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梗&六一特辑
●童年李杜 熊孩子李×三好学生杜
●联动与君别七别 有伏笔
●年份为开元二年 即公元713年
○李白 12岁
○杜甫 9岁
○李眠 15岁
○李月圆 10岁
○杜绾 13岁
●私设如山警告
○李杜两家暂住洛阳(正史:李白为碎叶人 后暂居蜀地 杜甫为巩县人 后暂居洛阳)
○李杜儿时认识
○子美哥哥杜绾 字子卿(历史上有这个人 但不是杜甫哥哥 字也不是子卿) 杜绾是私设oc 李眠是另一个老师的oc 设定是李白的哥哥
○时间线有改动 李杜年龄差由11岁调整至3岁
“哥,来抓我来抓我!”李月圆反手一个雪球掷出,李眠堪堪避过,佯装愠怒地要去逮小姑娘。后者做出个鬼脸,三两下上了树,绕着树杈猴儿般一荡,甩开李眠好几丈远。她就势捞了把雪,团吧几下,朝着后头费劲提着衣摆小跑而来的李眠,又是狠狠一扔。“你等着!”后者一个踉跄,即将摔在雪中时,及时稳住重心,这才保住了作为大哥的最后一丝颜面。
小妹还是如此顽。
李白笑着搁下手中书卷,起身靠在窗边,朗声喊了句“月圆小心点,记得尊老——”。他甫一喊完,被李眠用眼神剜了一刀,这才作罢,没有继续调笑。他转身准备温书,却瞥见对面院中一抹不算高的身影,大抵是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孩子。后者看李月圆同李眠嬉闹入了神,脸颊被冻得通红都未曾发觉。
对面杜家的小公子?看样子外傅左右。来洛阳七年,今日倒是头一回瞧见他。不如……去会会?
“会会就会会。”他扯起一旁的外袍,对父亲吆喝了一声,就跑出了卧房。李白没管李月圆忽然停下奔跑,面露疑色地投来一道目光,以及李眠一句几近崩溃的“李白你小子别给我惹祸”,径直跑到了杜家院后。
>>>
杜府外墙上有半块突出的砖,似是被什么人抽出过。李白蹬着那半块砖,一跃而起,几下就攀上了围墙。他小心翼翼地下来,悄悄摸到前院,还顺带将杜府里里外外看了一通。
“不许动!举起手来!”他踮脚走到杜甫身后,蒙住后者的眼睛。杜甫动作一滞,随即大喊道:“祖父快出来,有坏人!”李白被他这一喊吓个不清,忙四处张望,生怕杜审言此时在家。
半晌不见人来,李白这才安心,放下一直蒙着杜甫双目的手:“这么小就会虚张声势了?”后者良久才适应光线,转身面对李白,鼓嘴道:“你明明就是坏人!老实交代,怎么进来的!”“翻墙喽,杜府外墙又不高。”李白摊手,“我来找小郎君,是想和小郎君一同玩闹来着,才不是图谋不轨。”“玩什么?”杜甫来了劲,满眸星光。
“小郎君知道酒窖在哪里吗?”
「酒窖」
“我没有钥匙……”杜甫左手揉皱一块衣角,小声道。李白半蹲下身子,凝视那锁片刻,跑去厨房拿了根面条。“面条?拿这个干什么?”杜甫不解。李白笑笑,将面条轻轻捅进锁眼。
不消半柱香,锁开了。
“你是不是使了仙术?”杜甫揉揉眼,确认锁真开了后,不可思议道。李白大笑着摸摸他的头:“不错,哥哥我可是被贬下来的仙人。”“可以教我吗?”小孩子未等李白回答,也去拿了根面条回来,拾起地上的锁,将已经打开的门又锁了回去。“你啊,怎么比小妹还顽。”李白无奈,“小孩子不能学仙术,会受伤。”“哥哥不也是小孩子吗?”杜甫不服气。“哥哥我已经是大人了。”李白取过他手中面条,再次将锁捅开。杜甫扯住他裔摆,死活不肯放手:“哥哥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为什么就是大人?”李白抱起小家伙,进了酒窖,将他放在一坛梨花酿前:“凭我能喝这个。”
“谁说的!我也能喝!”
