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生活对李鹤东来说倒也没什么格外的特别,可他发现夏西似乎对新婚这件事有些特别的紧张情绪。
比如早晨煎焦了的蛋和夹生的面。要不是李鹤东起得早,眼看着小姑娘哭丧着脸就要倒掉了。再比如他打扫卫生时从书房的沙发角落里发现了一条没织完就错了针的围巾,除了夏西没人会藏在这儿了。情况持续到李鹤东在收件人写了“大东东和小西西”的快递里拆出一件风格大胆妖艳的红色情趣内衣。
李鹤东终于忍不住狂笑,笑出眼泪才察觉夏西正站在走廊那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自家这个小新妇不知道看了些什么,想要学着别人的样子待他好,可因为并不擅长学的别别扭扭,倒是格外可爱。
晚上李鹤东毫不费力地撬开夏西的嘴得知情趣内衣是谢金一手包办的品味,盘算好了怎么把他挂墙上之后。李鹤东抱着小姑娘边顺她的长发边闷闷地笑,
李鹤东西西,你不需要学着别人的样子来爱我。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感受得到。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也能在每个注视中清楚地感受到,夏西爱他。
连着快半个月了,中午场及晚场的演出谢金闷声吃大亏,每场都挨社会东好一顿不开扇的毒打。谢爷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捂着脑袋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出门正碰上东哥靠在门边抽烟吓得一哆嗦,
谢金嘛呢你!?吓死我了!
李鹤东吐出一口烟,面色深沉,
李鹤东谢爷有空吗,陪我去趟月子中心。
谢金啊??
一路上听李鹤东的叙述谢金才慢慢明白过来。
前些天俩人帮靳鹤岚看了一天糯糯,小宝贝儿真就像个糯米圆子一样白白软软,又甜又可爱,俩人别提多喜欢了。送走了孩子李鹤东难免会想——三十多了,说不想要孩子是假的。他倒不怕,可西西还年轻,他到底舍不得她这么早就被孩子绑住。可夏西居然也向他表达了想要宝宝的意思。
李鹤东咱再想想。
李鹤东哄着她,
李鹤东再想想。
因此才有了谢金被他拉去月子中心这件事。
谢大辈儿皱着五官直摆手,
谢金分娩痛啊?
谢金啧啧啧——那可太疼了。
李鹤东你是烫着了怎么的?你甭管,我就试试。
谢金你为了小西西这么豁得出去做这么多事儿,她知道么?
李鹤东她付出的不比我少。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进月子中心体验分娩痛这件事任哪个外人看都是个鬼故事。哪怕是不要脸如谢爷也把口罩拉得奇高,跟在李鹤东身后咬牙切齿,
谢金这也就是你李鹤东,我这辈子没让人看这么臊过……你去去去,你体验你的,我外边等着。
女工作人员看刀疤男也心里发怵,谁想到这位全程一声不吭,只指挥她往上调,结束之后李鹤东捂着脸在分娩体验机上坐了好一会儿没人敢开口问一句话,直到搭档谢金走进来,
谢金疼么?
他的胸腔颤了一下,点点头。
回到家夏西还没来得及问李鹤东眼圈红着的原因,就被他紧紧抱住,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肩头,有些不易察觉的颤,
李鹤东生孩子太疼了。听话,咱们不要了。
李鹤东实在不敢想象他的小姑娘要经历这种程度的痛苦。以后如何是以后的事,现在绝不行。
朋友提出合开一家酒馆的想法,李鹤东觉得不错,只是想法还没成型。回家他还没开口说这件事,夏西那边玻璃杯稀里哗啦的声响就把他想好的话全都吓飞了。
李鹤东一把将她抄起来远离一地的玻璃碎片,检查过人没事儿才察觉小姑娘沉默不语,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细长的手拇指僵硬,整只手连着手腕不停地颤抖。
大夫做什么的?疼多久了?
夏西抿嘴看了李鹤东一眼,
夏西画画的。三个月了。
三个月?李鹤东眉头一紧,这么久了他都不知道?目光一落就看见夏西紧张抓着裤料的左手——这小丫头果然诚心瞒他。
大夫回去等结果吧。不出意外应该是过度疲劳导致的腕管综合症,就看严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