... 他也是都看在眼里的,此番她差不多走出来了,再者子陵的情况能不能好很难说,况且时日,若她再因此伤了元气,就当真如自己当初所说的卷铺盖收尸了,到那时身为间接害了她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思来想去,都是左右为难,一时难有决策,
亓风:“子陵 ... ”
晟御:“清攸 ... ”
沉默片刻,二人一同出声,刹时,气氛略有尴尬
晟御:“你先说”
亓风:“你先说”
又……
晟御顾不及那么多,抢先开口:“清攸,可否同我讲讲,当年...的事情,我便于 ... ”
亓风想,如此也好,避得了九歌受伤,也全了他的意,或许这样的旁敲侧击,可以让他想起些许关于她的事,但是信不信由他,于自己倒无甚大碍
然而晟御并未告知他的是,自己其实并未全然忘却,问他,是想证实,这两年梦中所幻为何?是真是假。
……
听完亓风的讲述,他自是信的,毕竟他没必要骗他,更何况,自身的情感总不能自我欺骗吧,晟御脸色并不好,心口处的绞痛无疑在暗示这情感的真实性,搭在椅子上的手,也由于过度用力,置使指尖泛白,原来是这样么,难怪,难怪觉得那女子这般熟悉 ... 终究还是他对不起她,那今日他的那番是否……该死。
看着晟御脸色不好,亓风觉着是不是该再下一剂猛药,思衬着准备再添油加醋的把九歌这三年的所行所历说的更惨些,谁知还未曾开口,晟御反倒先言了
“多谢,此番告知。”
“三年的蚕食,我也知,倒也不强求,若能恢复记忆,死个明白也好。”
亓风哑然:“你…唉——,我尽力。”
晟御离开后,亓风叹了口气,望着院中的苍兰,不禁想起了三年前,自己从极寒之地赶回来后,前去寻他的那一天——
他站在布满红绸的院中,外院的宾客尽欢,笙歌缭然被隔绝在外,望着晟御一时有些不解:“大婚?和殷柔!?”
“那九歌,九歌,她算什么!”
那时的他,眸光暗沉,抿唇不语
半响,终是选择了开口:“我……你若是前来贺礼,意到便可;若是言此,便可省了,我与她…本就无所谓什么,如今这般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不差的。”
“时辰不早了,奔波数日,清攸早些歇息,今日大婚,不便相陪。”
语毕,也不再言他,直径朝外院走去
……
“就是这样,没了,真的。骗你不成?”
“治?治不好了,用药最多也就三五年,就他那身体现在。”
“记忆?应该可以。”
“小九,此事你便别介入了,当年,还不够吗?又何必。”
“凰姐姐,漱月姐姐说的不错,何况如今以你状况,已不似曾经了。”
“去去去,你一个小Y头瞎掺和什么。”
九歌扶额:“小霖儿,回房去。”
小霖儿嘟着嘴不情愿地说道:“哦。”
待小霖儿走后,亓风继而开口:“小霖儿,都清楚的事,你自己心里就不能有点数?”
漱月看着九歌,叹了口气:“非要不可?”
“……”,九歌。
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漱月也不强求,毕竟:“我知道了,但,在此之前,我若没有看不到他的诚意,你,便不可前去寻他,可好?”
九歌自然知晓这是漱月能做的最大让步,也知是为了她好,便不再执着:“好,我答应你,但…”
漱月:“知晓,不会太过。”
看着这两人,就这么略过自己,决定好了,那一瞬亓风觉得自己杵在这里仿佛有些多余了,
“咳咳。”
漱月:“有事?”
“啊,那到没有。”
院中
凰仟黎,从出京寻人未果,坐在秋千上百般无聊,忽见小霖儿过来,忙拉住问到:“小霖儿,姐姐呢?”
瞧清来人是谁,小霖儿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知,“仟黎姐姐,你快去劝劝九歌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