>>>
杜审言雅集回家,瞧见正抱着双颊通红的杜甫,蹑手蹑脚往卧房里走的李白。他原以为是自家孙子交到了朋友,欣喜地往正堂里走,却被酒坛绊倒,还好扶住了门框,否则他这个威严家主的形象不保。“这不是梨花酿么?”他拾起酒坛,细细端详后发现些许倪端。杜审言忙打开酒窖门,被满地狼藉吓个不轻。他皱眉,似是意识到了孙儿无端睡着的原因。
“小公子且留步,可否给老朽解释一下,为何老朽出门一趟,梨花酿便少了七坛?”他黑着脸,拍拍李白的肩。后者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身,陪笑道:“杜老先生抱歉,那七坛梨花酿……”
>>>
“站那!”杜审言不顾形象地抄起扫帚,追着李白满院跑,“带坏我孙子,看老朽今日怎么收拾你!”后者佯作慌张模样,实则心中笑得正欢:“杜老先生,我给您赔不是,放我一马,行不?”“不行!”杜审言一嗓子吼得李白耳根生疼。
他于心底默默祈祷天降救星,一句“白以后不再饮酒,请让杜老先生放过白”还未说完,一声“哥”就穿透了鸡飞狗跳之声。
月圆来了!
李白窃喜着偏头,一句“不愧是我妹”才说了一半,便卡在喉中。神色担忧的李月圆旁边,赫然是满脸黑线的李眠。李白一时顿住,刚巧杜审言手抓扫帚追了上来,扫帚把儿对着他腿根就是狠狠一抽。
“哎呦,疼!”李白反应过来,当即重心不稳,生生跪在了青石板上。他边揉着腿根怪叫,边慢慢爬起,讪讪地向李月圆投来求助的目光。后者摇头,朝着李眠方向努努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李眠冷眼瞥一眼李月圆,后者心虚地缩回手,不再说话。李眠不紧不慢道:“杜老先生莫要动肝火,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十二离开。”他拱手行礼,上前扯住李白耳朵,拉起李月圆,准备离开。
“哥哥?”被吵醒的杜甫从房中走出,揉揉眼睛,“祖父回来了!”他扑到杜审言怀中,抬手指向李白:“祖父快看,这是我今日交到的朋友!”后者无奈地抱起他,叹了口气:“二甫可否跟祖父解释一下,酒窖中为何突然少了七坛梨花酿?”杜甫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杜审言衣襟中,声音有些闷:“哥哥说,只要喝了梨花酿,就是大人了,二甫想快点变成大人。”
杜审言耐着性子听罢,只觉小孩儿的气息烫得炙人:“二甫这么想长大?”“变成大人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听琴了。”杜甫嘟嘴,“对不对,哥哥?”他偏头看向院中,却没发现李家兄妹身影,大抵是已经离开。杜甫有些失落,泪珠在眼眶里一晃一晃,将要哭出来时,忽地阖了眸,沉沉睡去。
“这孩子……”杜审言拍拍他的背,长吁一口气。
「李家」
李客听李眠解释完前因后果,气得差点动家法,恨不得将李白摁在地上搓一顿。
私自闯进别家院子不说,还带坏小孩子,教唆杜甫同他一起偷喝梨花酿。李白啊李白……
他越想越气,抄起戒鞭就要往李白身上抽。得亏母亲月娃及时夺下戒鞭,李白才幸免于难。前者拉走李客前,对李白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抓起李眠的手,拔腿就跑。
>>>
“不是,十二你抓我作甚?”李眠气喘吁吁地靠在学堂的门上,“逃也不找个好地方,跑来学堂,是想惊动先生,教先生替父亲用戒尺抽你么?”李白摇头,一字一顿道:“明日起,我要来上学。”“十二你没发烧吧?上学?学那些老古板教的、你早已会了的东西?”李眠仿着李白的语气,拿腔拿调。后者右臂搭上他肩:“想什么呢,小郎君在这读书。”
“我就知道十二要来上学是图谋不轨,快说,是不是看上小郎君了?”李眠笑得让李白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觉着小郎君可爱得紧,想让人……”李白说至一半,忽地捂上嘴,把“欺负”二字生生咽了回去。李眠不解,但看胞弟并无再说下去的意思,便就此作罢,撂下一句“不许欺负人家”,扬长而去。
>>>
“阿潮,你可知这诗三百是谁赠与我的?”杜甫扯扯李潮衣袖,指向桌上一本《诗经》。后者鼗鼓似的摇头连连:“今早有个白衣哥哥在窗前晃悠,指不定是他……”李潮话音未落,杜甫就抓起诗集向门外跑去。
