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你是……谁?”
那个人低低笑了几声,松开我的手,却又一瞬间靠近我的脸。
我有些想躲,却被男人看似拥抱实际用力拽回的动作夹制的不能动弹。
他的头放在了我肩膀的地方,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
他先低低笑了几声,随后如同罂粟一般让人着迷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
毛不易“你未来的男人。”
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愣,不过随后我微微笑了起来。
他见到我的笑容,眉毛稍稍上挑。
毛不易“笑什么?”
那个人琢磨不透地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他修长却异常冰冷的手指攀上我的脸。
然后他的声音,从让人着迷的罂粟变成了一条冰冷至极的毒蛇。
毛不易“我没让你笑,你不准笑。”
#肖瑶“那我要是笑了呢?”
那时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中毫无波动的,眉眼含笑着,说出这句话。
随后,他有些危险地半阖着眼。
毛不易“你要是没在我的准许下笑了,我不介意撕烂你的嘴。”
我觉得他一定说到做到,可是被威胁的我,却还是眉眼含笑,只是嘴角微微放平。
随后我看着他那一直平和如古井的眼神,突然燃起了发怒前的大火。
于是我有些困惑地歪头看着他。
#肖瑶“我似乎很听话地没有笑?”
然后他的手从扶摸着我的脸,慢慢的爬到了我的眼睛。
我感受到了威胁,慢慢闭上了眼。他的手威胁一般点了点我的眼角,语气意味深长……
毛不易“这里……笑了。”
然后犹如地狱使者一般的蛇蝎男人,低低地笑了笑。
毛不易“要惩罚。”
我紧闭着眼,微微咬牙。
然后不动声色地紧攥着手,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
出乎我意料。
我迎接的是男人犹如冰块一般的薄唇微微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然后他轻声笑了笑。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犹如秋水般的双眸,已经没有了害怕、惊讶那些别的情绪。
只是淡若止水的看着他。
#肖瑶“哦?”
我也微微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肖瑶“这是惩罚?”
他戏谑地勾唇笑笑。
毛不易“是。”
毛不易“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我正想微微的扯一下嘴角,却想起来他的威胁,想想还是控制住了表情。
#肖瑶“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闻言,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毛不易“不好奇……我是谁?”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他如蛇蝎一般笑了起来。
#肖瑶“荒漠的幕后人?不知道我有没有猜对。”
男人的动作滞留了很久,才猛然如吐气一般往后退,和我拉开一定的距离。
毛不易“聪明。”
#肖瑶“谢谢夸奖。”
毛不易“毛不易。”
我眨了眨眼,随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微微穿过我顺滑的褐色长发,然后把我猛地拉向他。
我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不过我忍住没有把怨恨的眼神对向他。
所以他看到的依旧是我没有波澜的双眼。
他贴近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死相唯美的死人。
随后他冰冷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
毛不易“你故意的?”
我艰难地忍着疼痛,意味不明地笑着看他。
#肖瑶“你的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毛不易“你听得懂,毕竟你在坐进这辆车之后,所做的一切……”
毛不易“不都是目的十分清晰吗?”
我想伸出手扯回自己的头发,伸出的手却被他抓住。
#肖瑶“你以为我是什么目的?”
毛不易不屑地眯起眼,语气嘲讽。
毛不易“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
毛不易“在看清我相貌的第一眼,猜到我身份的时候,你不就已经把我当做你的下家了吗?”
毛不易“别当我和金色那群人一样傻。”
毛不易“他们以为你嫁给周浅是为了金色和平,其实你只是为了还能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吧?”
毛不易“但是周浅不想娶你,你现在应该为了继续过着小公主的生活烦躁无比了吧……”
他危险地凑近我,语气满是嘲讽。
毛不易“我刚刚的亲密接触,你也没有丝毫排挤拒绝的意思。”
毛不易“不愧是连自己的婚姻和爱情都可以明码标价的女人。”
我听他说完这些,他的手微微松了,于是我抢回自己的头发。
随后我有些嘲讽地说:
#肖瑶“你也太自恋了吧……”
#肖瑶“的确,我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
#肖瑶“只是让你失望了。”
#肖瑶“对你的一切不排挤,不拒绝。”
我的视线落在了毛不易另一边的腰际,那里是一个鼓鼓的枪套。
#肖瑶“只是因为怕死,怕你一枪毙了我。”
我歪歪头。
#肖瑶“仅此而已。”
而另一边。
苏管家在接听完一个电话之后,对周浅微微鞠躬。
苏管家“周浅先生,您现在可以走了。金色的人欠的账,之后会有人去取。”
荒漠的人从中间分开,为周浅留了一个离开的通道。
但是周浅没有动。他站在原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玉溪。拿出来一根,侧头点燃。
周浅“苏醒啊……”
他咬着烟嘴,眼睛里泛着血腥的光芒。
周浅“我是觉得我老了,锦湖区该是一些新人的天下了。”
周浅“但是啊……”
他抽出嘴里的烟,莫名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火星。
周浅“现在的锦湖区,就你。”
周浅“也能决定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苏醒有些害怕地往后撤了几步,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就只被周浅一个人打,也毫无还手之力。
他连忙给幕后人打电话,却似乎忘了一件事。
金色肖老大死后,周浅的戾气确实是没以前那么重了。
但是,他依旧是金色实力最强的人。
没有之一。
而毛不易不爽地挂断了苏醒的电话,然后冷笑着说……
毛不易“被揍了,也是活该……”
毛不易“我让你们激怒周浅了吗?”
