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与苏玉盈和离了,和平分手,没有争吵。
苏玉盈只休养了几天,一可以下床了就执意离开燕王府。燕王府里的什么东西她都可以不要,但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便是把毓儿也一同带走。
萧承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一直都知道,一旦苏玉盈离开了燕王府,伴随着自己的儿子也会离开。
是他对不起苏玉盈,奈何不得,所以没有过多反对,点头同意。
苏玉盈象征性地在他面前问毓儿。
其实那个会听到的回答,两人都心知肚明。
“毓儿,你要跟着父王还是母妃。”
然后,毓儿毫不犹豫选择了他母妃。
萧承煦能猜的到,毓儿的答案绝对是他母妃,但他从没想过,毓儿可以如此果断的做出选择。
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这一天,是萧承煦亲自把苏玉盈和毓儿送上马车的。
曾经的他从来不会预料到,平日里都争争吵吵的他们,这和离分别的过程会如此心平气和。
宽敞舒适的马车停在了燕王府门口。
母子两人上了马车后,萧承煦也尾随上去。
待苏玉盈坐好后,萧承煦给她的腹部以下盖上了薄毯。
她刚小产完,小月都没有坐,还得多加注意。
“回了苏候府,要是以后遇到了什么难题,都可以找我。”
苏玉盈偏头,躲避着萧承煦的眼神,也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而萧启毓坐在一边,把头垂得极低。
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没了,母妃和父王也突然和离,现下就要分别,一切来的如此快,就在几日之内。
是不是他真的太不乖了,是他害父王母妃吵架,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从那日的祠堂开始,都是因为他……
弟弟妹妹没了后,他哭着去找母妃道歉,即使母妃说不关他的事,但他依旧觉得与自己有关。
萧承煦同苏玉盈说完话,见毓儿情绪低落,低垂着头。他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把他抱进怀里。
“毓儿,我永远是你的父王,要常回来住住,知道吗?”
萧启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在萧承煦怀里哭得稀里糊涂。
百感交集,要离开自己从小住的家,离开自己的父王,有不舍,有对未来的不安和迷茫……
萧承煦和苏玉盈安抚好毓儿后,萧承煦便下马车了,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站在那看马车越驶越远,越来越小……
萧承煦下了马车后,苏玉盈忍不住眼泪,就哭了。幸好毓儿在她怀里闭着眸,看不见。
马车的车帘一下一下被风吹起,她透过小窗,往后看了一眼,虽然视线是朦朦胧胧的,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明晰可辩。
他还一直站在那。
如果……如果他可以早些对自己这样,会不会……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假设。
马车一直在轻微的摇晃中行驶,苏玉盈一手搂住毓儿的肩,低头疼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一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处。
她最对不起的便是孩子了……
苏候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也不大需要摄政王的帮持。本来燕王府与苏候府的结亲,就是门当户对,互利共赢而已。
苏玉盈的父亲和哥哥现在都是朝廷重臣,母亲是出自茂州有权有势的人家,嫂嫂也是将军府的嫡女。
苏父苏母虽然对女儿要和离的事情表示惋惜,但毕竟他们只生了一对儿女,自然是对唯一的女儿无比疼爱,自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所以一接到女儿传来的消息,苏母亲手收拾女儿曾经住过的闺院,特别是重新装饰了两个屋子,一个给女儿,一个给外孙。
府里上上下下忙了好几天,添置新家具和首饰,购制锦衣……
萧承煦因为荷包一事找过贺兰茗玉,虽然可以确认是她亲手所为,但此事不得外传,最终不可奈何,无果离开。
萧承煦开始对贺兰茗玉心底有了提防和陌生感,感觉自己心中构建的滤镜在一点一点的破裂。
贺兰茗玉曾经在萧承煦心中,是一抹姣姣月光的存在,看得见摸不着,很多时候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离他很远又好像离他很近。
现在越来越觉得似乎她不是这样的。
对待启元也不像从前那般尽心尽力,只把他当成大晟的君王,不再添加其它任何情感。
萧承煦用繁杂的政务来麻痹自己,每天在宫里忙到很晚,可是依旧不得不回去,面对那个冷冷清清的燕王府。
回来燕王府,萧承煦来到苏玉盈曾经住的院子。
他记得,苏玉盈以往闲来无事,最喜欢在院子里养的小花小草,作为装点。
现在没了她的精心养护,死的死、枯得枯……
院子里的秋千很久未曾有人坐过,幸好每日有丫鬟来扫洒,不然都得积灰了吧。
进了屋子后,萧承煦仿佛可以看见苏玉盈坐在妆台,她在那梳妆打扮的纤细身影。
还有窗台下的小桌上,毓儿往往会在那里读书。
现在整个燕王府冷寂凄凉,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