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所谓的感同身受是我用刀将心剜出来,一层层揭开上面的疤,这些疤有的结痂未深,缝隙中迸发着血液。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愈合的看似完整。
今夜,酒吧里的这些人坐在我面前。看着我一层层揭开伤疤。Ta们也像我一样揭开着自己的伤疤。
然而,酒吧里还有一种人。Ta们拥有着脚踏祥云的好运气。通过金钱、地位、家庭……铸就了一颗铜墙铁壁的心。
如同面前这位微醺秃顶的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跟哥走吧。哥也不差你这三千五千的。”
我笑了笑摇摇头。因为我不敢。高三的学生在酒吧打工可能一般人觉得等于辍学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那不菲的兼职收入——每月的一千五百块。其中四百学杂费。三百解决一日三餐。剩下钱作为我上大学的基金。
就这样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在这酒吧高峰期间我负责酒吧点单。收拾桌台卫生。我小心翼翼没有得罪过一名客人。兢兢业业的收拾酒吧台面卫生到优加。因为我害怕。害怕老板不用我。毕竟找一份这样可以兼职且高收入的工作不容易。
酒吧叫密欧。在我们S市不温不火的一个小酒吧。老板叫胡总。是一个典型的东北硬汉。据说年轻时候组过乐队。还是主唱。恕我直言我丝毫没觉得面前这个油腻中年男人会跟音乐有关联。
“那个李什么。你来一下!”胡总盘着手里的手串吆喝着我。
“我吗?我是李静。”
“是谁不重要。你不是要住宿舍么。我跟小徐打好招呼了。你去找她办手续就行。”
“好的。那个小徐是……谁啊?”
“小徐!徐媛媛!台上大波浪的女主唱。大姐你都来多长时间了人还认不全。机灵点!”
“好的胡总。我这就找她办手续。”虽然我知道胡总不是坏人。但是跟他说话我还是会觉得莫名的紧张。趁着主唱休息的空档。我轻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徐”。
“诶呀。干嘛呀。吓我一跳”小徐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
“你好。我是李静。你是徐媛媛是吗?”我一脸真诚。
“嘘!”小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烈焰红唇前。眼睛不安的四处张望。“别叫我真名啊。来这上班的哪有用真名的!叫我Sara!”
“哦哦哦。Sara。但是我李静是真名。可以叫我静静。”
“真是一个不怎么别致的名字。我想静静的静静吗?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Sara……”
“打住!你嘴里念的Sara怎么像你吃了一盘土豆丝一样俗气。看你比我小。叫姐!”
“哦。姐姐。是这样胡总让我找你办个手续。我这边就可以住宿舍了。”
“二老胡是说过要安排个姐妹跟我住。原来就是你呀?呆头呆脑的。身份证带了没?”小徐姐姐一脸质疑的上下打量我。
“带了带了。”我左右翻开口袋。找出了我磨旧了的帆布零钱包。从里面掏出了身份证。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呦!刚满十八哈。家不就住在密欧对面吗?怎么不回家住!?”
“……”
“跟父母吵架了?”
“我父母去世了。我做兼职回外公家太晚。他们就给门反锁不再让我进来了!”
此时的我很窘迫。反复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小徐姐沉默了片刻。把身份证照了个照片还给了我。
“我今天早点唱完。争取你两点下班后先给你安顿好。别哭丧个脸。弄得我好像欺负你一样。”
“谢谢姐!”我一脸感激的望着登台的小徐姐。心里莫名的温暖。
我的温暖大多是来自陌生人的。父母的也有,只是父母的温暖太过于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