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船上,花潮,江澄和金凌坐在一起,江澄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花潮拿着一个卷轴在看,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金凌就坐着发呆。
花潮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卷轴,就收回去了,然后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太阳穴上,念了花城的通灵口令。
花潮(通灵)哥,哥,在不?
花城(通灵)怎么了?阿潮?
花潮(通灵)没事,就是无聊,你和殿下怎么样了?
花城(通灵)没什么,殿下是几百年前永安国的芳心国师,然后永安太子郎千秋就要和殿下打一架,后来发现血洗金鎏宴的是青鬼,现在我在鬼市,准备殿下在中秋节斗灯的事呢。
花潮(通灵)原来如此,哥哥,你和殿下的进展也太慢了吧。
花城(通灵)呃,先不说这个,你和江澄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了?
花潮(通灵)怎么了?对于江澄我很放心的,再说了,你不是说了,随我开心就好。
花城(通灵)那怎么可以……算了,那万一他不喜欢你怎么办?
花潮(通灵)我只求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与他并肩作战,哥哥你对殿下不是也这么想的吗?
花城(通灵)行吧,你那里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花潮(通灵)哎,不怎么样,接下来前往莲花坞,不知道他们又有何打算,真是。
花城(通灵)我这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去帮帮你?
花潮(通灵)不用吧,哥哥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
花城(通灵)行吧,你注意一些,不要受伤,能杀便杀,杀不了就跑,不要近程作战,用你的傀儡或者渝迁来,尽可能不要用令月,我怕你受伤,还有……
花潮(通灵)行了哥哥,我知道了,你怎么像个婆子一样唠唠叨叨,我都知道了。
花城(通灵)……
花潮(通灵)喂?喂?哥哥,你在吗?
花潮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冷酷的机械女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拒绝与您交流,请前后在拨。”
哔一一一一一一
对不起,手滑,打错了,再来!
花潮听到自家哥哥不说话了,也就笑了笑,放下手指闭目养神。
江澄(晚吟)累了吗?累了就注意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江澄难得这么说话,花潮惊讶的睁开眼,愣愣的看着江澄。
花潮你是真的江澄吗?你不会是一个假的江澄吧?
金凌在一旁信服的点点头,坚定道
金凌(如兰)绝对是一个假的!舅舅从来没这么说话过。
江澄的脸瞬间黑了,怒道
江澄(晚吟)金凌!再这么说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金凌慌忙躲到花潮身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江澄,道
金凌(如兰)舅舅,你这样是永远也追不到舅母的。
江澄(晚吟)你!
江澄站起来,那架势好像是要去打架一般,花潮护着金凌,道
花潮行了行了,坐下,我看你们刚才耗费的体力还是不多,这么有精神?给我安静一会儿!
金凌坐的端端正正,他可不想惹未来的舅母生气,毕竟以后在莲花坞生存就靠自己这个舅母了,江澄也慢慢坐下,这个三毒圣手江晚吟也被花潮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花潮打了一个哈欠,金凌在一旁道
金凌(如兰)阿潮姐姐,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花潮笑道
花潮你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金凌点点头,江澄支着脑袋,好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际上很是在意。
花潮嗯,怎么说呢……我的出身并不是很好,我和哥哥是双生的,因为生辰八字不好,从小被说成天煞灾星,父母双亡,会给人民带来灾难,就……处处受人排挤吧……
花潮当时我的父母还在世,生了两个天煞灾星谁愿意?于是我和哥哥从小不是被外面的人打,就是被父母大,有得时候就不敢回家,就在外面露宿。
金凌(如兰)怎么可以这样!身为父母,怎可以无理由打自己的孩子!
花潮那,阿凌,我问你,若是有一个人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后代有一个是天煞灾星,你会怎么做?
金凌(如兰)我……我不知道……
花潮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我那个家境本来就不好,原本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挺好的,儿子长大了能干,娶一个妻子,女儿长大了嫁出去,也挺好,但是却被说成是天煞灾星,任谁也接受不了吧。
……
金凌和江澄静静的听着,身为大家公子的两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家境贫寒,也不知道贫民百姓的生活如何,自己的一些事迹根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可是花潮却能够笑着说出来。
江澄(晚吟)不过是一些人的一面之词,怎可信?
