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糊了针尾一头毛虫的事情并不知道有没闹大,那天目击现场的人不多,又是在放假前夕,再加上开学之后又是一轮分班,估计这事也会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插曲是——
“哟,明石。”
早初中部先考完的药研,双手插在口袋溜到了医务室,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医务室,将视线落在了懒洋洋地靠在转椅上的明石身上。
“啊——是药研啊。”明石抬手挥了挥,依旧瘫在靠椅上,懒洋洋地招呼着药研。“你随便找张床躺着吧,不用客气。”
“......不用了。”
原本还有些放心不下明石会搞定不了什么突发的疑难杂症,所以溜过来看看,一看到他清闲得很,也就放下了心——就是不知道萤丸和爱染看到他这个一成不变的模样,会不会愁得脑壳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针尾骂骂咧咧的声音——两人隔着门都能敏锐地捕捉到【梶浦琉生】,以及各式各样咒骂的字眼。
药研神情微妙地回头与明石交换了个眼神,门被粗暴地踹开之后,针尾发间、衣领上还坠着黑色的毛虫,脸也因为毛虫的毒素出现了红肿迹象的狼狈画面映入他们眼帘。
药研嘴巴一撇,缓缓背过身,用拳头掩住了自己的嘴,开始艰辛地憋笑。
针尾倒是没有注意到药研微微颤抖的肩膀,只是看到瘫在转椅上无动于衷的明石,顿时怒火更胜——
“喂!你没长眼睛吗!快点帮我把这些该死的虫子弄掉!!”
明石挑了挑眉毛,与药研对视了一眼,懒洋洋地抬手,慢悠悠地说道。
“啊,不好意思——这里有个紧急病患要处理......”
“......哈?在哪啊!”
针尾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正在假咳的药研。药研抬眼瞥了一眼模样滑稽的针尾,又看了一眼明石,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耷拉下嘴角,拉长了自己说话的语速。
“啊——老师......我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可能早上你采的蘑菇有问题。”
面对只用了五毛钱演技的药研藤四郎,明石就显得更不走心了。
“啊?蘑菇?哦......那糟糕了——”说着明石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是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连台词都是棒读感满满。“老师带你去医院吧——能走吧,我实在不想抱你去,感觉会好累。”
“......你是魔鬼吗。”居然让中毒的学生自己走去医院。
“是什么都可以,唉......快点让我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睡觉吧。”
“......”
面对连演都懒得演的明石国行,药研藤四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他这个“病人”一脸生无可恋地推着这个画风清奇的医务室校医往外走,留下了针尾一人在医务室里气得跳脚。
迎来短暂春假的琉生没什么时间闲着,隔壁热情的邻居们几乎每天都在敲她家门——小孩子撒娇要和她一起玩,同年的搬来了作业本,最可怕的莫过于住在隔壁的老师突然巡回问一句有没复习(其实并没有发生)。
托这群邻居迷之把她的屋子都快逛熟的福,琉生在这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的春假,也没有感觉到冷清。
这天早上,琉生还没来得及做早饭,就听到了敲门声。一打开门,就被猝不及防地抱了个满怀——
“琉生姐姐!今天和我一起玩吧!”
一头扎向她怀里的是今剑,据说是三日月老师的大哥——琉生已经放弃思考他们之间奇怪又凌乱的辈分了,不过可爱的孩子举着一本故事书,拉着你的衣角,满含期待地仰头望着你......真的是很难让人拒绝。
而和今剑一起来的烛台切彻底成为了背景板,不过本人似乎还蛮开心的,耐心地等今剑撒完娇,才假咳了两声,晃了晃拿在手中的便当盒。
“这么早来打扰你,我猜你也没有吃早餐,所以就多做了一份,尝尝看吧。”
琉生用双手捧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便当盒,无措地抬头望着烛台切,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接下,烛台切的身后又探出了两个脑袋。
“呀嚯~我和安定也来找你玩啦!”