“先生快到了,早些回来!”李潮对他背影大喊。“阿潮若是被问起,就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杜甫声音被风吹散。
>>>
杜甫跑至高年级部,踮着脚在教室中寻找李白身影,惹得那些稍大的学生向他频频投来奇怪的目光。杜甫置若罔闻,一心想找一抹月白。忽地,有人蒙住了他眼睛,杜甫暗忖是李白,便由他造次。“哥哥也来上市学了吗?”杜甫笑道。李白手心被他睫毛扫得痒痒,只得放开:“准确来说,是为了二甫上市学。”他顺带掐一把小孩儿柔软脸颊。
“真的?以后我可以天天见到哥哥了!”杜甫扑进他怀中,“哥哥在这个班读书么?”他抬头凝视李白一双昌蓝眸瞳。后者轻轻摩挲他发顶,温声道:“嗯。”“我兄长也在这个班,哥哥和兄长要好好相处!”杜甫笑着指指李白身后,“兄长!”李白转身,瞧见个身量和他相似,容貌像极杜甫的清俊公子。
杜绾拱手行礼:“在下杜绾,如二甫所说,我是他兄长。你就是二甫口中的‘十二哥哥’?久仰久仰。公子贵姓?”“免贵。”李白忙将杜甫挡在身后,“姓李名白,族中排行第十二,才多了个‘十二’的小名。”杜绾摸摸杜甫的头:“昨夜舍弟醉得不省人事,请医师开了几味醒酒药才好些,可是白兄所为?”“意外,纯属意外,绾兄好商量……”李白心虚道。
谁知杜绾拉开杜甫,左手搭上他肩,扯着李白右臂就是一个过肩摔:“舍弟体虚,不方便行此事,兄长代他做了。”李白挣扎着起身,揉着被摔痛的手臂:“你们杜家人都如此……暴戾的么?”“杜家是官臣世家,君子六艺乃必修课。若不是今日我没带弓……”杜绾笑得灿烂,上前扶起李白,“舍弟一事就此了结罢,莫要让我再听闻你带坏二甫之类的消息即可。”后者心知碰上了硬钉子,暗暗可惜杜家酒窖里的几坛清河曲,当时只顾看杜甫喝酒,忘记将那几坛佳酿拿来尝尝鲜。
杜绾看着李白出神的模样,眉头紧锁,低头却发现杜甫已悄悄溜走,后者跑到李白身后,怯生生探出半个脑袋,凝视着满脸黑线的兄长。杜绾又气又笑:“二甫啊二甫,你究竟同谁一头?”杜甫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哥哥。”“理由?”杜绾藏于衣袖下的手默默攥紧了拳。“哥哥好可怜,被祖父打,还又被兄长过肩摔,我要护着哥哥。”杜甫小心翼翼从李白身后挪出,抱紧后者衣袖。
“好……好……”杜绾黑着脸,极力平复心情,“二甫和你的十二哥哥好好相处罢,兄长去读书。”“嗯!兄长再见!”小孩儿答应得十分干脆。闻言,杜绾摇摇晃晃进了教室。
“哥哥,两日后市学休假,一起出游么?”杜甫扯扯李白衣袖,眸中闪着星光,“我已邀了月圆姐姐和阿眠哥哥,就差你了。”“阿眠哥哥,月圆姐姐?”李白不解。杜甫鼓嘴道:“月圆姐姐就是哥哥的妹妹,阿眠哥哥——”
“清楚了。”李白扶额。“哥哥一起吗?”杜甫期待道。李白不忍心让小孩子扫兴,硬着头皮应下:“当然。”“好!两日后巳时三刻,道术坊见,哥哥别忘记了!”语罢,杜甫松开李白衣袖,道别后跑开,大抵是要回去上课。后者凝视着杜甫跌跌撞撞的背影,勾起抹微笑。
>>>
李白刚至道术坊前,就看见朝他遥遥挥手的杜甫。小孩儿换下了平日里素喜的一身青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水蓝。近看,杜甫唇上似是还抹了口脂,一旁李月圆的脸上也沾了些,定是偷偷从月娃的妆奁中拿来的。
“哥哥!”杜甫瞧见李白,这才露出笑颜。杜绾看着自家弟弟对李白亲昵的小动作,恨不得将后者当作箭靶戳个百八十次。李眠上前拍拍他肩:“莫动肝火,气大伤身。舍弟定能照顾好二甫,子卿兄别担心。”
杜绾脸色差得骇人:“我、不、同、意。”“不同意什么?”李眠不解。杜绾咬牙切齿道:“亲事。”闻言,李眠笑得几近背过气去,引得李月圆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好容易缓过来,扶着杜绾的肩喘气:“子卿兄大可不必担心,舍弟与二甫同为男儿身,两家如何相结秦晋之好?”杜绾摇头,嘀咕了一句“你不懂”便先行告退,寻杜甫去了。
李眠的话倒是被李白听了个一清二楚。后者凝视着怀中小孩儿的脸,若有所思道:“二甫,将来你想择个怎样的人成亲?”杜甫一愣,思忖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清楚。之前问过兄长,兄长说我还太小,不必考虑这个。”小孩子反过来将了李白一军,“但哥哥已是大人了,哥哥想同谁缔结良缘?”