随后他又猛然看向身边的我。
露出了笑容。
毛不易“但是没关系,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他的手微微覆盖上我的脸,然后用力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拉近他的视线。
随后他又微笑起来。
毛不易“本该嫁给周浅的人,最后却嫁给了我。”
他的笑越发饱含深意。
毛不易“你说金色……该会因此乱成什么样呢?”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
也笑了起来。
后来我跟随毛不易来到了荒漠。然后我突然发现,能在锦湖区活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与罪恶并肩而行,走在法律的钢丝索之上的锦湖区人民,没沾过也碰过粉。
而这样的人的欲望沟壑难填,金钱欲,施暴欲……以及性/欲。
荒漠就是满足人们性/欲的场所。
是所有风月场所之中,最被锦湖区的人民所追捧的一个。
因为荒漠不喜欢把赤裸裸的欲望摆在台面上,反而在表面上的和其它地方的胭脂味截然不同。
荒漠华丽的外表十分奢华焕美,尽管内部如此不堪脏秽。
也许是因为苏管家惹到了周浅,我一来到荒漠,毛不易就匆匆离开。
然后随手把我扔到了一个房间。
我微微打量着眼前的房间,沙发的宽度足够两个人躺下,其作用不言而喻。
柔软度更是堪比席梦思,却还是要摆出一副正经KTV的假模假样。
我微微笑了笑。
人们总喜欢做不该做的事,来追求背德的刺激感。
门被缓缓打卡。
只需要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毛不易。
我听到了门口两个人暧昧地吐息声,于是了悟地轻手轻脚往屋子里的黑暗处走去。
随后我听见门落锁的声音,往门处看去。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只留下一个穿着正装的背影。
女人风情万种的脸带着暧昧的,显得情迷勾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如愿释放,她离开之前满意的吻了吻女人的脸,留下了一大笔钞票在女人身上。
男人关上门的声音异常清晰,随后是女人躺在沙发上平息着自己的喘息。
过了一会儿,她的澎湃慢慢退去,就在我以为她要带着钱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对空气开了口。
鞠婧祎“觉得怎么样?”
她竟然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我微微一怔。
#肖瑶“知道我在?”
她低嗤了一声,没着急数钱却点燃了一支烟。
房间门关着,烟味肆意弥漫。
鞠婧祎“你这一脸好奇的样子,应该不是老人吧?”
鞠婧祎“新人?”
我想了想,嗯了一声。
鞠婧祎“谁带你来的?还是被卖来的?”
我想了想自己的境遇。
#肖瑶“被人绑来的。”
她冷嗤了一下。
鞠婧祎“苏醒么?他真是越来越不把幕后人放在眼里了。”
鞠婧祎“绑人这种低劣的招式也用上了。”
#肖瑶“不是他。”
他意外地抖了一下烟,好奇地朝我走了过来。
鞠婧祎“那是谁?”
鞠婧祎“别跟我说是幕后人亲自绑你来的。”
她穿着高跟鞋,朝我走来的时候,气场十足。
#肖瑶“你猜对了。”
他站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本来暗无光亮的角落,不知道女人按的哪里的按钮,突然光落下来。
照亮了我的脸。
她红唇不可置信地抽了一下。
鞠婧祎“幕后人喜欢你这款?”
她语气明显得气恼。
鞠婧祎“你这样子,能够他在床上折/腾你几个小时?”
鞠婧祎“感觉一次都不行啊……”
我看着她的烟都要拿不稳了,然后双眸微微一敛。
她坐到我旁边,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然后抖了抖烟灰,问我:
鞠婧祎“聊聊呗,怎么勾上的幕后人。”
鞠婧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是赤/裸着跪在他的床边求他的吧……”
鞠婧祎“虽然他不是来者不拒,但像你这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鞠婧祎“但是他带你回来你也不要太高兴,他的女人都是一次性的。”
她的嘴角划过嘲讽的意味。
#肖瑶“那我可能会是意外。”
她被我刺激到了,微微举起烟口,火星对向我的脸。
她咬牙切齿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烟向我靠近。
鞠婧祎“你哪里来的小丫头,以为勾搭上了幕后人,就可以挺直腰板了吗?”
