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回到了房间,已经快亥时了。父亲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来督促我温习今天的课程,于是我便得了空到宅子里赏月。
搬了个凳子,从井里捞了个西瓜,就算准备完毕了。兴冲冲的来到院子里,刚坐下冷不丁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爷爷,爷爷虽然已经年近花甲且是文职,但毕竟我们竹家武官世家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这哮喘的毛病依然还在,是不是犯一下让爷爷很是苦恼。
我不知道爷爷来找我做什么,竟下意识地递上去一块西瓜。爷爷看了看我,摇了摇头道:“今天又没去上学呀?”
奇怪,平时爷爷不会管我这些的呀,于是我支支吾吾的说:“有呀,只是上课一半肚子疼去了茅房,可能去太久了先生当我没来。”
爷爷听了笑道:“行了行了,别读了,就你这样骗人都不会考到官场也待不下去。”我奇怪地问道:“做官不是为国为民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骗人?”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早点睡吧。”然后扭头走了。
我整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我大口啃完了西瓜,回去睡了。
睡到半夜,可能是西瓜吃多了又吹风着了风寒,亦或是说自己肚子疼逃课遭报应了。
我大半夜的肚子疼醒了,我赶紧捂着肚子冲向茅房。上完茅房,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的,我突然脚底踩空掉进了一个坑里。
过了不知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身下压着个人好像昏死过去的样子。
不对啊,这人怎么没有呼吸?我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坏了没有呼吸了。“完蛋了,我砸死人了,怎么办啊。”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等等,不对呀,我家院子为啥会有个坑?这人怎么会在坑里?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此时我摸到了一根火把应该是那人带的,我强忍着对死人的恐惧从他身上搜了个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点燃火把后我一直不敢睁眼看他,毕竟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于是我在恐惧和好奇中取了个折中的办法:睁一只眼。此人中等身材,带着个面罩,一身夜行衣看不太出来身份。但是刚摸火折子时,摸到他腰间有个令牌,我拿起令牌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赫然刻着一只狴犴。当今事间敢在腰牌上刻狴犴的只有清浊司。
清浊司直属于兴候府的王廖将军,我虽然从小生长在蒲州没去过国都武梓,但兴候祖上和我的祖上一样都是因为救了茂林皇帝而受的封赏所以略有耳闻。
清浊营是皇帝为了监督百官所设立的,本来直属于皇上称为羽营,后来由于当时羽营的首领毛不惑占着皇帝宠幸专权跋扈,气焰嚣张一时。
茂林皇帝刚继位时,毛不惑以自己位高权重,而不将年轻的皇帝放在眼里。
有一日正值拜月节,群臣赴宴,众人都喝醉了,毛不惑竟拔出剑走到皇帝面前道:“正值佳节臣愿表演剑舞以博诸君一笑。”群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茂林皇帝走到毛不惑面前拔出剑:“朕与你共舞。”
毛不惑不知是实在喝多了,还是嚣张跋扈惯了,竟真的拔剑舞了起来。茂林皇帝面无惧色,拔剑共舞,二人走了十余合,剑舞逐渐伶俐。
毛不惑虽年轻时武艺不错,但久居高位疏于锻炼,又喝醉了酒,剑法渐乱。毛不惑大叫少歇,准备停下来休息。
哪知茂林皇帝不肯罢休,趁毛不惑停手一剑刺穿了毛不惑心口。杀了毛不惑,茂林皇帝环视群臣:“若再有人胆敢如此,朕亦杀之。”
毛不惑死后,茂林皇帝立刻下令封锁羽营,将带头的毛不惑亲信尽皆斩杀。
从此羽营被废除。直到姜惇当了督令使,明里的可以管,暗里的必须另有人发现。
于是皇帝决定重启羽营,但这次不由皇帝直接统领而是交给了忠心耿耿的王麟将军的兴府管。羽营改名清浊司,并延续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