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沉默，博雅的这句话是他答不出来的，好在博雅也不是非要他回答不可，就听夜色朦胧中的他自言自语一般地，“难道成业真的爱慕直静多于女子吗？这样，真的……”
后面的几个字博雅吞掉了，晴明没有听清，博雅走在他的身侧，高个儿，说话还是个孩子。
晴明忽然想，平安京中的公卿们不乏此类事，从小在皇宫中成长的博雅，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吗？他所结交的那些乐友们，公卿贵族们，也不会少有这些的，诸如那个鹰司尚明。
总之，夜夜去访妻的是一批，采纳美貌男侍入府的是另一批，像博雅这样，既没有要好的女人，对男人之间的暧昧也知之不多，他又是高位贵族，真是太少见了。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再说话，静默默地走着下山的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晴明听到博雅又唤了他一声，他说道：“晴明，成业能过得了今夜吗？”
“看他自己了，”晴明说道。
“如果他一直不开门，也是可以的吧，这样就能避过去，不是吗？”
晴明笑了一笑，没有回答他。
“晴明，如果能过得了今晚，难道明晚后天晚上都不会来了吗？”
“不会了，”晴明答。
“为什么？如果是我的话，一次没有成功，不会放弃的。”
“今晚子时正是那个妖鬼爬上寺庙的时辰，一旦过了今晚，那叫直静的妖鬼会全然泄了气势，不会再有报仇。”
博雅愕然地，“爬上寺庙？”
“成业将直静杀了后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那是因为他将尸体抛落山崖，直静变为妖鬼后得慢慢地爬上来，我听他说了前几晚的事，大略就是今晚了。”
博雅在脑里想出一幕场景，那个叫直静的妖鬼慢慢地从山崖上爬上来，去敲成业的窗。这让他整个人感觉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怎么了，博雅？”晴明转头看着他，“你在害怕？”
“没，没有。”
可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恐惧的感觉，晴明便又抿唇笑笑，他将博雅的手握住，说道：“我们得走快点了，博雅，不然你恐怕赶不上今天的早朝了。”
“晴明，你，为什么总是不去上朝？”
“这个么，因为我觉得那儿不需要我，”晴明微笑说道。
“你可是天文博士啊，晴明。”
“天象不用每天都看的，何况阴阳寮里的人够用了。”
晴明声音低沉，他的手细腻温热，博雅被他轻轻地握着，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微微出汗，可才握了不到一会怎么会这样？这样被握着手又觉得无比舒服，博雅虽然心跳不止，还是乖顺地让晴明牵着走下山去。
博雅赶上了朝会，但因为一夜没有入睡，他困倦得很，有大半的时候他都在打盹。
虽然博雅每日都会毕恭毕敬地去上朝，但他的身份，是属于位高没有实权，那些朝会上的大事一般轮不到他说话，即使需要他说，也只是应和一下就行。
这样想起来，晴明的不来上朝，也不是那么不能原谅的吧。
下了朝后，博雅马上就想前往晴明的府邸，成业的事不知怎么样了，一夜过去了，现在应有结果。虽然他很讨厌那个成业，但如果真的为妖鬼夺去性命，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微妙。
可是在宫门前被鹰司尚明拦住，博雅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事啊，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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