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也是她的孙女呀!”,三伯母扶住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可我总归不是她嫡出的孙女呀,算起来,我才是二房的嫡孙吧。我跟她,可没有血缘呀!”,我冷冷地继续道。
“好了!陆氏恶有恶报,已经受尽刑法!尝尽她所做下的恶!以后,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为自己活下去了!”,三伯母柔声跟我道。
“谢谢三伯母今日肯来听我拜祭,我替阿爹阿娘,谢下了!”,我起身面对三伯母做了个揖手礼,说完在蜜蜜的搀扶下,转身回屋了。
“你好好歇着!不许胡思乱想了,听话!啊!”,三伯母在我身后担忧道。
而我只想冷冷地笑一场,冷冷地笑我自己傻,我还以为,奶奶之所以发作,是为了给我一个公道呢,殊不知她后面说起的那些使我想起,若是,真的把我当孙女了,我母亲当初不会血崩而薨,我弟弟不会溺水而亡,我父亲也不会忧郁而死,我终究在她面前,是个外人而已。
回屋时,我站在窗边,瞧着剪花窗下薄霜潇潇洒洒,冷冷清清,渐渐落了泪,蜜蜜给我奉上加了桂花干点缀的茶,我也懒得喝了。
“姑娘!事到如今,咱们也放下吧。”,蜜蜜劝我道。
“陪我,去见秦叔一面吧!”,我这样跟蜜蜜道。
蜜蜜闻声,将茶盅放回案上,瞧着我,忧伤道,“姑娘是想为自己的爷爷,要个说法吗?”
“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着,先起了身。
“姑娘,将大袄披上吧,入秋了,天上撒了霜花子!冻坏姑娘也就不好了!”,刘嬷嬷抱着一件棉袄绣制的大衣从昏暗的拱道帘后走了出来,将那件大衣递给了我身后的蜜蜜。
“刘妈妈也跟着我去一趟吧,你是我阿爹的奶娘子,关于当年发生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一二!”,我说着,给蜜蜜披好大衣,系好领子,先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刘嬷嬷在我头顶上撑了油纸伞,蜜蜜贴心地给我戴好了大衣上带着的帽子,然后,两人紧随着我一道出了门。
自从爷爷去世后,秦叔不再负责守着内院了,他被奶奶调去酒窖,做了看护酒窖的领头儿。
我们去到时,老人家正在山间的小亭子里煮着酒,烤着火盆。
“四小姐来了!”,秦叔看见我们一行人进了亭子,他从棉衣里抽出手,给我们一人斟酌了一杯温酒。
“秦叔竟知道我要来!?”,我坐在他对面,惊讶地对他道。
“陆氏气数已尽!你也算大仇得报了!可惜,很遗憾吧四小姐,她做这一切,都只为了她自己!亦如当年,对你的亲爷爷见死不救一样!”,秦叔说完,举起他的酒杯,将他酒杯里的酒,倒在了地上。
后来秦叔跟我说,那时我的亲爷爷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若没重金酬谢,无人敢救,可那时,王家刚刚在天家面前站住脚跟,正是需要钱财打点前路的时候,所以,为了王家的前途,我的爷爷被放弃了,临了临了,还被大奶奶抢走了另一半浸乡远的制作秘方。
是的,如今的家业,是我的亲爷爷和大爷爷一同费尽一生的心血所成,若我爷爷还在,这个家,还不一定是大爷爷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