花潮可是,当时仙乐国的国师也说过这样的话。
江澄(晚吟)可能是他无用罢了,行了,不要说了,恢复体力吧。
至寅时,抵达云梦。
莲花坞的大门前和码头上灯火通明,映照得水面金光粼粼。过往,这码头很少有机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不光门前的守卫,连江边几个还架着摊子卖宵夜小食的老汉都看呆了。江澄率先带着花潮下船,对守卫交代几句,立刻有无数名全副武装的门生涌出大门。众人分批次陆续下船,由云梦江氏的客卿们安排入内。欧阳宗主终于逮到了儿子,边低声教训边把他拽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出船舱,跳下渔船。
温宁(琼林)公子,我在外面等你。
魏无羡知道,温宁不会进莲花坞大门的,江澄也绝不会让他进,点点头。
蓝愿(思追)温先生,我陪你吧。
温宁(琼林)你陪我?
他完全没料到,十分高兴。蓝思追笑道
蓝愿(思追)是啊,反正众位前辈进去是要商议重事的,我进去也没什么作用。我们继续聊。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魏前辈真的把两岁小儿当成萝卜种在土里过?
他虽然声音小,但前边那两位可是耳力非凡。魏无羡脚底一个趔趄。蓝忘机的眉形弯了一下,很快恢复。等到这二人背影消失在莲花坞的大门之后,蓝思追才继续低声道
蓝愿(思追)那小朋友真可怜。不过,其实,我记得我小时候,含光君也曾经把我放在兔子堆里过。他们其实在有些地方上还挺像的……
迈入莲花坞大门之前, 魏无羡深深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心绪。可进门之后, 他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
也许是因为太多地方都翻新过了。校场扩大了两倍, 一座连一座的新筑飞檐勾角高低错落,比以往更有气势,也更显得荣光。但是,和他记忆中莲花坞的样子相比, 几乎面目全非。
魏无羡心中怅然若失。以往那些老屋, 不知道是被这些华丽的新筑挡在了后面,还是已经被拆掉了。
毕竟, 它们真的是太老了。
校场上各家门生又开始列方阵, 盘足打坐,继续修养, 恢复灵力。折腾了快一天一夜, 这些人都已经疲惫至极, 必须要喘口气了。江澄则带领众位家主和要人名士们入屋内大厅, 试剑堂, 再议今日之事。魏无羡和蓝忘机随之而入, 有人微觉不妥, 但也没法说什么。
刚进内厅, 还未落座, 立刻有一名客卿模样的人上前来, 道:“宗主。”沧浪之水
他凑到江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江澄皱眉道
江澄(晚吟)不见。有什么事日后再说,没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那名客卿道:“我说过了,但那两名女子说……她们就是为今天的事而来的。”
江澄(晚吟)对方什么来头?哪家的女修?
花潮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扰乱她的心弦。
那名客卿道:“哪家都不是,也不是女修,属下能肯定,她们都是身无灵力的普通女子。都是今天到的,她们还带了一批名贵的药材来,但没说是哪位家主送的,只说有要事告诉宗主,属下听她们所言非同小可,怕怠慢了,现在将她们人安置在客居,药材也还没入库。验查过了,没有不妥的咒术。”
并非是谁见云梦江氏的家主见到的,而且还不肯告知来历,而且还是两名一无灵力、二无家世的普通女子。不过带上了一批名贵药材,负责接待的客卿便绝不敢怠慢了,哪怕不看重礼的份上,单冲这份蹊跷都不能忽视。江澄道
江澄(晚吟)诸位,请自己随便坐。容江某失陪片刻,去去便回。
众人纷纷道:“江宗主客气。”
然而,江澄并未去去就回,而是半晌未归。屋内有客放置不理已是失礼,何况眼下还是非常情况,所有人都在等着商议要事。过了小半个时辰,江澄仍未出现,不少人都开始不安或不满。正在此时,江澄终于回来了。他去时神色如常,回时却神色冷肃,步履如飞,而且带来了两个人,是两名女子,应当就是登门拜访的那两人。众人原本以为就算是两个普通女子,能携重礼拜访,也应当非同凡响,谁知这两名女子年纪都已不轻,眼角嘴角的细节里均显老态,而且一个低眉顺眼,惴惴惶恐,一个满身风尘不说,脸上更是被划了五六刀,刀痕陈旧,形容可怖,可谓是令人倒尽胃口,大失所望,开始心里泛起嘀咕,江澄为什么把这样两个女人带到试剑堂来了,而且还给她们指了厅堂中心的位置。
江澄面色阴沉,对那两名战战兢兢坐下的女子道
江澄(晚吟)你们在这里说。
姚宗主道:“江宗主,你这是?”
