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无可替

第十九章、掌上明珠，无可替

林晓雨一死，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说来也正常，相府嫡女自杀，自然非同小可。

似乎谁都没错，又谁都有错。

云玖的药依然不断，不过陪了云磊几日就坐不住了，觉得这官场上弯弯绕绕太无趣。可是现在做了王妃又生着病，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逛。整天不是在玫瑰园和云曦聊天就是去书院。不过能四处走走总是快活的。

为了照顾云玖的伤，太医院特意送来了一个医女，叫做覃童。这姑娘从小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今年也才刚刚十五岁。平日里负责一些简单的工作。天气转暖，伤口稍不注意就容易恶化，伤的位置又特殊，必须小心谨慎。

云玖白天不在王府，怕云磊工作起来就不顾的休息，特意把覃童留下做点端茶倒水的活。小姑娘嘛，毕竟心细。

云磊可是不情不愿，留个小丫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心烦。看看这位双标的张二爷，咱林小姐在旁边，就是“红袖添香”，这换了别的小丫头，那就是碍手碍脚。不知道怎么的，云玖倒是和覃童玩的好，云玖去哪，覃童就跟去哪。

云磊看见她们这样好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自从覃童一来，哪哪都有她，连和云玖亲热的机会都没有，云玖也不缠着他辫儿哥辫儿哥的叫了。不过吃醋归吃醋，只要云玖开心，什么都可以放放。

覃童来了没几天，云磊就发现这姑娘看着一副清纯的样子，实际上心思并不单薄。一见着他就涂脂抹粉的，故意穿些显眼的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云玖这傻丫头还不自知，喜欢的不得了，竟然还要认她做妹妹，安排她住进王府。怎么办呢，只能哄着，谁让云玖是他平西王的掌上明珠呢。不管怎么说，云磊是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云磊坐在书房，看见覃童晃来晃去的就心生烦躁，“这蠢丫头，也不怕我被人抢了，怎么一点不吃醋不着急呢…”

“王爷，您喝茶。”

“行，你放那吧。”

“王爷，这茶啊，趁热喝才好，凉了伤身体，王妃跟您在一起时，不会连这都不注意吧。”

云磊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覃童，这姑娘还明目张胆的戴了一头的绒花簪子，不过做工粗糙，像个小丑。

“呵，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挑拨离间的功夫倒是不小，勾引人也有点技术，别这么一头破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西王府来了叫花子呢。”

云磊冷笑着瞥了一眼那杯茶，“王妃也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就能说三道四的，喝热茶？好啊，去，把平西王府上下人用的热水都给本王烧好，做不好，拿你试问。”

覃童一看云磊真的生气了，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王爷，您听小女解释，小女从未有过对王妃不敬之心，只是担心王爷您啊，您若是不喜欢这簪子，我便不戴了。王爷爱王妃不假，可是也要为张家后代考虑啊，王妃病着，之前又曾小产，怕是想怀孕也难了。王爷……也该考虑娶侧妃一事。”

“滚出去！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没大没小的东西，也不用你师父教你了，本王这就送你去见圣祖。要想活命，赶紧带上你的破玩意滚出我平西王府！”

“王爷，这话您虽不爱听，可句句在理，小女虽不懂什么文才曲艺，可是草药医术略知一二，样貌也不逊色。能照顾您，对以后您的发展更有帮助啊，就算您不喜欢我，也要为子嗣考虑。只要您愿意，做侧妃小女也心甘情愿。”

“我看你是想翻身做凤凰想疯了，戴着绒花也未必就能荣华富贵了，给我滚出去！”

覃童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刚转过身就感觉背后一阵灼热，衣服湿了大片，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入耳。她整了整气息，快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看见云玖正准备进来，瞧见她这着着急急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把拉住她，“怎么了，覃童，是不是辫儿哥出事了，你说话呀。”

“二爷没事，您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也别覃童覃童的叫，过不了几天，我就是平西王府的侧妃了，咱们平起平坐，王妃娘娘，您可得好好活着，别连喜酒都吃不上，呵………”

“侧妃………侧妃………云磊要娶侧妃………”

