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被打

上海，张云雷的相声专场。

不是因为张云雷，童谣不会回到这个城市。

下午的排练演出，童谣没有跟张云雷去，而是抽空回了趟家，尽管，她十分不愿意，还是在童言的要求下，妥协了，因为今天是童爸爸的生日。

佣人阿姨谣谣回来了。

第一个发现自己的是佣人阿姨，只是，她看着如今的自己有些不确认。

林阿姨谣谣，你回来啦，你爸一定高兴，快，上去叫一下先生。

闻讯而来，童谣第二个见到的是童爸爸后娶的老婆，童谣管她叫林阿姨。

林阿姨拉着自己，对佣人阿姨说着，亲自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自己脚边。

童言跟童爸爸同时下了楼，许久不见，童爸爸有些激动，脚步有些凌乱，脸上却依旧是面不改色。

童谣爸，我回来了。

也许，童爸爸想说回来啦，到嘴边变成了。

童爸爸还知道回来。

林阿姨孩子不回来，你一天念叨多少遍，回来了，你就不能说个暖和话。谣谣，不听他的，你爸呀，盼着你回来，所以今天特地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

林阿姨拉着自己走到餐桌前，餐桌上的确摆着很多自己喜欢的菜，虽然，电话里童谣拒绝了童言让自己回来陪爸爸过生日，但是，他们还是准备了。

童谣本想安安静静的陪着童爸爸吃一顿饭，功成身退，没想到，刚吃了两口，童爸爸喝了一口酒后看着童谣，叹了一口气。

童爸爸你现在都在忙什么？你看看你自己，头发这么短，衣服邋里邋遢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走出去，你别说是我童某人的女儿。

林阿姨说什么呢，谣谣，你爸一高兴酒就多了，别理他，吃饭。

童谣我爸什么样子，我从小就知道，不用你在中间帮着圆场。

童爸爸你怎么跟你阿姨说话呢？没有教养！

童谣可不是没有教养吗？教养我的人不是被你们给逼死了。

童言谣谣，今天是爸的生日，别忘了你回来干什么的，阿姨也是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

童谣怎么，这么快，你童言就已经忘记自己母亲怎么死的了，怎么，你现在也要叫这个女人妈了？

童爸爸你，混账！

童爸爸气急败坏，拿起酒杯就砸了过去，童谣没有躲闪，仍由杯子砸到了额头后带来的剧烈疼痛，杯子最后落在了桌面上。

林阿姨护着童谣，挡在童谣的面前。

林阿姨她还是个孩子，不好慢慢教，干嘛动手。

童谣我不用你做好人，假心假意，要不是你，我妈能死吗？

童谣却一把推开林阿姨，林阿姨撞到了餐椅，踉跄了下。

林阿姨的踉跄，是童谣始料未及的，她再不好，自己也不会动手伤人。想要伸手去扶，却在童爸爸的眼睛里看成了伸手去打，于是，突然就那么一下，后背被狠狠的砸中，疼痛感让眼泪一下子嗪在眼睛里，童谣回过神来，自己的爸爸，正拿着高尔夫的球杆。

生疼。

童谣倒吸一口气。

童谣反正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拿走也无妨。继续，打啊，打死我，以后就不会有人碍着你们一家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童谣看着父亲，说出的话，让童爸爸突然手一松，高尔夫球棒掉在地面上。

童苗苗呜～～

孩子的哭声，从楼梯传来，一下子让火焰正浓的大人们突然冷静下来，林阿姨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拥着他们的女儿，哄着，尽管她已经十几岁了。

这一幕，童谣看在眼睛里，她也想哭，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也会这样护着自己吧。

童谣爸，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一个女儿了，等我真的别无所求的时候，我就从妈妈当初跳下去的地方跳下去陪她，这条命，还给你，你就不用觉得我碍眼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童谣慢条斯理的话，微笑着带着苦涩，让童爸爸的眼眸一震。

酒店里，张云雷他们还没有回来，童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流血了都不知道，已经结痂了，童谣脱下T恤，背后，刚刚被球杆打到的地方，红肿着。

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从努力忍住，一颗颗的掉，到泣不成声。

张云雷童言，你在卫生间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张云雷的声音，童谣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戴上框架眼镜来遮盖，穿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去。

童言（谣）张老师，你们回来了。

童谣的嗓子有些沙哑。

张云雷背对着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喝了两口。

张云雷回来了，晚上吃什么？

童言（谣）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童谣走到张云雷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叠着，故意低着头。

张云雷回家了？你爸妈都好吧。

童言（谣）挺好的。

张云雷你怎么了？怪怪的？

童言（谣）没怎么啊。

张云雷突然走到童谣的身后，一把拉着她对视，却看到了她额头的结痂。

张云雷你的头怎么了？

童言（谣）我一高兴回家，不小心出了地铁站给摔了。

童言（谣）这不是不好意思怕你笑话，躲着点儿你。

张云雷真的？

童言（谣）真的。

张云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摔到里面。

童言（谣）哎呀，没事。

张云雷拉着童谣动作大了一下，扯着后背疼了一下，童谣吱了一下嘴，下意识的护了下后背。

张云雷伸手就要拉开童谣的衣服，被童谣制止了。

张云雷你受伤了？我看看后背怎么了？

童言（谣）没怎么。

张云雷都是男孩子，你怕什么？

童言（谣）不用了，我说了没事。

童谣的声音盖过了张云雷的分贝，张云雷只好收回手。

张云雷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

童谣摇摇头，说了，他也解决不了，徒增一个笑话的人。

童谣坐在沙发上，正视着张云雷。

童言（谣）张老师，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就足够了。

张云雷我去给你买创口贴。

张云雷拍了下童谣的肩膀，出了房间，留给自己一个空间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