花潮江澄,她们两个是何人?
江澄(晚吟)她们两个是有人派来的,此事过于骇人听闻,江某不敢贸然,细细盘问,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诸位请静一静,听听这两位的话。你们二位谁先说?
那两名女子面面相觑,那名一身风尘之气的女子胆子较大,起身道:“我先来吧!”
她随随便便行了一礼,道:“我要说的,是一件大约十一年前的旧事。”
听江澄口气,众人皆知这女子要说的绝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纷纷暗想十一年前发生过什么事。那女子道:“我叫思思,本来是个做皮肉生意的,也算是红过一阵吧,十几年前找了个富商想嫁了,谁料到富商老婆是个厉害的,找了一群大汉,带刀划了我的脸,我就变成这样了。”
这女子说话毫不知害臊,也不知拐弯抹角,听得一些女修举袖掩口,一些男修频频皱眉。思思道:“我的脸变成这样,日子就跟之前不一样了,谁都不肯看一眼,更别说做我的生意了,原先的馆子把我赶了出来。我又不会干别的,但又到处都接不到活,就跟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姐妹一起搭伙,她们的客人要求不高,有什么活带我一份,我把脸遮起来也能凑合。”
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人受不了了,目光里的鄙夷已赤|裸裸地流了出来,有人不明白江澄为何要让众人听这女子当众说这种腌臜丑事。家主们则沉住了气,等她说下去。果然,她这便说到重点了。思思道:“有一天,我们同一条巷子里的姐妹们突然接到了一笔生意,点了我们二十多个人,用马车接我们去一个地方。我那些老姐妹讲好了报酬,在车上都高兴死了。我却觉得不对劲。说直白点,大家都要么上了年纪人老珠黄,要么就是我这种样子的,付那么多钱,还是先付的,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而且来找我们的人还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来了就直接都带上车接走,没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怎么瞧也不像安了好心!”昆虫记小说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原先鄙夷的心思已被好奇心代替,思思道:“马车到了地方,直接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院子下车。我们所有人都从没看过那么高、那么大,那么金碧辉煌的房子,全都被晃瞎了眼睛,气都不敢出。有个少年靠在门口玩儿匕首,看到我们便让我们进去,他关了门,进到房子里,好大的屋里只有两个人,一张大床上的锦被里躺着个男人,瞧着有三四十岁,像是病得半死不活,看到有人进来了,只有眼珠子还能转。”
“啊!”
试剑堂中,忽然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叫:“十一年前?!这是……这是……!!!”
思思道:“事先有人叮嘱过我们该怎么做,就是一个一个拿出我们的看家本事去伺候里边床上躺的人,一刻都不能停,我还以为是个多威猛的汉子,没想到是个病痨鬼。这人哪经得起伺候?只怕是伺候没两下他就要一命呜呼了,哪有这种急色死鬼?而且他们这么有钱,肯定不是请不起年轻貌美的,为什么非要请我们这种又老又丑的?我爬到他身上去了还在想这个,忽然好像有个年轻男人笑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边有一道帘子,帘子后面还坐着个人!”
所有人的心都被她的话紧紧牵住,思思继续道:“我才发现这个人一直坐在帘子后面,他一笑,床上这个男的忽然挣扎了一下,把我掀开,滚下了床。那个人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说话。他说,父亲,我给你找来了你最爱的女人,有很多个,你高兴吗?”
这句话虽是从思思嘴里说出来的,但众人心头都毛骨悚然,浮现出了一张面带微笑的脸。
金光瑶!
而那个床上的半死男人,一定就是金光善!
金光善之死,在众家之中一向是个公开的秘密。金光善一生风流得几近下流,处处留情处处留种,他的死因也与此相关,堂堂兰陵金氏家主,身体衰弱之际还坚持要与女人寻欢作乐,终于死于马上风。这说出去实在不怎么体面。金夫人痛失独子与儿媳后,原本就郁郁不乐了几年,以为丈夫死前还不忘鬼混,最终混丢了命,也活活被气得病倒,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兰陵金氏四处遮掩镇压风声,然而众家早心照不宣。面上哀恸叹惋,实则都觉得他活该,就配这么个死法。谁知今日,他们却听到了一个更加不堪入耳、丑陋至极的真相。倒抽冷气之声在试剑堂里此起彼伏。
思思道:“那中年男人要喊要挣扎,却浑身没力气。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少年又开门进来,一边嘻嘻笑,一边把他拖上床,拿了一根绳子,踩着他的脑袋把他五花大绑了,对我们说,继续,就算他死了也不要停。我们谁见过这种阵仗?吓个半死,但又不敢违逆,只好继续。到第十二个还是十一个的时候,那个姐妹忽然尖叫,说他真的死了。我上去一看,果然没气了。可是,帘子后面那个人说,没听到吗?死了也别停!”
