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到成都
话说在一九九八年七月六日,在四川安县城南的某一条街道上,有一个二百五的门牌号吧!
二百五?这个号码有些意思!
在这里,我究竟要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百家姓上有追姓吗?当然有,而且还是一个只有千余人的稀有姓氏。分布在北京、上海、山西、云南、四川等地,包括汉族、傈僳族。
这二百五祖上原来就姓追,是湖广填四川来的一个赘婿,本来是子随娘姓的,只是战争中追家人死绝了,他便把一个儿子恢复姓追了,留下一脉香烟。幸亏娘家也不是绝情的人,就这样同意了,否则哪还能有追家人啊!
二百五叫追逐流,可是人家只喊他这个绰号。这是典型的人善被人欺。
二百五本来只是一个数词,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老百姓就拿它来形容一个人很白痴了,因此二百五表示很无语。然而二百五这个数词用在本故事里,就是追逐流作了乌龟的意思。
街坊乡邻果真是闲极无聊,时常拿他追逐流来恶趣味罢了。
不管他当年如何作乌龟,反正现在人也老了,他老婆也过了世,这个巷子里,这个破屋子里就剩下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苦度日子了。
说来也是让人很意外,二百五人虽然不怎么样,给女儿取个名儿却是好的,叫做追梦。
追梦身材高挑,姿色清秀,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长到腰际。她天资聪慧,很有志气,不屈于苦难的生活环境。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的生活,多是这个小女生在操持,二百五负责摆书摊。
追梦高三毕业了,由于各方面成绩优秀,老师们都看好她。
有的同学却羡慕嫉妒恨她:“读书再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个穷人家的臭丫头。”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人!
高考结束,成绩公布下来,她去看了榜,她的名字出现在醒目的地方。
老师们:“小梦,恭喜你!”
同学们却言不由衷的祝贺,敷衍一下而已!
李佳佳,史筠妃也在一边祝贺。“梦梦,你好棒哦!”
吵杂的声音充耳不闻,考上大学的消息,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欢喜,反而更沉了。她知道自己家庭很贫困,念大学需要一笔昂贵的学费,要迈过这道门槛,便成了她奢侈的梦想。
这天,二百五说:“孩子,不要念书了,回来帮我摆书摊吧!”念大学,小本生意,实在负担不起如此奢侈的学杂费。
“我一定要念书!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追梦心下暗暗决定着。
高考之后,追梦就与学姐学妹一道去了成都,企图以打暑假工争得学费,便于继续读书。
成都是一座锦绣之都。成都是一座能改变这三姐妹命运的城市。
追梦的人生坎坷,命运却在此急转弯,突然当上了成都佳乐影视有限公司的签约演员,使得家乡上下轰动,仕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故事由此转折,际遇如此出人预料,全因为她的一念坚定。
在老家的二百五也被一些人没下限的追捧,人五人六的过上了好日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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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头说起。
那日,追梦与李佳佳、史筠妃三姐妹到县城坐上去成都的长途客车,路上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华灯初上时才在火车北站下车。
终于到了这个繁华且陌生的大都市。
史筠妃大喊道:“成都我们来了!”
追梦身材高挑,姿色清秀,引人注目。典型的学霸妹妹,今年十八岁了。
李佳佳头扎马尾,绿衣绿裙。今刚满十九岁,是一个文静的少女。
史筠妃的身材合中,脸型微胖,长发披肩。一身红衣红裤赶时髦的打扮,颇有些社会姐的气质。谁也想不到少女老成的她,今年才二十岁。
九八年高考毕业出社会的人,年纪一般都比较大。
生于七十、八十年代的,念书一般都晚,那时候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一说,小升初、初升高都是要经过严格考试的。
三人组合一下车,霎时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有粘性,她们身上早五颜六色了。
街边商铺循环播放着卓依婷的歌曲。
车站外边一长溜的三轮车,有人力的,有机动的。车夫们一看见这班车刚到,就连忙聚集过来揽客。下车的,揽客的,人挤人,车挤车,热闹得很。
人力三轮,在成都喊‘粑耳朵’。机动三轮车,在成都喊‘火三轮’。
好姐儿迎接过来,挤在人群里,跳脚招呼:“梦。”“梦。”“梦。这里”“请让一让,请让一让。”“梦。”“这边,过来这边。”
“表姐。”追梦挤着人流,提着行李,“表姐。”十分辛苦的顺着人流,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
“要打车吗?”妇人问。
“谢谢!不需要。”追梦客气的说。
后边两个女子,也是大包小包的提着,气喘吁吁的撰着追梦,出了人群。
“要坐车吗?”车夫穷追不舍。
李佳佳胆怯的摇头,紧张兮兮的保护着行李,后退到追梦旁边。
史筠妃这个社会姐色厉内荏的大声说道:“我们有人接,不需要坐车。”
那个车夫看了看好姐儿的时髦装束,知道这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才神色悻悻的离去。
追梦放下行李,连忙扑进表姐的怀抱里,落泪道:“表姐,我好想你啊!”
好姐儿也是热泪盈眶,“我也是!咱们姐妹不是外人。走,你姐夫在家里烧菜,等着呢!这两位是?”
