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此时幼子模样,手中拿着一只风车,挥一挥便骨碌碌的转,这是他刚在小摊前买的。 蜡烛很奇怪:“你怎会有银钱?” 青玄带着几分得意:“我去当的。 不,确切的说,是我哥哥给我的。” 蜡烛惊奇:“你哥哥不不与你百年未见了么?” 青玄更高兴了:“所以才说我哥哥神机妙算。他和我分别之时,给我留了一块玉,让在我在第一次化形为人之时,以此为凭信,去找他的朋友翠鸟仙人梅念卿。”
蜡烛听得仔细:“然后呢?” 青玄轻咳了两声:“翠鸟仙人给了我一个锦袋,里面是我哥哥留给我的两只绿松石戒指和一条猫眼石的项链。 这几个物件经我哥哥处理过,可经四百年而不损,让我用这些换银钱自用。 而且,如果之后修习有何不明之处,亦可向翠鸟仙人请教。 我拿到锦袋之后,先是去永平当铺当掉了一枚戒指,那戒指是积年老物,轻松当了二百两,现在只是花五文钱买个风车,不过份吧。”
蜡烛好奇:“那你剩下的东西怎么办?” 青玄气定神闲:“明兄不必担心,我己让人将那二百两都换成二十两一个的纹银,今晚回去就找个地方藏起来,施个法,起个结界,银钱不坏,普通人也找不着。好歹我己百岁,这种事情还是知道如何处理的。”
蜡烛小声嘀咕:“你去找翠鸟仙,去当铺我怎么不知?” 青玄闻之,忍俊不禁:“你当时正昏着呢,如何得知?对了,明兄,你可有在偏殿之中发现与你一般的蜡烛吗?若有,我每日白天修行法术,你一人在殿内,也不至无趣。”
蜡烛提起此事,颇为惆怅:“青玄,别说是与我一般能开口出言的蜡烛了,就是和我从同一棵树心中产出的蜡烛也没有呀!我的树心有灵识,纵然是做成蜡烛,也应带有灵气,若是共处一室,我定然会有感应。可是,这么久了... ! 唉,此事休要再提啦。”
小飞蛾见挚友伤情,真是想把刚才的话咽回去,忙安抚道:“明兄,你不是一直想去书场吗? 今儿是节庆,说不定能遇上你爱听的《彭公案》呢! 咱们快去占个好座!”
不出青玄所料,书场内坐无虚席。 青玄见无坐可抢,便靠在案台近前的柱子,将蜡烛揽在胸囗,看着艺人表演。 但出乎青玄意料的是,今天并没有《彭公案》,台上唱的是评话弹词《游龙传》,已经弹至第二折。艺人也不是平时的白须老者,而是两位妙龄女子。青玄虽是听书馆的常客,之前却也从未见过二女。
只见二女端坐台上。一女身穿杏红长裙,挽着堕马髻,怀抱琵琶。身边的女子身着枣红衫子,梳着圆髻,头戴巾帼,拨着月琴。
琵琶女开囗,舌灿莲花,声若画眉清啼,余音绕梁。 另一女子配合着歌声唱词,弹拨月琴,拨挑得宜,乐如流泉入海。头上的素银钗隐在巾帼之下,倒更添出几分英气。
两人配合无间,妙手抚丝弦,弦音沁袅袅,一时间台下鸦雀无声。 青玄轻声询间离他最近的一位老大爷:“老丈,劳驾动问,台上演出的二位,技艺精湛好似天人,不知师从哪位?”
老大爷见青玄是个十岁上的孩子,但言语却很得体,开口夸他:“你这小儿,倒格外有礼。” 青玄作揖:“老丈过誉,愧不敢当。” 老大爷心情不错:“这两位是江南的弹唱名家"雨灵双姝”呀!小家伙,你还是年纪太小,没听说过不奇怪。 那个弹琵琶的是师姐,名为雨师篁,边上拨月琴的是师妹灵文。 两人因技艺精湛,三年内就在南方各大书场打响了名头,这次这听书馆的老板可是花了大价钱 才请来的呢。” 听完一出《游龙传》,双姝退场,蜡烛贺玄意犹未尽。青玄见天色还早,便提意:“这书听完了,要不要去转转茶楼戏园,听听戏?”
要说蜡烛也是运气不太好,由于形体局限,杂耍百戏人太多,他看不真切,珍味美食,他也吃不了。唯一可以体验的大概只有丝竹乐音一类了。小飞蛾常去的茶楼请了上京"容晞班"去助兴添彩头,贺玄只听青玄说过听戏如何有趣,从未亲至,如今有机会当然是愿意的。 他俩运气真不错,刚进茶楼,便遇上“容晞班”班主的正戏。青玄忙找了个桌子坐下,让伙计上茶,点了几种糕饼,认真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