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水蛟龙.上

睁眼是片模糊的水晕，搅散岸上人影，黑暗侵袭，未清那人面庞。“咚——”，耳畔传来重物落水的响声。在堕入昏沉之前，似乎有什么在朝自己游来，恍惚之间，他鬼使神差地朝其伸出手去，企图抓住他，最后意识回归混沌。

南宫问天猛然惊醒，突如其来的天光刺地他不禁微微眯眼，西门孝等人还未转醒，仍悠哉悠哉地做着美梦。身下是硕大的龟壳，耳畔是呼啸而过的迅风。

是了，他们在打败凶阎王之后，西门城主特地让太虚兽带他们到西门城与北冥雪庄的交界处去，之前一直为解放西门城耗尽心思，每个人都打着十二分精神，此刻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也难免睡的这么沉。

手指突然被什么压到，南宫问天抬眸望去，是个与长相基本一模一样的缩小版太虚兽，是西门城主在知晓西门孝决定与南宫问天他们解放玉龙国后，特地为他准备的神兵兽。西门孝给他起的名字也很格外有他的风格——小太虚，一听就是个直男取的名字。出乎意料的是，小太虚他也格外满意，结果一人一兽一拍即合，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到了。”

听到太虚兽的话，西门孝等人才悠悠转醒，身为西门城的守护神兽，太虚兽没法一路相助，只能将他们送到蛟龙川边。简单谢过后，南宫问天他们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川流陷入了沉思。

“不论怎样，先找到附近的渔家借条船吧。”

众人同意了南宫问天的提议，正欲寻找时，却在不远处岸边发现了昏迷的渔夫，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十岁。身边还有着几块破损的木板，看起来应是船只的残骸。

“这……”

这副惨状，像是经历了十分可怕的风浪。看望着蛟龙川风平浪静地水面，众人一时间都惊疑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不对劲啊，蛟龙川除了宽阔水深了些外，基本没出过事故，况且…”

见西门孝停住话头不再说下去，南宫问天赶紧追问道：

“况且什么？”

“额…就是川中的水蛟龙会在平时帮助人们渡河……”西门孝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众人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水蛟龙未被魔化时是人们的摆渡人，护航手，可魔化后呢？传闻蛟龙一族皆是鱼神而蛇尾，皮有珠矍似蜥蜴而大身，有甲皮，可作鼓。背部有锐利的骨刺或鱼鳍状组织。一尾横扫，便可引发波浪滔天。

看到大家微颓的神情，西门孝赶紧提到声线，煞有其事道：“哎呀，沮丧着脸做什么？那蛟龙哪有那么厉害，我们三下五除二肯定能打倒他！”

无人理睬，得，差点忘记了这位是个不喜读书的少爷。

寂静的川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阳光被乌云所挡，灰暗成了底色，风携来原处的寒霜，令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几道水花打在西门孝的背上，引得他一个趔趄，他愤怒转身，怒火还没有喷发出来，就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面容由红转白再为青。

水中，巨大的红色蛟龙似是将这天地割裂开来，鳞甲轻薄如刀削，滚落的水珠触碰到后立刻迸开，它的眼珠白多黑少，一动不动地盯着西门孝看，格外瘆人。

它张开嘴巴，白森森的利齿像是在宣判着西门孝凌迟的倒计时，恶魔般的低语传入耳中：

“是你想要打倒我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这个笨蛋。”南宫问天见西门孝僵硬在原地，要不是他的双腿还在不停的打颤，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尊活灵活现的雕像。西门孝面显土色，无措如小鹿，疯狂朝南宫问天发射出求救的信号。

“怎么又是你们？”

听到独属于女子的嗓音后，他们这才注意到蛟龙的脑袋上站着一个身着橙色劲装的女子，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中，更加夺目。

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刁蛮公主。南宫问天只觉得无语，真是冤家路窄。东方铁心脸色也没见的有多好，要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他了，她眉毛微蹙，活脱脱一副嫌弃的模样。

南宫问天见此，心中火气更盛，他就如此不入眼吗？最后气极反笑，失去一贯面对敌人的平静：“问的倒是奇怪，这川难道单单属于你一个人不成？”

谁知对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眼神活像在看傻子，南宫问天注意到后，心中哽住了一股气般，不能吧，看傻子，这样看他？！东方铁心的下一句更是直接让他破防：

“不是吗？”

哈？南宫问天手遥遥指着东方铁心，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瞧着他，联想到以前见过的炸了毛的猫，虽然没有这人没有猫可爱，但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欸，你急眼的样子还蛮好玩的。”

南宫问雅小心翼翼地瞟了南宫问天一眼，她总感觉哥哥炸了，从头到脚体无完肤的那一种。

（水蛟龙这篇主要是关于天心的，更完后西门城一段正式告一段落，之后便是北冥雪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