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摔在下面的感觉真不好受,觉得自己全身都零散了一样,尤其是腿部,被砸在地上最很,不过还好有过在云顶天宫那一遭,现在也算是好一点,知道怎么样去活动筋骨去减少疼痛。
慢慢的一个翻身他把怀里紧搂的罗雀松开,面目仰天一样看着上面,他掉下来的那个洞又自动复合了,看样子粽子应该没有跟来。
避着腿勉强坐起来,看看蜷缩在一起的小罗雀,轻推了一下,“罗雀,你哪里疼?听得见我说话吗?”
看小孩哼唧了一下,但还总算睁开了眼睛,终于放心下来,帮助罗雀扶着坐起来,他查看一下,没有骨折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大碍,可能是刚才受到重击而导致的疼痛。
掏出药酒轻轻的涂擦在罗雀摔伤的胳膊上,“很疼吧?”
没听见小孩的应声,吴邪疑惑的抬头去看,却猛不然的一颗小脑袋装进他的怀里,惊的他差一点手上的药水全部撒掉。
不过,他还从没有见罗雀这么粘过人呢?正想着要怎么去劝说,就听见小孩闷的声音。
“我刚才,看到,你,你……”
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这是小孩的那个幻境,所以立马搂紧了一下小孩,又皱着眉头想想后,别扭的在小孩的背上拍着,“罗雀,那是假的,是六角铃铛的幻境,不是真的,”停顿一下,他继续说,“你抱着的这个才是真的,你看,我好歹有心跳。”
好说歹说,小罗雀才终于闷闷的抬起头,总算让他把伤口全部涂上了药水。
下面,就是打量周围,还是石壁,看来依旧没有出这片范围,只是……吴邪皱着眉,用手电扫视一圈周围,最不好的事情还是在眼前——没有出口。
他和罗雀似乎掉进了一个地窖一般的洞里,四周全是光秃秃的石壁,而且不像上面是光滑的,而是错落不齐,好似一点都没有被休整过。
那……怎么会有这个洞呢?还正好在棺材的正下面。
吴邪再打量周围,试图寻找着一点蛛丝马迹,按理说小哥本家应该不会做无用的工,那这个地窖挖出来应该是有一定的用处。可是他仔细的打量好一会,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抬头看上面,距离他掉下来的地方足有十米多高,且不说上去的可能性是多大,就算能爬上去,机关怎么启动呢?上面的那个粽子又该怎么办?
所以,他还是安抚着让罗雀坐在那里歇着,而他用老一套方法去干活,一寸寸的摸索墙壁,试图找到个出口,但结果还是那样——半点机关都没有。
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他的腿,灌口水喝,想想这幅“家徒四壁”的场景都不知道见过几次了,在云顶天宫遇到过一次,刚才又遇到了一次,现在又是这个。难道就还跟他过不去了呗!
只是这一次,只有他和小罗雀,所以好大程度上还只能靠他极少的阅历。
“吴哥,”吴邪回头看一眼罗雀,没想到这个时候小孩突然学会尊重了,难道,是被吓着了?
“罗雀,别怕,墓室里面不会有真正的死路的,我们出去只是早晚的事。”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笑真实一点,因为刚才摸了一圈心里确实没有多少底,但他更知道,对于这么大的小孩子来说,应该是更怕的。
“一路过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有时间了,睡一会吧?”
小罗雀摇摇头,“吴哥,你的腿是不是很疼,要不然你睡一会,我去找路吧?”
话说这孩子的胆大程度真的是超乎他的想象,不过不怕是最好的,因为他实在没有照顾小孩的经历,“我的腿走路没问题别担心……那我们最后再确定一下周边是否安全,然后一起回来睡觉。”
大学里面学过一些心理,开玩笑也是可以放松人心情的一种方式。
然后又是枯燥的找机关,但是这里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坐中间拿着手电转一圈就把一切都能看清,所以结果只能是累兮兮的坐回原处。
“罗雀,”安静一秒,他决定主动说话,来排除这个地方过于安静的环境而造成的心理恐惧,“刚见汪家人都时候你是怎么从楼上下来的?”
“我,我没有注意到他们上来了,”小孩说着这话的时候头微低着,吴邪看着样子心思转着,这孩子莫不是在自责?
