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村长,杨夫人还好吧?”内心多有愧疚的逗逗看到杨秩连忙问道。
“已经无碍了,内子身怀有孕,情绪波动比较大,也是常有的事,先生不要介怀。”杨秩声音温和,安慰逗逗道。
“那就好,我们今日贸然上门叨扰,还惊扰了杨夫人,没想到村长不仅没有责怪,还盛情招待我们,实在惭愧。”跳跳拱了拱手,朝着杨秩道谢。
“先生严重了,不过在下确有一事相求。”杨轶亦是拱了拱手,面色稍变,随即郑重道。
“哦?不知杨村长所谓何事?”跳跳问道。
“还请两位先生在我夫人分娩前能够留在我府中,帮我家夫人调养身体。”杨秩的眼神真挚,但却让逗逗猛然想起之前的郑华。
“杨村长,你家母亲和你们同住吗?”之前郑府的事留给逗逗的印象颇为深刻,因此出言一问。
逗逗的话让杨秩有些疑惑,但还是据实回答:“家母已经过世多年,家中只有我和妻儿。”
“哦哦,抱歉,是我逾矩了。”一旁的跳跳知道逗逗为何问话,看两人僵着便岔开了话题。
言语间,饭菜已经端上桌子,三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在得知逗逗便是江湖中极具盛名的少年神医时,杨秩的模样十分激动:“没想到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逗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此年轻就有这番高超的医术,真是令人佩服!”
被杨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逗逗连忙举杯回请:“杨村长谬赞,医术博大精深,我年岁尚小,还在学习中。”
等到酒过三巡,几人饮罢,杨秩让老仆带着跳跳逗逗前往客房休息。
等到老仆离去,逗逗并未走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在了跳跳身后:“跳跳,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还以为你想和我睡在一处了。”跳跳笑着打趣道。
“说正经的!”逗逗一边说着,一边和跳跳两人一起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看。”不知从哪里掏出的一张纸条,出现在逗逗的手上,跳跳颇为奇怪,凑上去看。
微微泛黄的纸条在烛火的照耀下清晰地显露出上面的字迹:让小斯快跑,离这里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这是?”纸条上的文字让人心惊,跳跳带着疑惑看向逗逗。
“你还记不记得吃饭前我们去前厅的路上,我撞到了一个小丫鬟,这就是她当时偷偷塞给我的。”灯光下,逗逗皱紧眉头,向逗逗解释道。
“难怪,我当时看那丫鬟也觉得眼熟,像是我们进入杨夫人房中,帮杨夫人掀帘幔的小丫鬟。”跳跳此时一回想,倒是全对上了。
“那这纸条应该是杨夫人写的,然后让她的丫鬟送来给我们的!”逗逗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得到了跳跳的肯定。
“不错,按照杨夫人所说,杨家确实有些古怪。家中老仆说没有病人,可杨秩却请我们进来。杨秩看似为人平和,可明明自己的妻子情绪极其不稳定,他还能分心关心旁人。虽然说如今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端倪,但……”跳跳一手撑着下颚,一边回忆着进入杨家后见到的各种情景,最后得出结论:“至少,对于小斯来说,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
想到小斯如今就在村外不远处,逗逗不由心慌起来:“跳跳,小斯就在村外,会不会被人发现带回来?”
“你别多想了,小斯知道这里危险,怎么还会回来,肯定躲得远远的。”看逗逗十分担心的模样,跳跳出言安慰道。
“如此是最好了,只希望我们能快点解决这件事情,这样小斯也能早日和母亲团圆。”只是眼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逗逗和跳跳都陷入了沉思。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夜色渐深,便各自安歇了。
次日,逗逗起早为杨夫人请了平安脉后,便出了杨家,与跳跳一起在村中四处闲逛。
两人边走,倒是发现这杨家庄有个古怪的特点,那就是男子居多,就连孩子也是,路边玩闹得都是男孩子,极少见到女童。便是妇人,大多也是从外面嫁进来的外姓女子,本家姓杨的,却不多见。
再看那些孩子,不少有先天之症,并不似平常健康的孩子。
虽有困惑,但似乎并不是什么离奇之事,两人倒也没有太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杨家村是个村子,但也是五脏俱全,村中西面设有一个小市集,虽然没有逢上初一十五的赶集,但市集中还是有不少商贩在叫卖。
两人刚走到市集口,就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拿着一个稻草扎成的长杆,长杆上插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哎?有糖葫芦卖啊!”看到糖葫芦,跳跳眼前一亮。言罢,跳跳突然挑了挑眉,看向逗逗笑道:“逗逗,你要不要也来一串啊!”
