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邹将军邹海,听名字就知道,与邹湍,邹浪同出一脉。
三兄弟那种一脉。
邹海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就已做到今上亲兵,正牌御林军统领,何等风光。世人皆道小邹将军得了神仙保佑。可这小邹将军哪哪都好,唯独有个“叛离家门”的大逆罪过。
邹湍正垂眸沉思,便被轲打叶的话勾回了神绪。
“邹将军的手下会扮作各门派弟子藏于人群中,在誓盟比武后里应外合,一锅端了各派新起之秀。”
不愧是邹海的想法。邹湍攥紧了拳头。
誓盟比武,乃是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中的优秀弟子相互比试。誓盟比武的胜败,意味着你家年轻弟子水平的好坏。赤阖台自然也要出人比试。
共三人:邹湍,邹浪以及赤阖台大掌门唯一的血脉——邹胤处。
一场比试下来,换是谁要筋疲力尽。比武后出手,正是趁了掌门们进宫面上,众弟子中佼佼者无力再战的好时机,一锅端。
“机鸾阁可有对策?”邹湍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两位齐声说出。
换谁能有办法。既是邹海出手,定是已经过皇上准许。这一把整好了是有“弟子”试图乱局,整不好……
整不好就是各掌门在宫中被扣,他们这帮人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死。
赤阖台的钟声响起。天色渐晚,这是在催促他们回房休息。
“那就不叨扰二位休息。明日见。”轲打叶留下一个明朗的笑容,乘着木鸾和轲言霄离开了。
“阿浪,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邹湍不安地问道。
“靠谱。”一向草率的邹浪却给出了这样肯定的答复。
“那男子说他是轲打叶。轲,打,叶。”
邹湍这才反应过来。
那轻捷细致的木鸾,能与轲言霄以同辈姿态交谈,衣饰的竹叶暗纹……
言霄素弦,打叶明鸾。
他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与轲言霄并称“轲家弦鸾”的轲打叶!
邹湍平定了一下心神。
“走吧。是真是假,明日便知。”
望眼“轲家弦鸾”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轲言霄擦拭着那张琴。木制古琴已有些磨损,但仍被她擦拭得一尘不染。“你笃定邹家湍浪就能信我们之言?不如多告诉几个人,这样才算是万全。”
轲打叶端坐在矮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宣纸上是还未干的“邹湍”二字。“我自然是信的。先不说这个。明日你可是要对战邹胤处吧?赤阖台大掌门之女,厉害得很。”
轲言霄抬眸。
轲打叶识趣地闭嘴。
“你不也要对上那邹湍吗。这么喜欢人家,明天要放水?”
狼毫的使用者一下用力过猛,把毛笔捅进了矮桌里。
“喜欢什么喜欢。一见面就喜欢?”轲打叶清了清嗓子,装模装样地说。
轲言霄冷笑一声,很明显懒得搭理他。
“不会放水。”轲打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木鸾似乎被控制,闻声而起。轲打叶轻巧地跃上木鸾,乘风而去。
“闲的没事,去练练——”少年明亮的声音消散在赤阖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