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谢俞面无表情的数着监狱里的人,这些人有的是刚进来的,有的是已经在了几年的,但谢俞一个也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这里的人数。
“啊,29个。”谢俞将人数记在本上,有些无聊的瘫在椅子上。
谢俞,有着超高学历和超高背景的人,却不知为何要来这所小监狱里当工作——一个连关犯人的都是笼子样式的监狱。因为背景所长根本不敢让他去干危险的事,于是看管罪犯这一重任就扔到了他头上。
谢俞每天除了看着进进出出的犯人就是每天点数人头,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啊。
谢俞拿着手铐在眼前晃悠,这个手铐每天被他挂在腰间却从没派上用处。
吱——
“嘶,什么事?”谢俞被这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起身搔了搔耳朵。被关在牢笼里的犯人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刺啦门框,也不知道是谁想到这么变态的方式。
声音是从第五个隔间传来的,谢俞把手铐挂回腰间,走到笼口。
这里面是一个面如黄土,满脸胡渣的男人,他搓搓手朝谢俞笑,“嘿嘿嘿……俞哥,就是……什么时候到饭点?”
“你饿了?这会儿才10点。”谢俞在监狱和这些人呆惯了,大多数人都对他不是特别恐惧。
“才10点?可……可是,我已经好饿了。”男人无力的坐在地上。
“在这所监狱里已经是对你很仁慈了,这里可没有什么犯人惩罚之类的,你食物消化还这么快?”谢俞转身走到自己刚刚坐的椅子前坐下,“再忍忍呗,马上了,我也有点饿了。”
“好吧……”
谢俞叹了口气,这儿的人很少,大多都上了年纪,每天这些人除了吃东西就是睡觉,就这样在这儿还逼坏了好多人。倒也不是难熬,就是这里时常安静,没人聊天不能走动,憋都能憋死。
在这里唯一消磨时光的方法就是睡觉,谢俞每次都在椅子上撑着头靠着桌子睡着,这次也不例外。
再醒来就是被周大雷的大嗓门吵醒的
“快走,别挣扎!”这嗓子一听就知道是周大雷,谢俞活动了下筋骨,起身到大门前给周大雷开门。
“又来一个?”谢俞打量了一下被周大雷手铐着的人。是个男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犯什么罪了?”
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谢俞笑。
周大雷晃了下手铐,“歪!没听见谢老板跟你说话呢!”
男孩瞄了一眼周大雷,晃着脑袋说,“你不是刚刚还在路上不让我说话的吗。”
“哈?”周大雷气的脸上发紫,“你!”
“好了。”谢俞接过周大雷的手铐,“下次把资料给我就行。”
被周大雷解脱的贺朝蹦跶到谢俞跟前,“唉,不用!我,贺朝,卓月朝。”被手铐靠着双手的贺朝圈住谢俞的脖子,“想知道什么问本人不就好了~”
距离有点近,谢俞咳了几声,从贺朝的“大圈圈”下面钻出来,拿了本子记上贺朝名,扭头问周大雷,“几天?”
“什么几天?你问问他干了什么!”
?谢俞问贺朝“你干什么了?”
贺朝吹了声口哨,靠墙盯着谢俞的眼睛,“我?我可什么也没干!”
“你还敢反抗?!”周大雷指着贺朝,“警察发现你时旁边的尸体怎么解释!”
尸体?谢俞又从新审了遍贺朝,杀人?
对比之下贺朝就显得很冷静,不紧不慢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可是本来想着当个好市民的,结果就来这儿了。”
“你!”周大雷扭头哼了声,“总之事情没查明白之前你就在这吧!”说完转身就走出监狱。
谢俞看了一场好戏却丝毫不慌,盯着低着头的贺朝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就这样,别和他计较,跟个小孩子一样。”
贺朝抬头看着谢俞,“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和他计较。”
“不,我是说我没有杀人。”
?谢俞没听明白这句话,但还是配合性的点点头,“嗯,希望吧。”谢俞登记完后,对贺朝勾了勾手指,“跟着我。”
贺朝跟着谢俞到最里面的牢笼,这破地方竟然刚好有30个人的位置,也就是说贺朝刚好是第30个。
“他们怎么都是男人啊?”贺朝从刚刚就接受不了安静的气氛,便自找问题。
“女人来这都被逼疯了。”谢俞面无表情给贺朝解开手铐,“这儿就变成男狱了。”
“是吗?”贺朝比谢俞要高出一点,被释放双手后像摸小朋友似的把谢俞的头发弄乱,“哎,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呢,我叫你小朋友,没意见吧。”
谢俞不喜欢和别人肢体相触,抬腿把贺朝踢进去牢笼,“有意见。”
“哎哎”贺朝一下没站住脚,打了个踉跄摔在地上,“这么凶,没女朋友吧?”
