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历五年,东辰欲坠。在血誓下压迫了三千七百年的明目族,终究还是亲手毁了琅琊,毁了他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地方。以血祭祖,以恶治压,出尽了最后一口恶气。
在战琴弦拨动的瞬间,千万魂魄随之破碎。昭履,一个他曾千万次呼喊过的名字从他心中闪过,如今在念,犹如撕下了结痂的伤口,血流不止,依旧那么疼,可他又如自虐般将它再度撕开。起他顿时眼前一黑,只觉肩膀一沉随机便被推入身后的悬崖。
一瞬之间,他看到了琅琊山上延绵的忘忧树,触及到了这里的草木,他自己手中提着一壶清酒,看到了远处的辰暮寒,他微醺的叫到“昭履,你看我今日到昆仑山上寻到了什么?”辰暮寒到“莫不又是子清给你酿的酒,他到真是贯你。”潦漈阴嘿嘿一笑从树上跳了下来。满嘴酒气喷撒到辰暮寒脸上,提起手中的酒真挚的说道“给你留的。”便破天荒的扯出一丝难见的笑容,辰暮寒转身说到“今日的书我还没有默,改日在谈”。潦漈阴一脸无辜说道“那老头教的我是一次都没默,干脆你也别默了,这样你连课都不用听了,岂不美哉。”昭履听他这样胡说,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醉酒的潦漈阴倒是难得有了几分少年气。
他伸手一碰,那段虚无缥缈的记忆就这么消散了。曾经熟悉的草木化为灰烬,培养的神兽在滚烫的火焰中嘶吼丧身。藏书阁毁了,琅琊独有繁盛无忧也在灼烧。只剩眼前满山焦尸,哀鸿遍野的琅琊。
接着一声嘶吼之下,他的腕间一暖,被死死拉住,他茫然睁大双眼可是在㽴疾之下,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他深知那人犯了疾,那是他日夜念着的人啊,他若松手,这深有千里的战沟跌落他必死无疑,昭履焦急骂到“漈阴,你tm要死了啊,为什么偏偏这时犯病!”昭履腹部的刀伤愈加疼痛,血液随着臂膀留流下。
他感觉到崖上之人在奋拉他,可每上升一寸,他面部便觉的更多温热的液体滑下。猛然间他身体下沉几步,那液体,应是血,直直流入他的背部。可腕间丝毫不减的力度似乎在宣誓着绝不松手。他不禁心头一暖,若继续保持这种的姿势,或许下一秒他们二人便会双双殉葬。
他深知若是这样下去,定会害死崖上救他的人。他心中暗暗苦笑,自己死了,估计昭履会开心吧。他的心脏处有几分疼痛,昭履,是他一生的伤。他摸出怀中锋利的刀,犹豫之下狠狠向自己腕部砍去。崖上之人一惊,刀起刀落,之间他血肉分离,摔下崖去。崖上之人还握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只是一瞬间,那手便缥缈化烟而去。
他,崖下之人,潦漈阴,终于死了。
这不是他辰昭履日思夜想的事吗?潦漈阴死了,㽴疾破了,他自由了。这时,旁人都看清,他眶中滑下泪水,眼中再无安静和清澈。
可那心底之言,终究还是没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