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以提前准备考研为借口退出了广播站,陆方知终于没再阻拦。
听说两人的托福成绩下来了,毫无疑问地好,面签也非常顺利,面试官还开玩笑夸赞他俩郎才女貌。
临行前聚餐,各方的共同好友和广播站成员都在。晚餐后,有人提议去KTV:
学弟“学长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必须和我们大醉一场。”末了偏头问何意映,“站长夫人不介意吧?”
众人嬉笑一片,唯独我郁郁寡欢。
离别的夜晚我滴酒未沾,只是坐在点唱机前等歌。等麦霸们终于乏累,我才拿到话筒。
前奏响起时,我的余光清楚瞥见,沙发上正在说话的陆方知突然停顿下来。
陆知方“多久了,我都没变,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他应该听出来了,这就是我在山顶哼的那首旋律。我会喜欢,不过是觉得歌词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我不敢告诉他歌名,是怕泄漏心中的秘密。可在这怅然若失的离别之际,我大概还是有些不甘心。
兴许,他会有点喜欢我?
但我没想到,歌词太戳心,我高估了自己的隐忍能力,唱到一半时竟忍不住流出了泪,丢了话筒夺门而去。
陆方知仿佛追了出来,我奔跑的脚步立刻在走廊上顿住,却迟迟不敢回望。身后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大概过了半个世纪,我鼓足勇气回头,却只看见走廊空荡荡一片。
远处我点的歌还在播放,林宥嘉嘶吼的声音传进耳朵——
歌声“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就算我再去努力爱上谁,到头来,也是白费……”
原来不是我伟大到想做光辉耀世的圣母,而是我根本没有武器,与她抗衡。
自那之后,我彻底消失在他俩的生活里,再见面,是在离别的机场。
中途意映饿了,去泡面,留下我和陆方知,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我尴尬是因为他应该猜出了我的心思,他尴尬是因为无法给予我任何回答。
意映迟迟没回,陆方知才没话找话。他说我太傻,叮嘱我以后玩石头剪刀布的顺序要记得更改:
陆知方“别每次出拳的顺序都是布、剪刀、石头,你不输谁输?”
我苦笑一下,想说傻的是他,布、剪刀、石头,就是5、2、0。我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我爱他。他自诩聪明,却从没发现端倪。
等广播里出现登机提醒,他才复又开了口:
陆知方“格格,我和你,太迟。”
话落,我的眼泪崩塌,如久旱的土地,迎来倾盆大雨。
从那刻起,我发誓,要将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情不讲究先来后到的书籍都扔进垃圾箱里。
如果真的不讲究,为什么他先看见的是别人,而我,形若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