这句话差点又将逗逗问得炸毛,其实这其中还有一段渊源。
父母还在世时,跳跳曾吃过糖葫芦,可那之后,在无尽的黑暗中,甜味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虽然后来进入魔教,但身为卧底,喜好更不可外露,以免稍不慎着了别人的道。
直到七剑合璧之后,跳跳才展露出自己爱吃甜食的偏好,对于这糖葫芦,更是喜爱有加。
有喜欢的东西,自然想要和朋友一起分享。所以之前跳跳也曾带一些糖葫芦前往六奇阁探望逗逗。毕竟按照逗逗的属性,看到什么都应该窜过去啃上两口,何况是又酸又甜让人食欲大增的糖葫芦。
岂料逗逗的却对糖葫芦毫无兴趣,当他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吃糖葫芦的时候,逗逗竟然答道,因为小时候吃得太多了,腻了、倦了。
此言一出,跳跳便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道馆食物清淡,怎么会有很多糖葫芦这般小孩子爱吃的玩意。况且逗逗贪嘴的毛病七剑皆知,吃鸡腿数十年也未尝有过腻了、倦了这般说法,此间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只是再问下去,得到了却是逗逗的避而言它。
于是,善于搜集八卦的青光剑主跳跳默默将这事记到了心里。
最后在一次酒后,跳跳总算诓得逗逗说出了缘由。
原来逗逗幼时被师傅带着修习医术,怎奈师傅是个老顽童,常常逗着逗逗去试药。药丸多苦涩,难以下咽。这糖葫芦,便是最好的伪装。常常外面包裹着一层糖精的糖葫芦,内里却是个苦药丸。小孩子经不住甜食的诱惑,尤其是贪嘴的逗逗,经常会上当受骗。这不,尝过多少甜,便吃过多少苦,更别提那些苦丸子的药效了。以至于成年之后,逗逗是再也不敢吃糖葫芦了。
原来,不是不爱吃,而是太爱吃,结果被坑的有阴影了。
“哎,真是可怜。”青光剑主如是说。
跳跳得此秘闻,少不了笑话了逗逗一番。
这次便又赶上了这个梗,被跳跳一戏弄,逗逗难免觉得掉了面子,冷着一张脸,不再理睬跳跳,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喂,逗逗,等等我啊!”拿着五根糖葫芦的跳跳来不及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找零,赶忙朝逗逗离开的方向追去。
好在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包了两只芦花鸡的鸡腿,逗逗一边拍着肚子,一边看跳跳认命地去付钱,逗逗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两人买了些日常用品后,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你听说了吗?杨二家的婆娘生了!”突然,街边两个妇人的谈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哟,那可是喜事啊!生了个啥啊?”另一个妇人好地问道。
“是个大胖小子呢!”穿着花围裙的妇人嗓门也大,引得旁边的行人也过来凑热闹。
“那可多亏了巫医了,他家连生了五个丫头,总算得了这个大胖小子!”拎着篮子的买菜大婶道明了缘由。
“可不是嘛,我家那小子也是听了巫医的话,做了法,又服了药,才得的。”只听得一个妇人十分骄傲地道。
“只可怜村长家到现在还没个男丁,难怪村长着急,如今他家夫人又快要临盆了,也不知道这次生出来了是个啥。”可却不知为何,谈话突然提到了村长家。
“只怪杨夫人心肠太软,虽然用了巫医的药,却迟迟不肯给孩子做法事,可不就生不出儿子嘛。”有人略带嘲讽道,引来大家一阵唏嘘。
等到跳逗想要走近听个仔细,一群人却又三三两两地散了,两人无奈只能走出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