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嘀——————”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声音,在无声的手术室里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强光下,患者苍老,毫无血色的脸庞显得格外安静。手术刀反射出渗人的白光,透出的丝丝寒意顺着谢俞的手逐渐蔓延至全身,手术室中令人窒息的气氛让谢俞的大脑无法思考。
“谢……谢医生…”一旁的助手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啊……去,通知家属吧……”谢俞微微回过神嘱咐着,转头看向手术台上患者惨败却平静的面色……
〔手术前——
“有谢医生主刀,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护士肯定的对身边的两位老人说。
两位都已是花甲之年,老奶奶身形清瘦,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着,看上去很有气质,老爷爷坐在轮椅上,因受病痛折磨整个人似只剩皮包骨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有些可怕的手却无比温柔的握着奶奶的手。
老爷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嗯,我相信他。”〕
“对不起……”谢俞向着老奶奶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已做好接受对方责怪甚至于打骂的准备。
老奶奶握紧的双手微微送了些,心中悬起的石头在听到结果的那一刻落了地。许是一直未得到回复谢俞看向了老太太,却在对上她眼眸的那一刻愣了一下。
老奶奶的眼中泛着点点水润,在长舒一口气后对着谢俞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医生,”随后向着谢俞浅浅的鞠了一躬表示谢意,“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嗯,当然可以”
〔part 2〕
“啪嗒”谢俞打开家门,“小朋友回来啦。”贺朝闻声走来,“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想……”
“哥……”谢俞一把将贺朝抱住,头埋在贺朝肩上,嗅着贺朝身上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脑中不停的浮现出病床上老爷爷苍白的面色,以及老奶奶极力忍耐悲伤时握紧的微颤的双手。
他们曾是那么信任自己……
“没事,哥在。”贺朝回抱住谢俞,在他的手碰到谢俞头的那一刹那,谢俞心中名为坚韧的城墙彻底崩塌。
“哥,我……我真的……”眼泪不可遏制的从眼中逃出。
贺朝只是不停的抚着谢俞的背,任肩膀被泪水打湿,他只知道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小朋友。
〔part 3〕
“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贺朝看着面色苍白的谢俞,眼中透出无线关切与心疼,可心结终究只能靠自己解开。“嗯。”谢俞轻声应着。
刚下过雨的天空沉淀着些许灰色,风从墓地路过吹动了老奶奶细心打理的银丝,她仍是那样优雅而端庄,只是微肿的眼眶明显看得出哭过的痕迹。
“谢医生你来啦,可以麻烦你陪我走一走吗?”
“好。”
“我的丈夫曾为我戒掉了烟酒,拒绝了满园春色,被我束缚了大半辈子,如今他好容易躲开我,我又怎能去打扰他,等他玩够了,我再过去陪他,”老奶奶眼中闪出点点光亮,随后又渐渐暗了下来,“谢医生你知道吗?在他住进你们医院后,他眼中曾有过光,如清澈的河水一样映出了自然的美好。”
风不语,带走了灰色残云,如玉的碧空撒下了细碎的金光,老奶奶转头对上了谢俞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眸子
“谢医生,你是可以带给别人希望的人啊。”
〔END〕
“朝哥,”回到车中的谢俞再次抱住了贺朝“谢谢你。”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