火星距离我的脸咫尺之遥,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印在我的脸上。
就在她准备将火星印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微微一退,刚好躲过了她的动作。
#肖瑶“我听见了。”
鞠婧祎“什么?”
#肖瑶“脚步声。”
门适时被打开,毛不易闻到让她厌烦的女性烟草味,随后他的视线落到了角落的沙发上。
而那个女人还是用恶毒的眼光对着我,手里攥着烟,好像要把我烧了。
而她听到开门声,才有些愣愣地转过头看着他。
毛不易的目光晦暗,大步走过来,把我从她面前一拉,大手一揽,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夺过女人手里的烟,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毛不易“鞠婧祎我给你胆子了?”
毛不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厌恶地转过身,示意下人处理这件事。
鞠婧祎被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的时候,有些无措地看了看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毛不易拉着我从荒漠出来,在锦湖区热闹的街道上走着。
和无数来去匆匆的行人擦肩而过,我和他是一点都不扎眼的存在。
我的手被他攥的有些疼,但是毛不易此刻脸色沉寂,我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所以乖巧的跟着他,没有反抗。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又下起了雨。
我们站在一个已经关闭了的便利店檐下躲雨。
便利店外面街上的路灯,在雨天时被雨水冲刷的多了朦胧感。
毛不易的侧脸被灯光晕染得有些模糊,我望过去竟然有一丝温柔的意味。
#肖瑶“我利用了你。”
#肖瑶“对不起。”
毛不易侧着的脸微微一怔,随后转过身。
毛不易“如果你不说,我会认为是鞠婧祎一心想整你。”
毛不易“我会因此心疼你。”
他的笑意渐冷。
毛不易“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做增加我好感的事。”
毛不易“然后用鞠婧祎来诈我的态度。”
他最后轻轻嗤笑了一声。
毛不易“一整局的好棋,怎么最后认输了呢?”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在嘲笑我的居心不良,怎么最后我竟听出了一丝温柔缱绻……
我微微一愣,只当自己听错了。
#肖瑶“对不起。”
我有些失落地低声呢喃。
#肖瑶“其实我本来很能忍的。”
我看向他,这个锦湖区人人惧怕的,人人诋毁冷血无情的毛不易,他的眼睛竟然是清澈的。
#肖瑶“她说我是妓/女的话,让我很困扰。”
#肖瑶“因为我并不是。”
而他却轻嘲。
毛不易“你也出卖了自己的婚姻,和那些女人不是一样吗?”
我释然地笑了。
#肖瑶“可我的身体很干净。”
#肖瑶“我贩卖的是我自己,毛不易先生。”
#肖瑶“至少我的初恋还在,初吻还在,一切都还在。”
#肖瑶“我的婚姻不干净,但我不觉得我未来的爱情也不干净。”
#肖瑶“我能给周浅的,是我的全部。”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那时我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想撕烂我这张滔滔不绝的嘴。
但他这么想了,于是伸手点了点我的嘴唇。
我没再说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肖瑶“怎么……我没有说错话吧……”
当然说错了话。
她这么干净,与锦湖区格格不入。
而周浅,凭什么拥有这么干净的她?
那么……
他双眸认真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的样子看在心底。
弄脏就好了……
他猛然低下头,吻住我的唇。
他先是暧昧地舔舐着唇瓣,微微一咬。
在我惊呼的时候,他冲了进来,在唇内横冲直撞。
他很有经验,让我在迷茫和拒绝之中,兵败如山倒地败给了他的吻技高超。
他深吻着,舌尖飞舞。
像是深渊的恶魔,想拉一个人和自己在冰冷的地狱作陪,而疯狂诱惑得妩媚动人。
直到雨水开始变小,雨滴的声音变得清晰可听。
他才松开了我。
在我茫然和震惊的眼神之中,他居然温柔地抚摸着我眼尾还未消散的情欲。
那是被他吻出来的,夏娃诱惑。
我想躲开他的手,却被死死地禁锢住。
他可能察觉了我的薄怒,心情大好。
毛不易“现在的你……”
毛不易“没资格说你是彻底干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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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浅坐在荒漠吧台的高脚椅上,他的下人在乒乒乓乓地砸店。
而他还是淡漠地喝着酒,好像他不是带人来砸店,而是和老朋友寒暄。
苏醒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扯出一抹笑……
#苏管家“都说了……我家幕后人和他的夫人离开了。”
#苏管家“就算你把荒漠翻个底朝天也没用的。”
#苏管家“您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周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而下一秒杯中荒漠最贵的波尔多葡萄酒就泼在了苏醒的脸上。
周浅“慌什么……”
周浅“我又不是不赔钱。”
周浅“揍爽了,发泄完了,再付钱。”
周浅“这不就是我们金色的行事准则吗?”
周浅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近。
周浅“酒很好喝,谢谢款待。”
周浅“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能见到人。”
周浅的眼中划过戾色。
周浅“记得这么告诉你们幕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