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要求路明非一样都没有做到,他不管女孩怎么想,最好她真的有办法从亡故的世界里爬上来凑他一顿。
他心甘情愿,如果女孩能活过来的话,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女孩家里的抽屉装着一本写满的笔记本,那是女孩这些年来的日记,大多都是关于他的。
诸如,她其实想在路明非对陈雯雯告白失败后表露心迹的,可没想到路明非一技惊人,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从此远走高飞,海阔天空,她只能把这个事情再拖一拖。
再后来,女孩决定考取同一所学院,只是对谁也没说。
在她千方百计考上之后,本想给路明非一个惊喜,可在入学的接送师兄姐那又听到了许多有关“S”级路明非的光辉历史——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就是那个在高中有一面之缘,把他接走的女孩。
她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紧接着,就在消沉的即将入学的那一晚,凑巧又在家里隐藏的底下通道里发现了老爸留下的资料——那些有关路明非的绝密监督计划,便决定彻底把这件事儿女情长的事情压到心底里去。
之后就是漫长的调查和隐藏式的搜索相关资料,她最终打进了西伯利亚的人造尼伯龙根,偶然遇见了在水银池中醒来的魔王,她跟他进行了交换,魔王欣然接受。
之后就是现在的局面。
路明非单独把女孩葬在一个能看到海的山坡。
这里,面朝大海,四季如春。
每年的春天路明非都会带一些桔梗的种子播种在周围,七八月份桔梗花就盛开了。
年复一年,山坡上已经绵延开一大片紫色的花海,偶尔会吸引一些游客来观赏,经常来的一些游客也认识了路先生,知道这里是他花钱买下的墓地。
只是不清楚墓地的主人姓甚名谁,生平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谣传这是路先生的爱妻,早年死去,这段爱情被他们一直歌颂。
路明非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岁月在他身上快速地沉淀下来,即使身上拥有S级龙血的基因,也无法阻止他比同龄人苍老,他站在没有名字的墓碑前,任由过去的记忆包围他。
“我已经送走了很多届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他们都是一群优秀的混血种,这个世界已经是混血种的天下了,有人贪图权利,有人贪图财富……”他直了直身体,絮絮叨叨,“我已经老了,没有精力也没兴趣陪他们玩这些世俗的游戏。”
“我给自己挑了一个继承人,名字叫亚里莎,性格……有点像年轻时候的你,咋咋呼呼的,但是很有领导者的风范,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她将是卡塞尔学院开校以来第一任女校长……”
“你写的日记,我每天都在看……现在已经没有人叫我废材路或者衰仔路了,只有从你的日记本里才能看到那令人怀念的称呼……真好呀,你永远停留在年轻美好的那一刻……而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了……”
他说着说着,咳嗽了几声。
“看来,我也快来陪你啦。”路明非温情地抚摸着碑石,拄着拐杖徐徐遥望远方落日余晖的大海。
漫山遍野的桔梗花争相盛开,在海洋与陆地的边缘连成一道紫色的风景,幽幽的花香顺着海风漂洋过海,传达着无限的思念与悲伤。
桔梗的花语有两种,一种是“永恒的爱”,另一种是“无望的爱”之所以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花语,据说是因为传说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
在重获新生的后半辈子,路明非顶着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之名,一生为卡塞尔学院的事业操劳,享年62岁,死因是思念成疾。他一生无儿无女,也未结婚。
已经与凯撒结婚生儿育女的诺诺、亲朋好友和卡塞尔学院等众学生在学院专门设置的医院给他作最后的送别。
彻底清醒过来的路明非呆滞地盯着眼前鲜活的女孩,女孩正在忙前忙后地给他包扎伤口,嘘寒问暖,端茶倒水,那熟悉的骂骂咧咧也让他感到无比怀念。
女孩皱着眉挥挥手:“喂,你摔傻啦,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路明非只是沉默地湿润了眼睛。这一次,希望降临了,幸福的机会近在咫尺。
“喂!你干嘛哭起来啊!”菲比慌了神,路明非在她眼前泣不成声。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丢不丢脸?”女孩慌乱地扭头看四周,目前动物园的临时卫生站里只有她一个人。
楚子航出去打电话找医生,张姨去找其他的消毒用品。
“谁......哭了,我是......眼睛进沙子了。”路明非哽咽起来。
这一听就是随手诌来的借口让女孩无言以对。
“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他紧紧地扯着女孩:“别走啊......我不想喝水,你......陪在这里就好......刚才摔的那一下让我有点脑震荡,你万一走了我出事咋办?”
“那你总得让我去上个厕所吧,人有三急!”女孩憋着脸,破坏气氛这一件事,女孩还是像以前一样熟练。
“......哦哦”路明非扯着女孩的衣服,反应迟钝地楞了一下,然后他讷讷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菲比:“.....你没病吧!”说着把手附在路明非额头上。
“不是....我也要去上厕所!呵呵,我也内急!”意识到自己犯糊涂的路明非立马改口。
他不想放女孩走,就怕一放开女孩,就会像过去做过的无数次梦境一样。梦醒,幻境破碎,女孩像缥缈的蝴蝶一样飞走。
码字人第一部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