“你送我的线勾我都是装在口袋里面,他们把我的手绷后面,却没有特意看管我,我趁着机会就用勾子划绳子,你们都跳下去的时候,我就把绳子往窗户上一绑,也跳下来了。”
翻出罗雀的手掌看看,还是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摸摸小孩的头,“真勇敢,但其实吧,你不应该因为担心我就做这么危险的事。”
罗雀摇摇头,“我从墨脱跑到北京来,就是想见你。”
小孩子的爱,果然纯粹。
“罗雀,你在幻境里面看到什么了?”
“……”
没有应声,吴邪想想他之前了解到的,六角铜铃好像是可以让人看到自己认为最恐惧的东西,既然这样,肯定也把小孩吓得不轻。
所以,他马上又换了个问题,“你摇响铃铛的时候那些汪家人都没有动吗?”
小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刚离开,我就跑到他们面前把水盖打开,但是他们一点都没有动,好像都睡着了一样。吴哥,他们到底是谁?”
谁?他迟疑一下,才解释,“汪家人,和小哥,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哥哥是死对头,他们绑走我很可能是想威胁小哥他们。”
这话说完他们俩都沉默了,不一会罗雀突然站起来,“吴哥是不是很担心你的朋友,那我们快点找到出去的路就行了。”
吴邪也笑着站起来,揉了一把小孩的头发把人按回去,“乖了,先休息一会我们再找。”
下面他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发现,那会不会是在上面,这样想着他就让罗雀站着他的肩膀上往上瞅。可虽然罗雀才十岁,但是小孩却并不多轻,再加上他的腿被摔的太疼,等驮着小孩走一圈后就累的不行了。
所以把罗雀一安全的放下来,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往后一按,想喘口气。但就是这不经意的一按,他感觉自己的手往下沉了一下。
那一刻,大脑还没有揣测出任何东西的时候,他的正对面的墙壁,轰隆隆的响起来,只是一瞬的时间,墙壁像是被人从中间劈开一样,直接上下分离,出现了一个有人大小的洞,深处黑漆漆的,应该很深。
罗雀是面朝墙的,所以没有看见他的情况,只是惊喜的喊,“吴哥,有个出口。”
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瞬间忘却了刚才的事,手一抬,就想站起来,但也在手刚想抬起来的一瞬,墙壁又动了,洞口在快速的缩小,很快只剩下半人高。
吓的他不敢再动半分,趁着罗雀研究洞口的时候去看自己的手,手下还是石头,和周围无一异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是往下沉了些的。
难道是个重力机关?可是他的手不能再往下按动一点,难不成是一次的?
抬头看看才十岁大小的罗雀,他觉得不能冒险,那个洞虽然是未知的,但总好过和他一起被困在这里。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往身体往后面移动,让屁股死死的压在他的手上,然后慢慢的抽动手,好在,石壁没有再动的意思。
这时候罗雀也转身跑过来,脸色带些兴奋,“吴哥,我刚才用手电照过了,那个洞可以通到很远,我们好像可以出去了。”
“好啊,”他也装作面露喜色,赶紧站起来,当然是假的,屁股根本一点都不敢动,然后面色突然一痛,抱上自己的腿,“嘶~”
果不其然罗雀立马跑过来,着急的蹲在地上查看他的腿,“吴哥,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看人家小孩这么担心的模样,吴邪心里叹口气,默默的说句对不起,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没变,“没事,就是突然疼的厉害,”然后又惋惜的看向那个洞,才一脸正色的盯着罗雀,“罗雀,现在就只能靠你了。”
“什,什么?”
“这个洞太小,只能够钻进去,但是我的腿……所以罗雀,你先爬出去,找到小哥他们,然后再回来救我。”
“吴哥,我……”
“罗雀,”大声喊一声,然后语气又忽然软下来,摸着小孩的头发,“我知道你可能会怕,所以如果能出去了,记得要躲避一切的风险;要是这个洞没有出口,你就立马爬回来,知道吗?”
胖子说过,他的眼睛很具有迷惑作用,其实吴邪知道原因,因为擅长催眠自己,就比如现在,先把自己催眠的接受这个现实,再去看罗雀,就带有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
“好,吴哥,我先给你的腿上药。”
这次轮到他摇摇头,“这个洞不知道会存在多久,不能浪费时间。”
然后想了想,接着开口,“我给你个东西,在我脖子上挂着,你把它拿出来。”其实他本来是想自己去取的,但是看着自己俩个手都在大腿上放着,这时候要突然抬起来,怕惹小孩怀疑。
不过罗雀一向听话,所以虽然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用手把他的项链勾出来,那是贾咳子李加乐送的暖玉,刘丧送的口哨,张日山送的红绳。
吴邪默默的看一眼,对着罗雀吩咐,“把那个口哨取下来,你爬这个洞的时候,过一阵就吹响一次,让我知道你的安全,”看罗雀抿嘴的样子,他又笑了下,“好吗?”