李白一时语塞,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定是要同我并肩的人物。不论男女美丑贫富云云,这人能同我清谈二三;能陪我走遍人世天涯;能和我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他玩弄着杜甫额前垂下的一绺发丝,“我学成之日,即是辞亲远游之时,同窗都说不会有人能与我携手一生。倘若那缘人无法忍受这样的李白,也不必浪费时间,不如就此作罢,飞蓬各远。”
杜甫歪头细听半天,终于懂了李白心思——他无法放弃世间浮华、苍生百态,却也想要个携手并肩的良人。真正和他情投意合的人哪里好找?与其同家中妥协,拖累了别家姑娘,还不如下死念头,随缘才是。
“哥哥定能寻到如此良人。”他只是笑笑。李白“噗嗤”一声破功,心下奇怪自己为何对一个小孩子坦白择偶标准。“忘了我方才的话罢。你兄长说得不错,小孩子现在知道这些为时过早。”他揉揉杜甫的头发。后者鼓嘴:“哦……”杜甫正欲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了杜绾的声音:“二甫,人已到齐,带上你的十二哥哥,咱们出发。”
闻言,李白立即僵直着身子站起,脑中浮现几日前杜绾毫不费力将他过肩摔的场面。他到抽一口凉气,受了气的猫儿般站得笔直:“绾兄先行罢,我和二甫随后就来。”杜绾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冷漠道:“不行,没人看着你,谁知道你会借机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李白心虚地牵起杜甫,陪着笑跟在杜绾身后:“得嘞,二甫,走罢。”“好!”小孩儿胆子大了起来,当着杜绾的面,示意李白俯身,轻啄一下后者脸颊。他因被李月圆强迫抹了口脂,以至于李白面上也沾了些殷红。目睹一切的杜绾心中警铃大作,深知自家弟弟大有被李白拐走的风险。他几乎咬碎了满口牙,勉强压下想上前抽李白的冲动。
多亏李眠及时出现,才让李白幸免于难。前者笑着拉开杜绾,甩了李白一记眼刀,这事才算作罢。
>>>
一行人出了坊,游于洛河边。虽无梁园泗水,但也装模作样地清谈。冬日泛舟河心,觅得一处小亭,就势停船,于亭中燃碳赏雪。
河岸边一棵柳树上挂了冰凌,凛冽北风瑟瑟,吹过柳枝时忽地温柔许多,轻摇枝条,生怕折断那方独属冬日的媚色。
也算是珠帘垂笼罢。
李白如是想。
杜甫脸颊冻得通红,却还是搬出张素琴,心中默念前些日子学的新谱,拨出一曲《东皋鹤鸣》。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其声宛转,琴鹤相依,虽带有孩童的稚嫩,但瑕不掩瑜,也算是区区七弦动紫皇。
鹤唳之声还未绕梁三刻,便听得远处聒噪。杜绾皱眉道:“何人如此不给舍弟面子?”语罢,他理理衣襟,抓起狐裘就往外跑。全然忘记这是在亭中的杜绾自是吃了苦头,教冰水冻个半死。
“兄长!”杜甫丢了琴,就要下水救自家兄长。李白抬手拦住他:“交给十二哥哥罢。”杜绾被李白好心捞上来时,还试图用眼神杀死后者。碍于情面,他终是佯装云淡风轻地道了谢。
“我去看看。”李眠将杜绾抱进船舱,“十二,你的中衣借给绾兄穿。”李白、杜绾二人闻言皆是一愣。“我不穿。”后者死死咬着下唇。李白摊手:“兄长,这……”李眠接过李月圆从发间拔下来的木梳,为杜绾梳理湿发:“绾兄莫要闹脾气了。若绾兄染了风寒,二甫无人照顾,岂不是……”杜绾一个激灵,面露嫌弃神色:“我穿,我穿还不行么!”“乖。”李眠将木还给李月圆。
>>>
“没什么,官吏征兵。”李眠掸掸衣衫上的残雪,“几个不想应征入伍的和官吏起了矛盾,一干人一柱香前被押去官府了。”“男儿处世当以家国为先,更应以四海皆清告慰我生。沾泱泱大唐之气修身,而不为大唐平天下……”李白若有所思道,“二甫长大后,万万不可学这种人。”“话不能说得如此绝对。”缩成一团的杜绾扯着嗓子还要同李白杠到底,“西北的沙子并不是人人都吃得来,但只要无愧家国,就算是为大唐平天下了。”李白心知不可得罪杜绾,便佯装语塞,随后者去了。
愿未来的我们还能如今日这般,赌书泼茶,共论簪笏天下。