“不用你操心”谢俞锁住门,电话响了,转身走远。
——
谢俞在稍微安静点的角落里接了电话。
“出事了,需要你来,记得检查一遍”是周大雷的声音,那边有点吵,但是可以清楚的听见几句骂人的话语。
“马上”
——
这个小监狱虽然有点破,但质量还是很好的,基本不用看管员,所以谢俞可以随意走动,当然除非他懒得走。
谢俞检查了确保每个锁完好就开车向公安局跑。
——公安局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哥没杀那娘们!”谢俞一进门就被这喊声吓得够呛。
骂人的女孩看起来文文静静骂起人来可一点也不逊色。甩着长发,手舞足蹈,就差没一抬腿站在椅子上指点江山了。
谢俞敲敲门,看着所长,“局长,你找我什么事?”
局长用手帕擦干眉头上的汗水,站起来对谢俞笑笑,“谢俞啊,你总算来了。”所长对刚刚大喊大叫的女孩说,“你哥哥的事警方会更加追究,介绍一下,这是谢俞,监狱看管员,清华毕业,你哥哥就是归他管的。”
女孩不以为然的斜眼看谢俞,“清华毕业?还挺厉害的嘛,不过和我哥可差太远了,你是叫谢俞对吧?”
出于礼貌,谢俞回给她一个微笑,“是的,您就是贺朝的妹妹吧?请问怎么称呼?”
“贺汐。”
“好的,贺汐小姐,现在让我来给你说一下警方做出的初步判断”谢俞从刚开始就了解了大概,也猜出了所长这次叫他的目的,“由于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你哥哥是清白的,而且也有很多仇人拉拢关系将全部责任指推给你。警方决定让贺朝先在监狱待着,再做进一步判断,直到证人出现。”
“这就是你们做的最精准的决定?开什么玩笑,我从哪里给你们找来什么所谓的证人!”贺汐本来就很不爽,现在又说了这一番话。说到底,不还是想把她哄回去吗!
“贺汐小姐你且不要激动”谢俞也丝毫不急,“其实还是有一个人的……”
“谁?!”贺汐一听瞬间激动,本来就没人站在她这边,从哪儿来了个证人?
谢俞慢条斯理的翻看文案,“就是事件的……”谢俞抽出一张病例单,“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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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在监狱的饭桌上啃着馒头,听着谢俞讲在警察局他妹妹的壮举,“我妹就走了?”
“嗯。”谢俞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放在嘴边吹气,“连着准备砸警察局的铁棍一起带走了。”
“那就好。”贺朝喝了一口汤,又疑惑道“但我还是不明白,刘二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并没有”谢俞没带病例单,只能口头对贺朝说,“刘二娘被送到医院的第三天,也就是你进监狱的日子,她声波有了波及。据医生说,只是被某种坚硬的物体从后脑勺用力撞击,神经管错落,造成短时间的生命止息。”
“但她还没醒来,只要等她醒来后,所以的迷题就可以揭晓了。”
贺朝吃完饭,打了个饱嗝,“嗝……那我就放心了。”贺朝笑起来,肩膀微微抖,“谢谢你了,小朋友~”
谢俞给贺朝打开牢门,“别那样叫我。”
“随便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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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
第二天贺朝就被一声巨响和肢体碰撞的声音惊醒。
“我说了多少遍了,他现在是我管的人,不准进来!”
小朋友!是小朋友的声音!
贺朝挣扎着起来,紧紧抓着牢门向外探头。
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呵,你的人?他的妹妹犯了这种事,没把他妹妹抓来就不错了!现在,立刻,马上让开!我受命带回他!”很熟悉的声音。
贺汐?她又怎么了!
贺朝晃了两下笼杆,在他旁边的关着的小兄弟说道,“怎么回事?听说还打起来了?!俞哥没事吧?”
还打起来了!
“啧。”贺朝向外高喊,“小朋友!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谢俞和一个男人面对面,不过刚刚这男人打了自己一拳,他摸了嘴角的血说,“没事。”之后他又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在法庭的时候就对他不依不饶,现在又是这样,怎么?心里有鬼?”
“怎么会!”
是这个声音!想起来了,这个不就是在法庭将全部责任指向他的证词人!
谢俞轻哼了一声,说,“别想着害他了,等人证醒过来,你们都得完。”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
那位平头男子就是在法庭上要死要活的把全部责任揽给贺朝的证词人,他满脸通红,过会儿后却轻蔑的冷笑道,“我是付命令来领贺朝的,你最好闪一边去!”