罗雀爬上洞,里面果然不太大,只十岁的小孩扭过身也很艰难,吹一下口哨示意,然后出发。
看小孩没影了,吴邪才把双手放下来,但是屁股因为不敢动而早变得麻痛起来,像是被小针扎似的磨人。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好骗了,但总究还是个孩子,还是骗过了。
刘丧送的口哨的声音很有特色,小哥他们都认识,如果声音能传的远一些,罗雀可能会得救的。而他,只是漫长的等待罢了。
但过些时候,吴邪突然发现不对了,洞口在缩小,而且传到他耳里的口哨声也变得影影绰绰的,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幻听。
刚发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他的屁股不小心动了,但是等他的双手全部压在那个地方看到洞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后,他就怕了。
如果洞是相连的,那么罗雀那里是不是也变的很小?可是他能做什么?他一点都不敢动弹,怕自己动一下,洞就直接完全合闭了,但好在他已经听不到罗雀的口哨声,说明爬的应该很远了,如果找到了出口,是最好的……
缩小,缩小,直到完全没有痕迹,上下俩道墙壁完全的糅合在一起,就像是之前那样,看不出一点的差别,而这一切就在他的眼前完成。
吴邪感觉心一突突的疼,罗雀还这么小,不能够出事。
坐在那里不知道祈祷了多久,俩道响声突然响起,瞬间把他的神智拉回来,吴邪低头一看,是他刚才无聊的时候不直觉拨动了二响环。
这样一想,汪岑这个人明明是个绑架犯,却没有搜走他的任何东西,真是个矛盾体,思路也就是这样一顺,他突然想到自己来的原因。
他是来找小哥他们的,虽然他待在这里可能不会有危险,但是他知道小哥他们不找到他肯定不会罢休,所以他必须要出去汇合。而且刘丧肯定把消息带给了其他人,保不齐也会下来人,外面这么危险,不能够乱跑。
拿出食物咬一口,使劲嚼,是的,他不能够就这样等着,必须要出去。
怕东西不够,他不敢多吃,咬一口就装了回去,然后站起来,从最边缘的地方开始摸索地下。之前他和罗雀找的都是墙壁,疏忽了地上的开关,所以这一次一寸寸的摸起来,但等他摸得手都抽筋还没有碰到任何能触发的机关。
叹口气又坐回地上,他放弃了这个方向,开始抬头望上面瞅——那是他最开始掉落的地方。举起狼牙把光线调得集中一些,望上面照。
凹凸不平,就像四周的墙壁一样,毫无整齐可言,也都是一个样子,稍微有些缝隙也根本不好判断,不过好在他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所以一寸寸的照过去,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应该是让他掉下来的洞口的边缘。
上面太高,狼牙的反射能力又太强,只这一会就照的他眼疼,闭上眼睛让眼睛舒服一些,心里想着对策,上面可能会有门路,看来他必须要爬上去探探。
这样一想,手里就忙活起来,翻包找着东西。知道汪家人好东西多,所以他走之前把东西都洗劫了一遍,果不其然找到个登山爪。
只是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想起来了那个便宜师父的话,说过自己根本就不是个干这行的料。
但现在就只有他自己,怎么着都得自己上了,所以简单的做几个热运动,就开始爬。果然是个体力活,虽然石壁不平,但能够支撑他下脚处的地方却非常少,大部分都是靠胳膊撑力,导致现在每走下一步总要考虑一番,所以走的是异常艰难。
也就这样爬着,到最后都麻木起来,每走一步他都要告诉自己一声,出口就在上面。就这样,都不知道费力多大劲才终于摸到了上面的顶。
吴邪把自己大概固定一下,举起狼牙往他掉下来的那个口去照,只是那个口是在正中间,他要想摸过去还需要再“走”几步。
但这几步,吴邪感觉自己的牙都疼,因为他不能靠脚了,完全只能用双臂撑起自己一点点的挪过去,而且还要担心登山爪能不能抓紧,毕竟有这么高,要是再掉下去一次,保不齐腿就保不住了。
所以等他挪到认定的那个地方时,感觉汗水都淋了自己一脸,可偏偏半分也不能放松,一手撑着,另一只手小心的摸自己的包,翻出来个钻孔机,不需要插电但用着很是给力。
快速的钻出来俩个深孔,又把中间打通,将绳子穿过去,这下子终于解放了另一只手,变成拽着绳子挂在上面。吴邪看自己十指都抠出来血的手指,心疼的吹了吹,突然就想起来要是被小哥他们看到,他是应该委屈一下还是去安慰他们比较好呢?
