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为他出征抢夺城池,一心为他,他又岂能不知?
那年司马延帝因病久久不能上朝,又怕奸臣逼他退位,延帝为堵众人悠悠之口,与花沐染合力将年仅十四岁的皇子司马慕寒扶上帝位。
又担心儿子听人谗言误入歧途,也是为了一已私欲,没有将兵权赐给慕寒,以至于他只是名义上的皇帝,或也是延帝保全地位的傀儡。
即使他不被人看中,即便皇室危险重重,但他也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花沐染会一直保护他。
她承诺过,他便信任她。
可上天并不会让他好过,花沐染出征那日,慕寒一如既往的去为司马延帝敬茶,不同的是他想在花沐染走前送送她,因此提早去了一个时辰。
“陛下为何要除掉花将军?”
“这个女孩不简单,以她的武功已经到达了去冥天城的资格,到那时她将不受我管辖了。”
“陛下觉得她会对您造成威胁?”
“别看她年龄小,如果不能被我管辖,将来或许会对我有威胁。”
“那她是否知道她父亲是您赐死的。”
“还不知,我已昭告天下她父亲病故,不过她已经知道了是我将她兄长流放,这次回来,一定会搜集大量证据找吾算账。”
“那我们拿花羡要挟她?”
“呵,她兄长早被吾的傻皇儿救了,就连吾也不知道在哪。吾不想生麻烦,慕寒也该长大了,你在她归来后就找机会将她处理掉。”
果然还是帝王最无情,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立刻铲除一切隐患。
……
俩人的对话慕寒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他的沐沐会死……
不行,他必须告诉她,不能让她回来!
造化弄人,还没往出迈几步,延帝的亲信太监张田便堵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一脸奸笑:“小殿下这是要去哪啊。”
张田把他拉到延帝面前,慕寒向父皇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怜兮兮的模样。可他尊敬的父皇目光冰冷,对他的到来倍感不满。
“你都听到了?”司马延冷冷的说道。
“父皇,您不能这样,她为我们去用鲜血战斗,您为何还要杀她!”慕寒眸中附上一层薄雾,像是快急哭了。
“你看你,不准哭!哪里有副皇帝的样子,皇宫就是这样的,铲除一切威胁才能稳固地位。”司马延喝斥他。
他不断的挣扎,却还是被人关进了小黑屋里,慕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屋内传来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要杀沐沐!求你!”
慕寒就这样被司马延囚禁了,直到三个月后花沐染回朝的封赏大典上才将他放出来。
重逢的第一次见面,他坐上王位,而她低着头等待他的封赏,同时计划着等会儿要带他去哪里玩,殊不知周身的危险。
“你可知罪?”慕寒冷声开口。
“何罪之有?”她抬起头,携满眼星辰的注视他。她觉得他在开玩笑。
“勾结敌国,暗传我方阵图,证据确凿。”慕寒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眼睛久久不敢看她。
“那阵图是假的,是我用计划引诱敌军入我方陷阱的假图。”花沐染耐心的解释,这么一点事不至于定她罪啊。
“谁能证明将军所给图是假的呢?虽然将军打下俩座城池,可有一座城池将军损兵十万也没能夺回,而那座城池刚好是暗传我方阵图的那座。”张田一旁清冷的开口了。
暗处,已有三十把弓箭对准了她纤细的身子,慕寒紧捏着衣角,他知道她躲不开那些利箭,纵使她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更不可能活着走出皇宫。
“那是我的失职,我没有办法同你们解释……但我不可能叛国。”那个计划是机密,她不曾跟任何人说起,却没想到计划失败,还成为了她叛国的把柄。
花沐染带着一抹凄冷的微笑看向慕寒,“你……可信我?”
他怎么会不信呢?他恨不得告诉她一切,可那三十只箭会比他更快的穿透她的身体。
“将花沐染革职,废去武功。”终于,他还是说出来了。如果将你武功废了,就不会让父皇觉得你有威胁了吧。
所谓废武功,就是把人的骨头打错位后再接上,相当于换了一身柔弱的骨,筋脉也随之受损,无法运功,比平常人的身体还要糟糕,其过程痛苦难忍。
他永远也忘不了骨头被掰的脆响时她痛苦的表情以及倔强的眼神。
她疼,却忍着不喊出来,即使眼中饱含泪水却也不曾有一滴掉落在地上。
慕寒心疼不已,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刺入了掌中,鲜血缓缓流下。直到看见张公公将弓箭手都遣走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