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这会才察觉出晴明脸色难看,他眨眨眼,坐在晴明的对面,“怎么了吗,晴明?”
晴明默默坐着,一声不出。
他没法说话,难道说因为他跟藤原竹之如此亲密非常不爽?承认自己在嫉妒?他胸腔内充斥着连自己也想象不到的,蓬勃的怒意,却一点也发泄不出来。
他只好沉默地看着博雅。
底下人退了干净,善于察言观色的成助自然不会留在此,就只有他们两个对坐着。
博雅脸上带着疑惑又不安的神色,这种时候的博雅单纯可爱,但他此时衣衫不整,又有着平日少见的诱惑感,在浓郁的夜色中,晴明感觉到嫉妒之余的心跳。
他很想要为自己赌一把,却又充满了怯懦。
安倍晴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胆怯不敢上前的时候,可无疑地,现在就是。
“我回去了,博雅,”晴明不想在此煎熬,想要说的话说不了,想要插手的事也做不了,对着博雅,也许他只能给予他祝福。
博雅却跟着他走了几步,“晴明?”
晴明继续向前走,博雅却不肯放弃地又追着他,唤道:“晴明?”他异常不安地,“你是不高兴了吗?”
被这连连地追问搞得焦躁起来的晴明,一转身正想说话,忽然感觉到博雅身上有着往日没有的东西,顿时一惊,迅即地拖过博雅的手,问道:“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博雅愕然。
博雅身上有着淡淡的鬼气,在平时,他一早就可以发现的,今日可能是心烦意乱,加之鬼气又淡,竟然忽略过去了,这让晴明大感惭愧,他拉了博雅坐下。
“把衣裳脱了,博雅,”晴明说道。
博雅惊讶地看着晴明,虽然晴明说什么他都会听,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面染红晕。
“咦?”
见他这羞涩的模样,晴明的一腔嫉恨与愤慨消散不少,取笑地看着他:“你在害羞么?”
“这……没有!”博雅大声否认,“都是男人嘛!”
博雅将衣裳褪了下来,晴明看到他光泽细腻的皮肤上,有一层极浅的青色,这是他沾染鬼气最明显的凭证,奇怪的是,只浮在皮肤表层,没有向更深的筋骨内脏而去。
晴明将手贴于他的胸前,微闭着眼,默默地念了一串咒语。
这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使他沾染了这种气息的鬼,对他并无恶意,不然的话,博雅恐怕……
晴明几乎惊出一身汗,自己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让邪鬼恶妖沾了博雅的身。
他看着博雅,博雅垂着头,能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真是纯洁无辜又充满了诱惑,至少对他而言如此吧。
晴明低低地叹过一口气,给他拉上了里单,又将直衣披到他身上。
博雅终于肯抬起脸,但只瞧他一眼又低了头。
“不要再去见藤原竹之了,”晴明轻声说道。
“……嗯。”
“京子小姐的事怎么办呢?”
“京子小姐吗?”博雅泛红的面颊稍好,他犹豫了会说道,“她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办法啊,反正,我总是不受小姐们喜欢的,没事,就让她退婚吧。”
博雅好似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来对藤原京子小姐完全没有恋慕过的感觉。
也好,这样可以少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