“打扰啦!”
与今剑一样,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原本琉生倒是不认识,不过也不晓得是他们家是不是有那种带着自来熟或者是热衷串门的基因,一群不认识的邻居串过两三次门之后,她也对他们也基本混了个脸熟。
......其实琉生每次看着一大帮异性出入自己家,心里隐隐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微妙得总对他们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再加上山姥切、青江这些帮助过她的人也和他们都是兄弟,她就索性将那点戒心抛之脑后了。
几个人和睦地度过了一个上去,到了中午的时候,跑来串门的队伍就愈发地壮大了起来。
琉生也彻底被一群小孩子淹没——腰上挂着一个信浓,一左一右挂着今剑和包丁,背后还有一群叫藤四郎的孩子,偏安静的小夜倒是没凑上去,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和五虎退一起撸着猫,默默看着“灾难现场”。
被彻底挤到一边的加州清光鼓起了腮帮子,按捺住自己也想成为撒娇大军一员的想法,将视线偏移到一旁,试图转移注意力,而后恰巧瞄见了矮柜上一个被打开的盒子。
木盒制作的很精致,也看的出来有些陈旧,清光出于好奇探头看了一样——身首分离的人形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为什么主公还留着这个东西啊!!??
虽然那天他不在现场,但是知道这个人形就是造成琉生心理阴影的元凶,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现在猝不及防看到了本尊,嘴角一撇,神情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啊,那个是——”
被小孩子包围的琉生注意到清光的方向,匆忙地站起身,似乎担心他会把人形丢掉的模样。
“......这个,你还留着,不害怕吗?”
清光并不想对她指手画脚什么,但是留存着人形的残骸这点,还是有些微妙,让他觉得看不透......
——......不会是被这玩意折磨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加州清光遍感到一阵脑壳疼,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被安置在盒子里的人形——除了身首分离之外,完全像是还在被精心养护的人形。
“这个......该怎么说好呢.......”琉生走到清光身边,垂下眸子与人形空洞的眸子对视着,似是爱怜吧,又似是凝满悲哀的愤怒,而后伸出食指,抚弄过它青黑的发丝。“其实我想过要丢掉的,但是......”
“一想到是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就狠不下心......”
琉生带着苦笑,将盒子重新封好。
“我问过青江前辈了,人形本身并没有产生‘灵’,只是被寄宿了。”
“如果没有完整形体的话,就不会发生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我暂且就把它保持原状留下来了......”
恶意扭曲的破坏者。
充满温馨回忆的遗物。
这么一看,人形的地位确实微妙复杂了起来。
加州清光也看出来自己好像不小心触到了琉生暂时不愿意去面对的伤口,顿时手足无措地慌乱了起来,琉生眯起眼睛,将木盒放在一边,主动换个话题。
“说起来.....山姥切前辈好像很少看见的样子?”
在那之后琉生倒是遇到过青江,也当面道了谢,只不过一直就没有见到山姥切,她也去过第一次见到山姥切的公园里找过,不过这人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愣是没见到过人。
“山姥切啊——”
清光和安定对视了一眼,而后耸了耸肩膀,将双手枕在了脑后,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调侃一般。
“大概因为害羞躲起来了吧?”
“......诶?”
这个答案过于出乎琉生的意料,她迟疑了一会才发出了一个语气词,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山姥切在她心中的形象与害羞一词极其难搭上边。
“不过要见他倒是不难啦——”清光拉长了尾音,眯起一只眼睛,勾起嘴角,竖起了食指说道。“琉生如果想要把山姥切‘钓’出来的话,方法有很多哦!”
“不过,加州清光最推荐的方法是——”
清光故意多停顿了一段时间,悄悄回头瞥了一眼琉生——她正襟危坐,一副正在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好学生模样,让清光忍不住想笑场,最后只能用假咳掩饰自己的笑意,继续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继续说道。
“一起去赏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