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洗得干净了,山和树愈加苍翠,绿色从窗子晃到眼睛里,心情也是好的。
叮——
咚。
檐下,那一串风铃响了,惊醒了林子里的剑。
于是,窗内人在看剑花,练剑人斜眼看他……
不过,此事无关风月。
"嗯。"
蓝启仁捋了把胡髭,赞许道:"我姑苏蓝氏家风严谨,小辈之中,尤以思追最为雅正。"
练剑之人听了这句,迅速把偷瞄的眼睛挪了回来,惶惶不安。
明明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可这莫名心虚是什么鬼?
答案马上就来。
"小鸡仔儿!快给你家魏爷停下!"
"咯咯咯!"
嚯!姑苏的狗没跳,鸡已先飞了起来。
"思追,快捉住它,咱们晚上烤来吃!"
风一般跑了过去……
可是,蓝启仁在这儿,眼光早被这"始作俑者"磨得极尖,思追哪里还敢动作?
蓝启仁的眉峰也已经耸得老高。
"又是这个魏婴!"
当下心想,"思追为人沉稳,岂会做这等有辱形象之事?"
可就这一耽神的功夫,思追就人间蒸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蓝启仁微微一愣,未待回神,思追已快步跑了回来,立定后看到蓝启仁面上表情,心下一错,咚咚咚地擂起鼓来。
"干什么去了?"
两撇小胡子分开了些,唇抿成一线。
蓝思追有些忐忑,嗫嚅道:"没,没干嘛。"
"是不是帮那厮捉鸡去了?"
"没,没有……"
便在这时,魏无羡忽然从草丛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对思追道:"不愧是我的好思追,就是厉害,一下子就……"
"咯咯咯!"
那"惨叫鸡"还没露头,便被发觉出不对劲的魏无羡按了下来。
可这似乎有些晚了,蓝启仁气得浑身发抖。
"哼!"
像根炸起来的硬刺,长在地上有那么片刻,束手无策,终于,连根剜去。
蓝启仁回了房,两三天没再出来。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一包碎纸粘在黑色的枝桠上,有些被风抖掉了,有些还死乞白赖地跟着,融到背景的云里,是一片未完成的余白。
三四天就这么过去了,蓝启仁日理万机,也不能日日困在房间里,趁着今日还算消停,闹腾不休的人似乎终于知道了疲累。
蓝启仁松了口气。
又开始担心起思追来。
想来想去,大人总是这般宽慰自己,"孩子还小,玩心大很正常。老夫尚有一个最优秀的弟子——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一道木桥从瀑布飞泉处伸出来,延长到他的脚下。
一人素袍缓带,已沿着长路漫漫,向他走来。
"最是严于律己,端庄持重。"
蓝启仁喃喃自语,一点儿也没发现来人。
虽是与他空中所言分毫不差,但总是有些不对味来。
"叔父。"
仿佛一桶凉水从头而落,蓝启仁瞬间回到现实,可他隐隐觉得这才是梦境。
他的得意门生,是不会如此脸红得走到自己面前的。
这当然不是羞涩,而是……
"蓝湛,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酒糟染就。
罪魁祸首嘿嘿道:"不好意思啊蓝先生,我这就带含光君离开。"说着拉起蓝忘机的衣袖,这就要走。
这就要走?
嗝——!
多么稀奇,蓝湛当众脆生生地打了一个嗝。
顶着一张红脸,反拖着魏无羡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蓝湛你别拽我啊……"
蓝忘机一言不发。
"我是不该骗你喝酒,但你也别整坛闷啊……没事吧你……"
蓝启仁看完如此辣眼的一幕,心口巨疼。
蓝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