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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玱玹去年酿的梅花酒可以喝了。
玱玹白日里卖完酒,晚上忽然动了兴致,提着两坛酒去看小六。
小六见是他,愣了一下后,请他进去。
还有身后的苏璨西,当玱玹的目光触及到她时,心中不由一顿,原本以为她又要再次离他而去的那份担忧,此刻渐渐消散。
小六家里可没什么像样的酒具,都是用碗喝。小六拿了三个碗。
两人依旧是沉默地喝酒,一坛子酒喝完,两人略微有了点醉意。
苏璨西坐在两人中间,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注视着他们举杯饮酒的动作。
玱玹“你怎么会在清水镇?”
玱玹脸颊略带了微醺的酒红,指尖戳着苏璨西的肩膀。
苏璨西.“因为我想要带你回皓翎国。”
小六托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
小夭“那可别带我走哦~”
双手挥着,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的。
玱玹“你和九命相柳……很熟?”
醉意朦胧的双眸,说着最关心的话语。
苏璨西.“这种问题不适合喝酒的时候回答。”
玱玹“那再喝几碗回答。”
玱玹给苏璨西倒了一大碗酒,却被小六抢夺喝下后,说道:
小夭“我怕他,但不讨厌他。我和他不是敌人,但也肯定不是朋友。”
小六问:
小夭“你和翙……只是兄妹之情?”
玱玹轻声地笑,
玱玹“这种问题倒是很适合喝酒的时候回答。”
小六给他倒了一大碗,玱玹灌下去后,却怔怔盯着苏璨西,半晌都不说话。
似乎又是回答。
苏璨西.“别看我…问你呢。”
小六又给他倒了一碗,玱玹一口气喝完,掏出一个贴身戴着的玉香囊。打开香囊,拽出了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像洁白的雪球,他抖了抖,那毛球变大,成了一截白色的狐狸尾,
玱玹“这是我妹妹的宝贝,我们临别时,她送给我,说只是暂时借给我玩,这个暂时已经三百多年了!”
玱玹轻抚着白狐狸尾巴。
玱玹“妹妹是我姑姑和师父的女儿,我答应过姑姑会照顾妹妹,但我失信了。妹妹在很小时,失踪了,他们都说她死了,但我总抱着万一的希望,期冀她还活着,等着她回来要回狐狸尾巴。阿念也是师父的女儿,宠爱她就像是宠爱妹妹。”
玱玹“至于翙翙…我总是偏爱偏心于她。或许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她陪伴我,还是因为我们本并非自由的人。相似之处太多。”
玱玹“我啊…对翙翙不止是兄妹之情。”
说着,越渐靠近苏璨西,鼻尖萦绕起一抹不属于她的气息,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厌恶之情。
小六好似不胜酒力,以手扶额,举起酒碗喝酒时,悄悄地印去了眼角的湿意。
玱玹把狐狸尾巴团成小球,塞回玉香囊里,贴身收好。他倒满了酒,和小六碰了一下碗,一饮而尽。
接过苏璨西的碗,再次替她喝下。
轻抚着唇边那尚未干涸的唇印,玱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微笑,眼神中透出几分迷离。
两坛酒喝完,两人都醉倒睡了过去。半夜里,小六醒来时,玱玹已经被苏璨西已经走了。
小六再睡不着,睁着眼睛,发呆到天亮。
整个冬季,小六和玱玹隔三岔五就会一起喝酒。
偶尔,苏璨西也会一同前往,但她从不沾酒。小六时常打趣她,而玱玹总是在一旁,默默地替她挡下那些劝酒之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刚开始,三人人聊天时,还常常言不及义,可日子长了,玱玹半真半假地把小六看作了朋友,甚至向小六认真地请教用毒。
小六对玱玹十分坦诚,比如说讲解毒药,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各种下毒的技巧都和他详细地道来,各种简单有效的避毒方法也仔细说清楚。有时候,小六还会认真地提醒他:
小夭“相柳想杀你,虽然他不可能派兵进入清水镇,但神农义军毕竟在这里盘踞几百年了,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玱玹觉得他们是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可真当玱玹想进一步,小六却会笑着装傻充愣。
两人好像只是酒肉朋友,醉时,谈笑;醒时,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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