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改

我从老家回来时，三伯母特意过来五房房园里瞧我，陪我一起祭拜我的父母。

那时黑暗的天里下了浅浅的霜，像薄薄的雾一样蒙在半空。

刘嬷嬷替我设好了祭台，我身着白衣，头戴麻布做的三角帽，跪在父母的灵位前作揖后，俯身磕了三个响头后，我瞧着那薄薄的雾泪声地对虚空道，“母亲，父亲，陆氏恶有恶报，总算被奶奶发配了，你和父亲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乘儿了。”

“父亲！那时你交代乘儿的话！乘儿做到了一半！乘儿替母亲弟弟报了仇！也替您出了这口恶气！”

“乘姐儿！”

我正对天念念叨叨时，我身后传来了一声老妇人的声音，我茫然转头，就看见奶奶身着白服，杵着戴白花的拐杖，站在我背后的廊里，泪意地瞧着我。

“奶奶！”

我唤着，惊慌失措地起身，朝奶奶走了去，走到老人面前时，急忙跪了倒，将头紧紧地磕在了地上。

“母亲，您怎么来了！”，我身边身着白服的三伯母看见了奶奶也有些错愕！本来，我和三伯母一同密谋的事是不打算让奶奶知道的，这下好了，还是没瞒住。

“我的傻丫头！你以为奶奶真的瞎了吗！要你来做这等险事！”，老人家扶起我，哭着抱入了怀中。

“我若不发作，你打算怎么跟她拼！”，老人将我紧紧抱入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若奶奶不打算管，乘儿只能命拼命，来为阿爹阿娘讨回公道！”，我含泪瞧着老人道。

“傻丫头！”，老人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奶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在眼里！怪我，不该将陆氏迎进家门！苦了你们这些孩子！”，奶奶说着，也朝三伯母伸去了手。

我俩一同扶着奶奶，朝我父母的灵位走了去。

“卫氏，安哥！说来，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没有看好隆哥儿，才让那贱妇有机可乘！也没在卫氏莫名卧床不起时，出面调查，还卫氏一个公道！更没在安哥被幽禁时出面阻止！才害得这丫头自小父母双亡，兄弟离异！都是老婆子我的错，我的疏忽！老婆子今日在此，给你们夫妻，赔不是了！”，奶奶说着，就给我父母的灵位跪了下去，我却没有去扶。

一半扶着奶奶的三伯母看着我愣了愣，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去将老人扶了起来。

“你放心，安哥，陆氏，我已经下令严惩了！你们夫妻在天之灵也可安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乘姐儿长大！让她许得好人家！”，奶奶随后又对着我父母的灵位客套了一番话后，才在丘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五房房园。

三伯母是最后才走的，走前，她走到我面前，低声跟我道，“乘姐乖，别怪你奶奶！”

“怪！我能怪谁？若不是我的事牵扯到了大姐姐，奶奶的亲长孙女！她才不会出面帮我打击陆氏吧！”，我含泪瞧着父母的灵位，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