云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丫鬟蕊心扶着云玖，啐了一口覃童，“好啊你个覃童，一个小小医女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竟敢这样对王妃娘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云玖再也支撑不住了，只觉得伤口处疼得厉害，舌尖一股血腥味，那一番话像在她耳边炸开的惊雷，让她失去理智，失去一切……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快去叫王爷啊，王妃，您醒醒啊！来人啊，快去请温大人，快去！”

云磊在书房里坐着，双眼猩红，手紧紧攥着拳头，听见在面一阵骚动，刚站起来，一个丫鬟就冲进来禀报。他心下一沉，一定是那个覃童跟云玖说了什么。

果不其然，院子里乱成一团，蕊心倒是个聪明丫头，安排人去请了大夫。云玖摔在地上，胸口上伤口的血不断的渗出来，衣服都湿了大片。云磊心疼地抱起她，又不敢太用力，怕一使劲就弄疼了怀里的小人。

伤口撕裂的疼痛那里比得上心碎的疼痛，那一刻，她只知道，那个只爱他一人的平西王，那个宠着她的辫儿哥哥，不在了………

云玖模糊中看见云磊，看见这个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人却要娶侧妃的平西王，即使疼得死去活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断地推着，打着，挣扎着，挣脱他的怀抱，她要站起来，要逃的远远的……

换作平时——她怎么舍得，平日里，她最喜欢辫儿哥的怀抱了。

越是挣扎，血流的越是厉害，云磊心疼地按住她的手，不让云玖乱动。好不容易抱进了内殿，请了温大人来，云玖就是不肯上药，也不吃药。云磊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明明疼得汗如雨下，眼泪止不住的掉，还是不停地要挣脱他的手，连看他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给按着云玖硬灌了一副药让她沉沉地睡了过去。本来可以很快止血，可是刚才这么一出让伤口撕裂的更厉害了，怒火攻心，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处理完了伤口，云磊抱着云玖坐在榻上，刚才的挣扎整个屋里一片狼藉，两个人身上都是血，云玖的胳膊上还被簪子划了一道口子，手腕上还留着红红的手印。

云磊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你怎么信她，不信我呢…

郭府那里收到了消息，云曦火急火燎的就来了，一进门看见云磊就骂了起来，“好你个混小子，翅膀硬了想娶侧妃了是吧，我告诉你，娶侧妃，你就当没我这个姐姐！没你师父！”

“我没有！”云磊红着眼睛吼了出来，从小到大，他没有跟云曦红过脸，这是唯一一次。

了解了经过，云曦也平静了下来，看着云玖心疼地说不出话来。这傻丫头，满心满眼只有个小辫儿，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温大人本是好心，却办了坏事，还差点害死王妃，离府的时候特意给云磊道了歉，请云磊随意处置覃童。云磊倒也直截了当，割了覃童的舌头，勒死扔进了玉山。对于这种人，没必要宽厚仁慈。

直到第三天云玖才慢慢醒过来。这两日云磊寸步不离，一直抱着她，怎么都劝不动。他怕，怕他捧在手心的小姑娘一松手就不见了。云玖一醒，看见云磊就要起身，云磊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可也不敢使劲，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不能再出事了。云玖推开那双熟悉的手就要起来，云磊赶紧抬起胳膊来扶，云玖却被吓了一跳缩在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

她的辫儿哥哥，怎么舍得对她动手。

云磊一把抱住云玖，“别推开我，好不好。”

云玖攥着拳头用力地捶打着，眼里满是绝望，似乎要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可是身上的疼痛不容她有任何动作，她哑着嗓子哭着，喊着…

“你不是要娶侧妃吗，在这里干什么，你去！你去啊，张云磊，你去了就再别回来！不用管我的死活，正好给你们腾地方，我死了，省的你们心烦，喜酒就不必请我了，免得我死不安宁！让她……给你传宗接代，陪你白头到老……你快走，你走！”

歇斯底里，心如刀绞，失望亦绝望……

“你就这么信她，不信我。”云磊浓着嗓，仿佛快要哭了出来。

“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活。”

因为视若珍宝，所以不敢失去。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云磊她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云磊号啕大哭起来。“别离开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别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我把你当成我的命，你死了，我怎么活。

“傻丫头，傻丫头，傻丫头，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有板有眼，听到那些话时，我真的慌了。

那么爱你，把你视作唯一，听到你要娶别人时，怎么理智的了……

你是我的掌上明珠啊，无可替代，平西王妃，只认你一人，绝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