欧阳宗主忍不住道:“金光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若这件事是真的……这也太……也太……”
思思道:“我一看这人死了,我就知道完了,我们肯定也逃不掉了。果然,完事后,我那二十多个老姐妹,全都被杀了,一个不留……”
魏婴(无羡)那为何单单把你留下来了?
花潮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茶,突然觉得这个金光善和裴茗意外的相似。
思思道:“我不知道!我当时苦苦哀求,说我不要钱了,我绝不会说出去,谁知道他们真的没杀我,把我带到一处居所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十一年。最近我才偶然被人救了,逃了出来。”
魏婴(无羡)谁救的你?
思思道:“不知道,我也从没直接见过救我的人。但那位恩公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决定不愿让这个道貌岸然的败德之徒继续欺骗众人,就算他如今一手遮天,也要将他所做之事都披露出来,给被他害了的人讨个公道,让我那二十多个可怜的姐妹泉下安息。”
魏婴(无羡)那你所言之事, 有什么证据吗?
思思犹豫片刻,道:“没有。但我要是讲了一句假话, 叫我尸身烂了连个席子都没得卷!”
姚宗主立刻道:“她细节说的这般清楚, 绝对不是撒谎!”
蓝启仁眉头紧蹙,转向另一名女子,道
蓝启仁我似乎见过你。
那女子一脸惶恐,道:“应该……应该是见过的。”
旁人一怔:这思思是一名野娼, 该不会这女子也是吧?蓝启仁怎么会见过她?
那女子道:“乐陵秦氏举办清谈会的时候, 我时常伴随我家夫人左右。”
“乐陵秦氏?”一名女修道:“你是乐陵秦氏的使女?”
有更眼尖的女修直接喊出了名字:“你是……碧草,秦夫人的贴身侍女碧草!对吗?”
她说的秦夫人是指秦苍业的妻子, 也就是金光瑶之妻秦愫的生母。这女子点头, 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秦家了。”
姚宗主大是兴奋,拍案而起, 道:“你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碧草红着眼眶, 道:“我要说的事, 发生得更早一点, 十二三年前。
“我服侍我家夫人多年, 是看着我家阿愫姑娘长大的, 夫人一向对愫娘子关心有加, 但在愫娘子即将成亲的那段日子, 夫人却一直心情不好。她天天晚上做噩梦, 白天有时也会突然以泪洗面, 我以为是愫娘子要嫁人了,她心中舍不得, 一直安慰她说,姑娘要嫁的那位敛芳尊金光瑶年轻有为,又是个温柔体贴,专一不二的男子,愫娘子会过得很好的。谁知夫人听了之后,看上去更难过了。
“婚期将近的时候,有天晚上,夫人忽然对我说,要去见愫娘子未来的夫婿,而且是现在,要我悄悄陪她。我说,您可以召他来见您啊,为什么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去见一个年轻男子?教人知道了指不定要传得多难听呢。可夫人却态度坚决,我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但是到了之后,她却让我守在外面,不要进去。所以我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她到底和金光瑶说了什么。只知道过了几天,愫娘子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夫人一看到帖子就晕了过去。而等到愫娘子成亲之后,夫人也一直闷闷不乐,生了心病,病得越来越严重。临终前,她还是撑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碧草一边流泪一边道:“敛芳尊金光瑶和我家姑娘,他们哪里是什么夫妻,他们根本是一对兄妹呀……”
“什么?!”
就算此时一道天雷在试剑堂内炸响,也不会比这一句有更大的威力了。魏无羡的眼前浮现出秦愫那张苍白的脸。碧草道:“我家夫人实在是太不幸了……金老宗主那个东西不是人,他贪恋我家夫人相貌,一次在外醉酒后强迫她……夫人哪里抵抗得了,事后也不敢声张,我家主人对金光善忠心耿耿,她怕极了。金光善记不清愫娘子是谁的女儿,我家夫人却不可能忘。她不敢找金光善,知道愫娘子倾心于金光瑶,挣扎很久,还是在大婚之前悄悄去找了他,吐露了一些内情,哀求他想办法取消婚事,万万不可酿成大错。谁知……谁知金光瑶明知愫娘子是他亲妹子,却还是娶了她呀!”