谢俞伸出五根手指头,“现在应该不急吧,这样,给我五个小时,我带着上级命令来赎贺朝。以及开,除,你。”说完潇洒转身,出门前还甩甩手上那串钥匙,“钥匙在我这儿,乖乖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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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
周大雷站在手术室的门前,看着那三个字亮着,懵懵懂懂。
周大雷接到贺朝没杀死刘二娘的消息后,整个人一直处于懵逼状态。又不好意思去跟贺朝道歉,只好请求上司将照顾刘二娘的任务派给自己。
就在今天早上,也就是谢俞向平头男子许诺的一个小时后,刘二娘的生命波动忽然像蹦迪一样强烈,五六个医生呼哧呼哧的退刘二娘去手术室,也就有了满楼道警察,护士,医生的场面,也包括周大雷和谢俞。
“真的我到现在这脸还挂不住,真不知道我当时骂贺朝时有多牛逼,现在就有多狼狈。”周大雷在椅子上抱着头,一脸痛苦。
谢俞已经听这人感叹了一百多遍了,在他感叹之时手术灯也一直没灭。
还有三个小时。
“哎,谢老板,你干嘛跟那狗屎玩意儿赌这个啊?”周大雷还是没想明白谢俞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赌注。
“好歹是警察了,用词文明点。”谢俞靠在手术门旁,头轻轻抵着墙,“我也不知道,就是赌一赌。”
“你这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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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平头男在贺朝牢房旁站着,身边是一群围在门前撬锁的人。
贺朝打了个哈欠,“哈啊……我说兄弟,你都撬了一个小时了,不行就放弃吧。”
“你给我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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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两个小时。
周大雷看了一下表,“没事还有两个小时……我说谢老板,你别一直盯着人家门上的灯了,再盯也不会被你给盯灭的。”
谢俞没有理会,继续一直盯着。
周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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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在门前撬了快两个多小时的锁了,里面直接有人不干了。
贺朝摊了摊手,“看,我说的吧,没用。”
话是这么说,贺朝曾经撬过清华天台的门,对于刚才这门子上的锁,贺朝一看就相信他们撬不开,可已经撬了两个小时了,不坏总得少点保障,只要再来个熟练人,这锁定是分分钟开了。
现在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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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一小时。
这下子连周大雷都慌了,倒也不是怕贺朝被带走,而是如果赌输了的话谢老板的脸就没了。
周大雷反反复复在门前左转转右转转,急得不得了,“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啊……时间不多了啊……快点快点……”
谢俞皱了皱眉,他曾经学过医,这种病情不可能四个小时多了还不开,除非……
谢俞起身,将外套脱掉,往医院前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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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那些人都不想再撬锁了,贺朝刚松了口气,就有一个人十分不耐烦的收了平头男两百,继续拿起工具要撬。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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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俞身穿一身手术服,在一群人奇怪的凝视下进了手术室。
“怎么回事?”谢俞边理手套边问那些忙的满天大汉的医生。
“额……这位先生你是?”很显然这些人不认识谢俞。
但有一个面相年轻的男孩惊讶的说,“俞哥?你怎么在这?”
谢俞望过去,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应该也是清华毕业的,“这个说来话长,患者怎么回事?快五个小时了,很难?”
男孩也不磨蹭,赶忙说道,“不是,本来该是很简单的手术,可是患者是身体里被摄入了麻药,用量有点多,刺激到了脑子,这个……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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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开了!开了!”撬开锁了,一群人激动的要把整个房顶掀起来。
贺朝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周围,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些人砸晕。什么也没有。
平头男哈哈大笑了两声,“贺朝,你不挺能耐嘛!再嚎啊!”
贺朝“这是我们的事,屁大点事,不至于吧。”
“我呸!你管让人在清华被打这事叫屁大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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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成功,预测患者在三小时后醒来”
谢俞摘了口罩,擦擦额头的汗,听见后皱了皱眉,“三小时?”
身后的周大雷扯了扯谢俞的衣角,“谢……谢老板,到点了。”
之后的谢俞本想着怎么赶到现场,就听见一群警察的脚步声,有一个比较中气的声音响起,“我们是A市警察局的203号部队,前来接手这个案件。”
谢俞脸色不太好,谁接手都没事,别妨碍他办事就行。
那个警察向前两步,掏出一个比较落后时代的老牌手机,“我们在受害者衣物里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接着警察打开手机朋友圈,在里面打开一张照片,谢俞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和一个用红色字标注的“小外甥”,接着又在手机里找到一个录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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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别拉我!”贺朝拽着门柱子不肯走,吼的声音震天动地,“兄弟,给你们一点钱就这样?你们等着,等刚刚那人回来了,他给你们双倍!”
“大哥,别拽了,我们拿钱办事,不换主儿。”
“那我……”还没等贺朝继续喊,一阵录音声响起。
“唉!你干嘛!别拽我!”
“放开你手里的石头!”
“啊!”
接着是个男声
“呵,臭娘们挺豪横,喊不出来了吧”
听见自己声音的平头男,愣在原地。
“死娘们,我被你小外甥追着打的时候,你还在家悠闲听歌儿呢!”
“没事,一会儿等你小外甥来救你时就更刺激了!”
谢俞靠门框上甩甩手中的手机,对拽着门柱子的某人说
“贺朝,我来赎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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