追梦恍如梦大醒,连忙介绍绿衣少女说:“表姐,这位是李佳佳,我的高中同学。”指着那位打扮时髦的红衣少女说:“这位是史筠妃,我的小学同学。”
好姐儿打量着两位陌生的女孩子。绿衣少女提一个编织袋,挎着帆布包。时髦的红衣少女背着洋气的包包,虽不是名牌,却也比帆布包好!况且,她拖的也是密码箱,虽说有些老气,却也是奢侈的。
“大姐,你好!”李佳佳连忙礼貌的套近乎。
史筠妃也连忙的套近乎:“请大姐关照。”
好姐儿有丝儿尴尬,本没有想到表妹会带同学来,一时没有怎么准备。不过这些乡下来的姑娘,没有什么挑剔的毛病,立时放心不少。
好姐儿帮追梦提口袋,背大包。
追梦虽然轻松了,但是那个帆布大包依然不轻。“姐,你手里提的,是乡下姨妈托我带来的,花生、红枣。背包里是姨妈纳的鞋垫,袜子。”
好姐儿愣了一下,有些感慨道:“我家里,还好吗?”
追梦说:“姨妈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但是精神还不错。她让我给你说,有空回就去看看她。”
好姐儿点头,“我哥哥嫂嫂他们怎么样?”
追梦咬着嘴,“不怎么样。”
好姐儿叹气,“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两口子都喜欢打牌,懒得做庄稼。我是不指望他们有什么良心,细心的照顾我妈了。”
站牌到了,好姐儿招呼追梦三人放下行李,在此等车。
好姐儿说:“几姐妹都仔细的看好行李,人多事多的,别掉了什么东西。大城市里,东西丢了不好找。”
三个女孩子都点头,紧张兮兮的看护着行李,宝贝得跟那什么——真有人抢似的。
好姐儿说的是大实话,大都市的繁华背后,就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连火车站的管理员都是社会上的二流子兼职,俗称临时工。
追梦说:“姨妈帮表哥表嫂带仔仔不说,家里家外,栽秧打谷什么都做。”
好姐儿说:“仔仔十岁了吧!”
追梦说:“就是皮得很,姨妈管不住。”
好姐儿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想着自己的人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为什么自己娘家的经就是那么难念啊?
等来了4路公交车,四人提着大包小包,好不辛苦的才挤上去。好姐儿投币,三姐妹赶紧的抢座。
公交车走走停停,追梦、李佳佳、史筠妃三个小女生很新奇的看着窗外的街道和高楼大厦,指指点点,喜笑颜颜。成都的街道景观五颜六色,与县城就是不一样,好多物事都是她们乡下姑娘没有见过的。三姐妹,与好姐儿热情洋芋的高谈阔论,询问着不知所谓的问题,全然不知道今后的生活,将对她们有着翻天覆地的改变。
十八岁,这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
过了十八岁这个法定年龄,她们就是成年女子了。
花季少女,青春无敌!
三姐妹已经过了十八岁了,都不再是小孩子了,绮梦萌芽,开始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了。
公交车在荷花池开心小区外的站牌下车。
好姐儿家就在这个小区的A栋三单元六楼6~3号房间。
小区楼都不高,每栋只有几层或十几层。院落里还有低矮棚户,那是某个房东临时修来,租给外地打工人住的。
院落虽然不小,光线却不足,四面的高楼密集,让人有些压抑,还产生出高山仰止的错觉。开心小区,也有让人不开心的地方。
三姐妹与好姐儿进了小区。一路上,邻居们看着背行李,挎行李,提行李,拖行李的组合,热情的招呼好姐儿。
老小区是没有电梯的,四个女子只好爬楼梯。
‘叮咚’好姐儿按了按门铃,好一会儿,听闻里面一阵脚步声响,由远而近,门开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伸出来,圆圆的脸蛋上一些油迹,却是笑眯眯的说:“回来了!”
“回来了!”
看到她们大包小包的行李,惊讶过后,连忙接手,“这么多东西?”
几人把行李一一放在客厅里,都累得够呛。
六楼,拿这么多行李上六楼,不累才怪。
女孩子们累得东倒西歪的,依靠沙发休息。
男人爱怜的数落好姐儿,“怎么不打电话上来?我好下楼接。”
“没事儿,我要锻炼身体。”好姐儿连忙介绍表妹及表妹的同学给男人认识,又介绍男人给表妹三人认识,然后三个女子都亲热的称呼他做姐夫,如此一来就使得大家感情亲近不少。
“我菜都炒好了,准备开饭。”姐夫高尔逑转过矮矮的身子,行动既利索又是滑稽可笑。
追梦、李佳佳与史筠妃都是想不到,表姐怎么会嫁给一个矮子,但是表姐不说,她们也不敢去询问。这些姑娘都是读过书的人,而且成熟也早,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
追梦虽然初来乍到,有些拘束,但还是起身给姐妹们倒水喝。
客厅里的电视正播放新白娘子传奇。那是一个调频大彩电,乡下不得见的大彩电。这35英寸的显像管屏幕,估计得好几千吧。
二○一五年九月十七~十九日星期六修改于郫县德源镇
二○二一年二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