更可怕的是,不光娶了她,两人还生了孩子!
这可当真是一桩惊天的丑事!
众人讨论的声潮一浪比一浪高。 “秦老宗主跟随了金光善多少年啊,竟然连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要染指。这个金光善!”
“世上终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金光瑶要在兰陵金氏站稳脚跟,就非得有秦苍业这位坚实的岳丈给他助力不可,他怎么会舍得不娶?”
“论丧心病狂,他真是举世无双!”
魏无羡低声对蓝忘机道
魏婴(无羡)难怪他当初在密室对秦愫说,‘阿松必须死’。
花潮悄悄对江澄道
花潮诶,江澄,那个金光善,你了解多少?
江澄紧皱着眉头,道
江澄(晚吟)上一个兰陵金氏家主,种马一个,败坏风俗。
试剑堂中,也有其他人想到了阿松,姚宗主道:“如此看来,我斗胆猜测,他的儿子恐怕根本不是别人暗害的,而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怎么说?”
姚宗主分析道:“近亲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会是痴呆儿。金如松死时刚好才几岁,正是幼子开蒙的年纪。孩子太小时旁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可一旦长大,就会暴露他与常人不同的事实了。就算不会怀疑到父母的血缘上来,可若是生出一个痴呆儿,旁人都未免会对金光瑶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说是因为他带了娼妓的脏血才会生出这种孩子之类的风言风语……”
众人大感有理,道:“姚宗主真是犀利!”
姚宗主又道:“而且当时毒害金如松的人刚好是反对他建瞭望台的那位家主,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冷笑道:“反正,无论如何,金光瑶都不需要留着一个很可能是白痴的儿子。杀了金如松,栽赃给反对他的家主,然后以给儿子报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讨伐不服他的家族——虽冷酷无情,却一箭双雕。敛芳尊真是好手段啊!”
忽然,魏无羡转向碧草,道
魏婴(无羡)金麟台清谈会那晚,你是不是见过秦愫?
碧草一怔,魏无羡道
魏婴(无羡)当晚在芳菲殿内,秦愫和金光瑶有一番争吵,她说她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了她一些事,还给了她一封信,这人绝不会骗她,是不是说的你?
碧草道:“是我。”
魏婴(无羡)这个秘密你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告诉她?又为什么忽然要公之于众?
碧草道:“因为……我得让愫娘子看清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原本我也不想公之于众的,但是愫娘子在金麟台上莫名自杀,我一定要揭露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给我家夫人和愫娘子讨回公道。”
魏无羡笑了笑,道
魏婴(无羡)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告诉她之后,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吗。还是你真的不知道?正是因为你先去告诉了秦愫,她才会自杀。
碧草道:“我……”姚宗主不满道:“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了,难道隐瞒真相才是对的?”
立即有人帮腔:“怨不得旁人啊,唉,金夫……秦愫还是太脆弱了。”
几名年长的女修则道:“秦愫真可怜啊。”
“当初我还羡慕她呢,心说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台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谁知道,啧啧。”
一位夫人状似超然地道:“所以这些看上去很美的事物,背后往往都是千疮百孔的。根本没什么好羡慕的。”
花潮我估计啊,恐怕秦愫正是因为无法忍受旁人这些听似同情怜悯、实则津津乐道的碎语闲言,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吧。
魏无羡低头看了看,忽见碧草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金环,成色极佳,绝不是一个使女能戴得起的东西,笑笑,道
魏婴(无羡)镯子不错。
碧草连忙拉了袖子,低头不语。
聂怀桑愣愣地道
聂怀桑可……可今天送这两位到这里来的人……究竟什么来头啊?
姚宗主道:“何必纠结这些!不管是谁,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是一位义士,绝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顿时附和声声:“不错!”
魏无羡却道
魏婴(无羡)救了思思姑娘的这位的确不简单,有钱又有闲。不过,义士?这可未定。
花潮极有可能是借刀杀人之法。
蓝湛(忘机)颇多存疑。
若是魏无羡说这句话,没几个人会理,可说话的人是蓝忘机,众人顿时收敛声息。蓝启仁道
蓝启仁何处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