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被打开,却没有什么香味,季巧合只是从囊中拿出一粒药丸送到郑号锡嘴边,还自言自语道:“你都不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不过也是,谁会接受一个半生不熟的人给的药。
见郑号锡不张口,季巧合撇撇嘴:“怎么?还要伴水喂你?”
郑号锡:“我……”
嘴巴一张药就进了口,淡淡的苦涩在舌尖晕染开来,郑号锡皱皱眉毛,表情有些抗拒,他看见季巧合坐到了床榻对面的坐塌上,撑着脑袋。
季巧合:“别想着有糖解,该苦它还是得苦。”
郑号锡:我也没说我要吃糖啊……
“接下来我问一个问题你答一个,点头或者摇头就好。”女生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或许是一路赶来有些疲惫。
“你是被人捡来西楼的对吗?”
点头。
“你在窑窟处被捡,是被遗弃了吗?”
郑号锡摇摇头,之后却又点点头,惹得季巧合疑惑地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卖,装……丢。”
“啧。”
一群没有心的。
“你知道自己有怪病吗?”这下终于算是直入主题,丝毫不拐弯抹角了。
郑号锡点点头,表情有些难看:“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季巧合站起来:“这几天就不要想着离开西楼了,免得再惹出事端。”
郑号锡本身就苍白的脸色一僵,显得更是脆弱了,季巧合没管,接着说道:“刚刚的药只是镇痛的,可以缓一阵子,好好休息。”
出门之前季巧合又回头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郑号锡:“花魁评选你不用担心,有你。”
随即又自嘲地笑笑:“不对,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担心。不过郑号锡,花魁这个位置,坐稳了就是张保命符,不是花魁的那些艺妓,最后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那么多话也是给你个忠告,花魁之首这个位置,一旦易主,青楼变动,上头的官员都要让你几分,好好想想吧。”
“是要活着,还是死去。”
女人淡淡的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却又让人听着没有丝毫不适,可郑号锡缓缓开口,因为病情还有些口齿不清。
“可我……不想苟活……”
“……”季巧合的脸色有些难看,“郑号锡我现在告诉你,从你我进入青楼时,便只有生死之分,尊严在这里一分钱都不值,坐上够高的位置,你才配有尊严。”
“而坐上高位,就需要你活着,”女人沉下脸,眼神仿佛都能冻死人,“所以,给我活着,不能死。”
“砰!”
门被重重关上,郑号锡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摩挲着锦囊,望着窗外的蔚蓝发呆。
“看你性子安静,到和这毛茛花有些相似,便赠予你,也算是西楼对你的庇佑。”
她的话语在耳畔一遍遍回响。
嘴边又留下一丝血迹,郑号锡若无其事地擦净,眼神空洞像是失了焦点一般。
“所以,给我活着,不能死。”
或许,他活着的希望,出现了。
哪怕只是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