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贺峻霖点点头，方才执笔的手扶到鼠标上熟练地双击了下一个视频。

张真源马哥。

张真源这个嫌疑人……好像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作案动机啊……

张真源在之前整理卷宗查资料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一下现在参与生物模拟技术研发的所有科研人员，并没有发现和凶手的年龄和体格相符合的人。

张真源年龄最小的也有三十来岁了，好像叫什么……陈寔？

马嘉祺倒是没太在意张真源念的那个读音有几分滑稽的名字，只托着个下巴，一边看监控一边说道：

马嘉祺可能是雇佣来的杀手也说不准呢？

忽然，在一个幽暗的卡口，闪过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直直地进了一条小巷子——

马嘉祺停！

马嘉祺倒回去！

马嘉祺放大！

夜间拍摄的清晰度并不是很高，再加上从看见这个影子到它消失统共不过一秒的时间，一切监控能提供上的面部特征、衣着打扮等等有效信息几乎全被掩了过去，事务所的一干人等并不能从这个好不容易燃起了大家希望的片段里头获得到什么关键性信息。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是能明显地看出来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年轻人的。

马嘉祺把这一块截下来，重点排查附近街区。

贺峻霖好。

贺峻霖答应着，将键盘搬到了自己面前，双手在上面不停地敲打着，显示器里头随着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地闪过地图、照片和代码。

让站在一旁的严浩翔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马嘉祺心理侧写怎么样了？

马嘉祺扭头看向坐在一旁到现在还没吃饭的张真源，只看见他的下巴抵在笔帽儿之上，盯着自己刚刚写写画画的一大通结果之后，摇了摇头。

张真源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张真源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明确的动机。

马嘉祺行，辛苦你了——

马嘉祺先去吃饭吧，我再看看。

马嘉祺念着，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仰着脖子将打包盒里头的牛肉汤一饮而尽，顺手就将那带着油腻的小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宋亚轩刘耀文！

刘耀文听见那股子气音，转过脸去，正看见阴翳之下恍恍惚惚闪着光亮的一双眸子。

宋亚轩给！吃吧！

鼻尖萦绕上馒头的香气，勾得刘耀文的小馋虫开始在他的胃里头不停地到处乱窜。

刘耀文谢谢。

宋亚轩见他接过自己刚刚买过来的馒头，借着掩住面庞的阴影放肆着笑得灿烂。

宋亚轩话说——

宋亚轩你是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刘耀文嗯。

刘耀文不然呢？

刘耀文我可没那个本事在一个侦探的身上装什么GPS！

宋亚轩听罢，颇认同地点了点头，啃了两三口馒头之后，又有些百无聊赖地扭过脑袋看向了四周围——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楼下这家人的杂物间儿，全部都是用那种住人集装箱上面的泡沫铁皮搭起来的，在夏天的夜里尤其的闷热。

刘耀文因为这个早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裸露着青筋暴起的双臂。

宋亚轩嚼着嘴巴里的那一小块馒头，看着刘耀文出神。

他不知道，如果刘耀文抓住了丁程鑫之后会去哪里。

他也不知道要是刘耀文走了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办。

还跟着老板，帮老板杀人吗？

不。

其实宋亚轩早就不想干了。

杀人。

这在从前还在上学的宋亚轩看来，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勾当。

更别说拿着别人的钱，去杀别人想杀的人了。

然而实际上，自己的手里头，早已经沾满了无数所谓“无辜的人”的鲜血。

自己也早就已经变成了，当年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出了声。

那个老师口中的“未来歌星”，

现在哪儿去了呢？

哈……

还真是……

世事无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