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开始集中注意力去找机关,一般墓室里面机关都不会做绝,既然能掉下来,一般应该都能再打开才对。
他没有小哥的手指,也没有胖子的眼力,唯有的就是细心一点,一点点的看过去。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就这样还真的被他看出来一点痕迹,在正中心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小的花纹,而且和其他地方融合的很是融洽,如果不是他这样仔细的去看,肯定就会错过去。
但就算是发现了,也必须先做好一切防备,把枪背身上,以防再遇见粽子,然后一咬牙照着那个机关按下去。
他是还记得掉下来的时候机关开的很快,但没想到这么快,几乎是上下手的功夫,那个大洞再次裂开,好像是瞬间没有了支撑力了一样。
但合并的速度也是快的可以,吴邪感觉这边刚打开那边已经在合并了,急的他赶紧接开绳子扳着边缘就跳上下,石壁几乎是贴着他的脚合了起来。
来不及后怕,吴邪立马先举起枪扫视着周围,但因为悬在空中的时间太长脚一沾地却先是重心不稳,让他差一点就趴了下去,不过还好,他没有看见那个粽子。
开口还是在高台上,距离他掉下去时一点也没有变化,打着手电再确定了一次,才蹦跶着让脚缓解过来酥麻感,不过也不敢停下久留,立马下台阶往前走。一是怕了那个湿水粽子,二则是怕汪家人全都醒来追上来。
再过那条小河的时候他先往河里瞧了瞧,没有那个粽子,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往前看看那七座桥,又看看上面的挂钩,毫不犹豫的爬上了绳索。
他还是相信小哥他们。
爬这个就像是过单杠一样,一个攀一个的把自己送过去,难倒是不难,只是浪费了些体力罢了。
他不怕这些外表的危险,只要没有……
背脊一凉,第一机警让他突然转过头前,这一看,巴不得先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那个黑毛粽子正保持一攻击的动作,一只眼睛被打烂了,很可能是他的手笔,另一个眼睛透过绿水恶狠狠的盯着他。
大事不妙,粽子还会记仇啊!
枪就在他背上很好拿,只是他这样挂着行动太不方便,所以他的第一行动就是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使劲的往前动,只是没爬几步又生突突的停在那里。
因为前方断层了!
那些攀爬的“单杆”少了好几根,再爬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唯一想过就只能跳过去,开始距离对面桥还是太远,以他的水平根本不行。下面是一座桥,但是连小哥都不想趟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想沾。
只是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大脑已经冒出了好多种方案,但还是记得回头瞧瞧那个粽子,可能那个绿水玩意被他打过,现在就是死盯着他不放,正好在他扭头的这一瞬间,粽子飞奔着朝他扑过来。
操,没有时间了!
急中生智,老话说得一点不错,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种让他能过去的方法。
那是在吴山居的时候,他的便宜师父还在时不时的教他东西,有一次也遇到面前的这种情况,需要他跳过去的距离远超他身体的弹跳努力。这时候黑眼镜跟他扯了很多,但好在他早已练就一个捡重点的耳朵,也立马根据信息提出来一种方法。
就是拼力起跳,在半空中使劲的扭转身体,把自己当成翘板获得再次弹跳的能力然后就能过去了,只是这种方法听着简单,但其实如果能过去很可能会直接扭断自己的胳膊。
但等他问黑眼镜问起这个方法的时候,那个不正经的突然沉默了,然后揉了下他的脑袋,说了句,“小三爷,有瞎子在,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是面前的这一幕,他只想起来那种方法,前面是断臂,后面是粽子,下面的桥,他该怎么办?
咬着嘴唇也就只磨出来一句话,「黑眼镜你要再不出来就食言了」
也就是这个瞬间,前面突然来了枪声,一个声音大喊着他,“小三爷!”
是潘子!拽紧对面人扔过来的绳子,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