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略怔一瞬,以为他要去上厕所,可就这么片刻愣神的工夫,他又听见玄关处柜门磕碰的响声。这可就不同寻常了,按理来说,去厕所的直线路径根本不会经过玄关,难道.....王一博要出去?
这大半夜的上哪去啊......肖战抬手迎着月光扫了一眼手表,时针快要逼近数字“1”了。
肖战“王一博!”
肖战打开门,狐疑地大喊着,但玄关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用余下一双居家拖鞋。
他不信邪似的折返回屋,卧室里也空无一人,脱下来的衣物一件不剩,看情势王一博这是预谋已久,专逮着他“睡着”的空子出门!
肖战气得磨牙,王一博平时不告诉他真相也就罢了,连出去偷偷摸摸干什么事也瞒着,“同床异梦“这四个字的内涵他可当真体会了一把,
肖战沉着脸换上衣服,打开门就追了出去。
北京2月初春寒还没过,料峭春风好像能刮进人的骨头缝子,尤其是半夜凌晨时分,简直冻得要命。
肖战在楼下热了热身,搓着手直哈气,翻腾的想法奇怪地平静了下来,担忧与心酸逐渐占据上风。
他心想:
肖战我这是在干什么呀?王一博天生耐寒体质,爱干嘛干嘛,我又为什么在这儿吹风?他既然不打算带上我,要不要紧还待商榷,即使我找到他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整天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哼!
肖战已经往别墅里挪了一小步,目光乱瞟,突然扫到右臂上的肩章装饰,心里又是一紧:
肖战可是他自己不清楚还有伤吗,气温又这么低,衣服也没穿几件,白天瞎倒腾自己也就算了,到了晚上还一一
肖战不对。
肖战脑海里劈哩啪啦爆出一阵电光,心脏霎时一窒——王一博不会找伤他的那帮人算帐去了吧!
想到这儿,肖战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足向更深的黑暗狂奔而去。这边都是别墅区,只不过为了隔音,一间与一间隔了很远,随便冒出一个岔路习以为常,肖战紧赶几步,猛然发觉自己有些白痴。
半夜三更时分,月黑风高,别墅区里的公子哥肯定不会出来,能在此时此地上演“你躲我追”的,大概只有他和王一博了,他这个位置正好顺风,何不利用“招风耳”的优势,听一听王一博的具体方位呢?
肖战平复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野猫的叫声,远处马路上的车鸣声,一齐涌入肖战的耳朵,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夹杂着王一博独特的脚步书奏——频率不快,但每一步迈出的长度很宽,均匀而稳重,他大功告成地一笑,正想起身追赶,还未完全舒展的眉头又猛地拧了起来。
他听见,离他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个脚步声极轻地,不急不缓的,一点点朝他追了过来!
肖战脊背上的汗毛“刷”地竖起了,比刚才更深更冷的寒意从心底涌出,喷射在四肢百骸,那脚步,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在一个正常的夜晚正带走路的声音!
肖战清晰地听见每一步踏在水泥上的摩擦,他几近呼吸困难,僵硬的脖颈以极度缓慢的速度一一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于一体的黑影人,唯一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刻着一朵泛着血色的彼岸花。
王一博迈看沉稳的步子,蓝牙耳机的荧光不断闪烁着。
王一博“你现在哪儿?”
王一博今夜本应该高兴的,但不知心下总蔓延着丝丝缕缕的不安。
耳机那头的铁鑫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顿时收起玩闹的心思,中规中矩地回答:
铁队“我怕场面太血腥吓坏地方刑警,就按咱们以前的习惯,定在维托里负一层了。”
王一博不轻不重应一声,抬头环视,维托里就在马路对面。
他走过去和前台小姐无声打了个暗号,前占小姐立即会意,抬手打出请的手势,示意王一博跟着她往前走。
维托里其实是一间KTV,但楼上与楼下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界。一下到负一层,所有嘻哈摇滚都被隔绝在了上面,而眼前只是半个操场差不多大的地下室,空气中还若有若无浮动着血腥味,铁鑫还有几个兄弟零散站在四周,地下室中央,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一一双腿诡异的弯折着,一袭黑衣破碎不堪,在她身下,凝着小片血泊。
王一博习以为常走了过去,漠然打量着。
王一博“没死吧?
铁鑫急忙回:
铁队“没死,只不过疼晕过去了,我现在就弄醒。”
王一博点头,铁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只听那女人凄惨地惨叫了一声,双眼蓦地睁开,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失声喊:
一身黑“我全招我全招,求求你们放过我!”
王一博“放过你?”
王一博冷笑一声,像从地狱走出来的冷面阎罗,他毫无感情地俯视着她。
王一博“可以啊,但你要用和你性命等价的消息,否则免谈。”
那女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佳音,她匍匐着向前几米,双眸中泛起极度的渴望:
一身黑“你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一博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像是来断定归处的黑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