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染低头看向解雨臣,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里一束光顺着敞开的门打进来,正映在解雨臣的脸上。
这是红染第一次认真的看他,尽管他和二月红长得相像,甚至说在旁人看来是一摸一样的五官,红染却终于能分清楚他们两个的不同之处了。
解雨臣的眉眼之间多是狠劲儿,二月红的眉眼间却多是柔和,哪怕二人都带着一丝愁容,却愁的是不同的东西,二月红是大多为情所愁,而解雨臣或许是为“小九爷”这个名讳所愁,又或许是为了身居高位而孤独所愁红染就不得而知了。
二月红是情愁,解雨臣是心愁。
红染抬手抚上解雨臣的脸,“解雨臣。”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叫他的名字。
“我今晚想留在这里。”
“好,那就留在这里。”他抬手触碰红染放在他脸上的手,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里,“我陪你一起,我们今晚都留在这里。”
红染说没有感触肯定是假的,当年二月红没做到的,解雨臣都在一件一件补给她。
“解雨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解雨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在等,等红染亲口,完完整整的问出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红染笑着看他,“我已经把红家交到你手里了,你其实没必要,还是说,因为我说的结婚那件事?”
“这哪需要什么理由,想做就做了。”解雨臣看着她,“我只是在跟着自己的心走。”
红染觉得有些奇妙,或许不是她命不好,只是她缘分没到而已,月老可能看二月红和解雨臣长得相像,所以弄混了给她牵错了线,后来月老发现的时候,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这才有了后面她下斗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至于她能等到现在碰到解雨臣。
“疯了,都疯了。”
红染念叨着,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不管过程如何混乱,但是结果还算不错,总之没有偏离霍仙姑一开始的打算。
所以在当晚的霍家宅子,红染的隔壁又多了一位住客。
为什么红染和解雨臣没住在一起?完全是拜霍老太太所赐,一句“没有这样的规矩”,不仅让红染没话讲,也让解雨臣不得不点头同意,毕竟这话是当年,她们好意撮合红染和二月红,让她俩去住一间房,结果红染傻乎乎的来了句“这不合规矩”。
红染没吃晚饭,半夜果不其然饿了,她尽量轻手轻脚起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以前在霍宅的时候,红染也经常这样,但是此时此刻不是长沙,也不是当年的霍宅,红染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自然是到不了厨房的,以至于现在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看着戏台子干瞪眼。
戏台子和吃饭相比,对于红染而言会毫不犹豫的选前者,她当年为了能让二月红高看一眼,拼了命的练台步,练唱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和二月红同台一次,然而到现在为止,也没实现过。
她十年如一日的练,时间久了,戏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最无法割舍的东西,一开始是为了二月红,后来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
戏台子搭的和当年的梨园一摸一样,可见霍仙姑有多盼着她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